第3章 双杀
村长坐在床上，昏黄老眼看向年轻貌美的刘氏，“我念你可怜，今日才帮你出头，你可知道我顶了多大的压力，全村的人都看着我呢。”
刘氏垂眸，含泪称是。
村长粗糙如蜡般的手指摩挲过刘氏的臂膀，刘氏打了个冷颤，向后退去。
“你还躲？”
村长有些恼火，“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被杀了给强子陪葬了！”
刘氏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掉。
“你跟了我，什么都少不了你和你婆母的，你怎么不懂呢？”
刘氏瑟缩着肩膀，只掉眼泪。
村长又一笑，“我年纪也不过六十，又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他一把将刘氏拉进怀里。
突然，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了，“村长爷爷好。”
村长吓了一跳，见孟商端了碗热水走来，不满的皱紧眉头，“你不是老六家的吗？
你来强子家干什么？”
孟商眨巴着大眼睛，将热水递给村长，“我爹看村长进了刘姨的屋子，让我给你送一碗水。”
刘氏掉着眼泪瞪了一眼孟商，“快滚！
在这讨什么闲！”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孟商有个美若天仙的娘，就算现在的孟商又黑又瘦，谁都知道这将来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乱世里，柔弱美丽的女人，只会更加凄惨，刘氏想保护她。
村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捏了捏孟商的脸蛋，“你爹让你过来的？
你知道你爹这水里有什么吗？”
孟商不知道，但是村长来她家中己经不知多少次了，老当益壮的村长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孟商强忍着恶心摇了摇头，将碗递过去，“爹爹只让我带话给村长，说这水能让村长返老还童。”
村长哈哈大笑，“平时倒不见老六如此孝顺，今日倒跑来巴结了。”
他接过来嗅了嗅，蹙起眉头，“这水怎么味道如此奇怪。”
孟商面上兀自镇定，“怎么奇怪了？
每次爹让我端去的水都是这个味儿。”
“可是我上次喝过的分明不是这个味道。”
村长狐疑的看了一眼孟商，刚凑近要喝，却突然递到了刘氏嘴边，“你喝。”
刘氏颤颤巍巍的接过水碗，眼泪啪嗒啪嗒落进碗中。
孟商急忙按住了刘氏的手，笑盈盈的对村长说：“村长，我爹爹说了，这水女人不能喝。”
刘氏这时候才明白这水里到底有什么，瞪着孟商，满是不解和愤怒。
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来帮倒忙！
村长乐得露出满口大黄牙，“好好好。”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点木讷怯懦的小娃娃说的，定然是老六有求于他了。
毕竟之前，老六向他讨一碗饭，就会让他去享受一次。
村长没有怀疑，一口灌了下去。
刘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她曾听强子提起过老六手里的神仙药，两家人离得近，刘氏总是能在晚上听见江氏的惨叫声。
村长觉得嘴有些发麻，他吐了口唾沫，“怎么回事，小贱种，你给我喝的是你爹端过来的药吗？”
孟商嘴角微扬，“是杀你的药，恶贯满盈的狗东西，你以为这世间所有女人都是你的玩物吗！”
刘氏大骇，这小孩今天是吃错药了！
竟然敢这么说话，忙训斥一声，“商儿！
说什么顽话！”
她慌张告饶，“村长，孩子还小，她……”下一刻，村长突然捂住胸口，那嘴唇肉眼可见变黑，他呜咽一声，伸手去抓刘氏，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他喉中发出呜咽声，双眼凸起，满是血丝，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他竟像牛一样，呼哧呼哧发出巨大怪声。
刘氏吓得忙将村长推开。
屋外很快传来老太婆有些嘶哑的呼喊声，“什么声音？
刘氏。”
“走。”
孟商推刘氏的后背，把镰刀递给她，将她推向窗口，心中奇怪，这老太婆，居然没死？
临过来之前，她还特意去老太婆的房中，给她唇上滴了一滴毒汁，本以为她早该死了。
平日都是治人，第一次杀人，没有掌握好剂量。
孟商反思着。
刘氏要拉她一起，孟商正要说她，大门被一把推开，二人齐齐回头。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老太婆张嘴就要尖叫。
孟商扑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老太婆毕竟干了一辈子农活，身强体壮，扑腾了两下，将孟商推开，孟商疼的龇牙咧嘴，又扑上去，抓住老太婆的头发往后扯，伸手去捏她颈动脉，却按不实在。
包里的毒瓶她没找着，随便抓了个东西就往她嘴里塞，仔细一看，脸都黑了，她竟然把黄芪塞她嘴里了，暴殄天物！
她翻身骑在老太婆身上，双手使劲儿将黄芪往她嘴里按，老太婆呜咽着干呕。
孟商手往后腰一摸，完了，镰刀给刘氏了！
孟商被老太婆掀了下去，老太婆口唇发紫，双眼却猩红，抓起孟商一巴掌扇在脸上，将孟商打的耳鸣。
老太婆呕出满口中药残渣，就往门口跑，张嘴大喊，“来……”“咔嚓”一声脆响。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一股鲜血，混杂着黄的白的从头顶落下，老太婆眼白上翻，向后仰去。
孟商擦去嘴角的血，却看见刘氏的手背青筋暴起，镰刀还握在手中，满脸的血与泪。
镰刀当啷一声落了地，刘氏一***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我，我杀人了……”孟商撕下老太婆的衣服擦干净刘氏脸上的血，“刘姨，没事的，这样的人，杀了就杀了吧。”
刘氏恍惚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向孟商，双眼饱含热泪，“商儿，我把婆母杀了，我，我会被砍头的。”
孟商抱住她，摇了摇头，“别怕，刘姨，这荒村，没人管的。”
刘氏将她抱紧，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哽咽出声。
“没事，我想办法。”
孟商柔声说：“我们把尸体处理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从这里逃走。”
夜幕降临，强子的尸体孤零零的在院子里冻成了冰棍，狼嚎声回荡在雪夜里，阴森恐怖，刘氏和孟商二人默默收拾着这两人的尸体。
“明日若是被他们发现人不见了，定会查到我这里。”
刘氏擦血的手一顿，她严肃的看向孟商，“商儿，你赶快回家去，今天就当咱们从没见过，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所为。”
她下定决心，推着孟商就往外走，“快走，小心点别碰到人。”
“叩叩叩。”
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二人呼吸一窒，同时转头看向满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