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窗外的暴雨敲击着玻璃，雨痕在霓虹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第三次确认预约名单上的名字：苏河，男，31岁，睡眠障碍。
门铃突然响起，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三分钟。
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浑身湿透，黑色衬衫紧贴嶙峋的脊背。
他垂着头，发梢不断滴落水珠，在米色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林医生？
"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金属管道里挤出来的。
林深注意到对方左耳后有一道月牙形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起身倒热茶时，余光瞥见患者正盯着墙上的弗洛伊德画像，瞳孔随着画框边缘的裂纹微微颤动。
"说说你的症状。
"林深将茶杯推过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记录本边缘。
苏河突然抬头，眼白密布血丝："这是第七次循环。
"钢笔在纸上划出突兀的折线。
林深调整坐姿，这是典型的妄想症初期表现。
但患者接下来说的话让诊室的温度骤降："三十七分钟后，中央空调会短路引发火灾，消防通道会被坍塌的书架堵死。
您会冲向东南角的保险柜，但密码输错三次触发警报。
""苏先生，这类具体化的妄想......""现在您在想，我是不是偷看过诊室平面图。
"苏河露出疲惫的微笑，从衬衫口袋掏出被雨水泡皱的烟盒，"去年您女儿在加州确诊白血病时，用的就是这个打火机。
"林深猛地攥紧扶手。
檀木打火机在抽屉最深处，锁扣需要指纹验证。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他闻到某种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就像记忆里焚烧病例资料时的气味。
挂钟指向十点零四分，苏河突然开始咳嗽。
当他摊开掌心，林深看到一抹刺目的猩红。
"每次循环都会提前咳血，"他用纸巾擦拭嘴角，"但这次您该相信我了。
"诊室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深看见苏河耳后的疤痕泛着诡异的荧光。
爆炸声从天花板传来时，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朝东南角移动——那里确实有台嵌入式保险柜，藏在《梦的解析》仿制画框后面。
"密码是您女儿的生日。
"浓烟中苏河的声音忽远忽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