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来客林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屏幕的光映得他的脸有些苍白。他是个自由撰稿人,靠写恐怖小说为生,
但最近灵感枯竭得像干涸的河床。两个月前,他搬进了这座老城区的小公寓,
租金便宜得让人怀疑有猫腻——每月只要八百块,还包水电。
房东是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人,签合同的时候笑得有点不自然,丢下一句“安静就好,
别多问”,就匆匆走了。林然没在意,他只想要个能让他安心写作的地方。这栋楼有六层,
墙皮斑驳,走廊里总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邻居大多是独居的老人,脚步声都轻得像猫,
连外卖小哥都不愿意爬这楼梯,宁愿让林然自己下楼取餐。他倒也乐得清静,
每天埋头在电脑前,试图从空荡荡的脑海里挤出一篇能交稿的故事。窗外,街灯昏黄,
风吹得老树枝吱吱作响,偶尔有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下来。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林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准备关掉电脑上床,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他愣了一下,手悬在键盘上方。这么晚了,谁会来?他搬进来两个月,别说访客,
连邻居的脸都没记住几张。他皱起眉,起身走到门边,习惯性地从猫眼往外看。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的灯泡一闪一闪,像在抽搐,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地上有几块剥落的墙皮,风从尽头的破窗灌进来,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林然松了口气,
心想可能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刚转身,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咚咚咚!”这次更用力,
像有人在用拳头砸门,甚至连门框都微微震动。林然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深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可能是楼里的哪个老人半夜走错了门。他拉开门锁,手刚碰到把手,又犹豫了一下。
这么晚,谁会敲得这么急?他咽了口唾沫,轻轻推开门,只开了一条缝。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裙,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的手还举着,
像是要继续敲门,手指关节苍白得像是没有血色。“你……谁啊?”林然的声音有些发抖,
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女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眼角挂着水珠,
像刚哭过,又像是从哪里淋了雨。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微微发紫,动了动,
低声道:“你见过我的孩子吗?”林然脑子一片空白。孩子?他一个单身汉,三十岁出头,
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平时连宠物都不养,哪来的孩子?他摇摇头,喉咙发干,刚想说话,
女人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湿冷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不见了……就在这栋楼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掐进了林然的肉里。她的手冰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林然吓得一哆嗦,想甩开她,
可她的手指像铁爪一样死死扣着他。“你放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然挣扎着喊道,
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可女人像是没听见,
只是低头重复着:“就在这栋楼里……就在这栋楼里……”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水珠顺着发梢滴到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林然的心跳快得像是擂鼓,他用力一推,
终于挣脱了她的手,手臂上却留下一圈青紫的抓痕。他退后一步,盯着女人,想看清她的脸,
可她的头始终低着,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偶尔从发缝里露出来。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像是被谁按了按钮。紧接着,灯光突然全灭,
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林然屏住呼吸,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女人的喘息声。黑暗中,
那喘息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咬紧牙关,摸索着退回屋里,
手忙脚乱地关上门,上了锁。门刚关上,他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像哭声,
又像叹息。他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手臂上的抓痕隐隐作痛。过了好一会儿,
走廊的灯才重新亮起,昏黄的光从门缝透进来。他鼓起勇气,
从猫眼往外看——外面已经没人了,只有地上的水渍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一路延伸到走廊尽头。林然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报警,
可又觉得警察不会信这种事——一个疯女人半夜敲门,抓着他说孩子丢了?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抓痕,那痛感真实得让人发毛。他回到沙发上,盯着门的方向,
脑海里却浮现出搬进来时房东随口提到的一句话:“这楼以前是个工厂,听说死过人,
别多想啊。”当时他只当笑话,还笑着回了句:“正好,我写恐怖小说,住这有灵感。
”可现在,那句话像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他打开电脑,想把这件事记下来,
可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一个字都敲不出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然没敢睡。他坐在沙发上,
裹着毯子,时不时看一眼门的方向。风声还在窗外呜咽,像是有人在低语。他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从小就听过类似的怪谈——老房子、死过人的地方,总有些东西留下来。
可他是个写小说的,理性告诉他,这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天快亮时,他终于撑不住,
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他又听到了敲门声,“咚咚咚”,一下比一下重。
他猛地惊醒,天已经亮了,窗外传来晨间鸟鸣。他揉了揉眼睛,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
还是打开了门。走廊空荡荡的,昨晚的水渍已经干了,只剩几块模糊的痕迹。他松了口气,
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可就在他关门时,余光瞥到门框边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像是指甲划过的痕迹。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天,林然尽量让自己忙起来。
他接了个新稿子,逼着自己埋头写作,可每到深夜,那敲门声就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他开始留意这栋楼——六层,十二户,除了他,只有五户有人住。楼下有个瘸腿的老头,
每天推着辆破自行车出去捡废品;对门住着个老太太,耳朵聋得厉害,
见人就笑;还有个中年男人,总是戴着口罩,低头匆匆上下楼。林然平时不爱搭理人,
也没跟他们说过几句话。可现在,他开始觉得不对劲。每次经过走廊,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他,可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楼里的住户,
可她的样子,那么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活人。周五晚上,林然加班赶稿到凌晨。
他刚保存文档,准备关机,敲门声又响了——“咚咚咚!”这次更急促,像是要把门砸穿。
他猛地站起来,手心冒汗。他走到门边,屏住呼吸,从猫眼往外看。女人又站在那里,
还是那件白裙,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她低着头,手举着,像是要敲门,可这次她没动,
只是站在那儿。林然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死死盯着猫眼,想看清她的脸。可就在这时,
女人突然抬起头,直直看向猫眼,像是在对上他的视线。林然吓得后退一步,
撞到身后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门外却没了动静。他等了好几分钟,
才敢再看——走廊空了,连水渍都没留下。他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栋楼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第二章:失踪的影子林然坐在沙发上,
手里攥着一杯凉透的咖啡,盯着门的方向。昨晚的敲门声像根钉子,牢牢钉在他的脑海里。
他一夜没睡,天亮后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可梦里全是那女人的脸——湿漉漉的头发、空洞的眼睛,
还有那句反复呢喃的“就在这栋楼里”。他醒来时,手臂上的抓痕还在隐隐作痛,
像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幻觉。他是个写恐怖小说的人,见过无数怪力乱神的桥段,
可真正撞上这种事,他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远不如现实来得恐怖。他打开电脑,
想把经历写下来,可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一个字都敲不出。他叹了口气,
决定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他得弄清楚,那女人是谁,这栋楼到底藏着什么。
林然换了件外套,拿上手机和钥匙,推开门。走廊静悄悄的,阳光从尽头的破窗洒进来,
照得地上的灰尘漂浮在空气中。他仔细看了看昨晚女人站过的地方,地上干干净净,
连水渍的痕迹都没了。他蹲下来,摸了摸门框上的划痕,指甲划过的痕迹浅而清晰,
像是个无声的警告。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从这栋楼的住户开始查起。六层十二户,
只有五户有人住,他得找个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他先敲了对面老太太的门。
老太太姓李,耳朵聋得厉害,平时见面只会咧嘴笑,露出几颗缺了的牙。敲了几下,门开了,
老太太探出头,眯着眼看他。“李奶奶,您好。”林然尽量大声喊,“我有点事想问您。
”“啥?”老太太皱着眉,手拢在耳朵边。“我问您,见过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吗?
头发湿湿的,半夜在楼里走。”林然比划着,努力让声音清晰。老太太愣了愣,
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没见过没见过!你这小伙子,别老想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就关了门,动作快得让林然怀疑她根本没聋。他站在门口,皱了皱眉。
老太太的反应不对劲,像是在回避什么。他又下楼敲了瘸腿老头的门。老头姓张,六十多岁,
每天推着辆破自行车出去捡废品,回来时总带着一身垃圾堆的味儿。敲了好几分钟,
门才吱吱呀呀开了,老张拄着拐杖,皱着眉看他。“啥事啊?”老张声音沙哑,
像是嗓子被烟熏坏了。“张大爷,我问您个事。”林然顿了顿,观察着老头的表情,
“您见过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吗?头发湿的,半夜敲门那种。”老张的脸色变了变,
眼角抽了一下。他低头咳嗽了几声,摆摆手:“没见过。你这年轻人,少看点怪书,
吓自己干啥?”说完就要关门。林然赶紧伸手挡住:“等等!张大爷,我不是瞎想,
我真见过她。她昨晚敲我门,说她孩子丢了,还抓了我一把,您看!”他撩起袖子,
露出手臂上的青紫抓痕。老张的目光落在抓痕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
才低声道:“你别管这事。这楼里,有些东西不是你该问的。”说完用力关上门,
林然的手差点被夹到。他站在门口,心跳得有些快。
老张的话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有些东西不是你该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楼里果然有问题。他回到五楼,靠在自家门边,脑子里乱成一团。
两个邻居的反应都透着古怪,他们知道什么,却不肯说。林然决定换个思路。
他记得房东提过,这楼以前是个工厂,后来改建成公寓。他打开手机,
搜索这片老城区的历史。网络信号不太好,页面加载得很慢,
但他还是翻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三十年前,这里确实有家纺织厂,规模不大,
雇的多是附近的女工。后来一场大火烧了厂房,死伤不少,具体数字却没写清楚。
工厂废弃后,地皮被开发商买下,盖了这栋公寓。林然皱着眉,继续往下翻。
网上还有些论坛帖子,说这楼盖好后就怪事不断,有人半夜听到哭声,
有人搬进来不到一个月就搬走。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其中一个帖子,
标题是“五楼的女人”。他点进去,帖子很短,只有几句话:“住过那楼的人都知道,
五楼半夜有女人敲门,别开门,别回头。”发帖时间是五年前,楼主没再回复过。
林然的手指顿在屏幕上。五楼,不就是他住的这一层吗?他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窗户,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关掉手机,决定不能光靠网上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他得找点实打实的证据。下午,林然去了附近的旧货市场。老城区有不少收破烂的小摊,
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跟这楼有关的东西。他在摊位间转了半小时,
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个卖旧书的摊子。摊主是个瘦得像猴子的小伙子,正低头玩手机。
林然翻了翻摊上的东西,大多是些发黄的杂志和课本,没什么用。“老板,有没有老报纸啊?
三十年前那种。”林然试探着问。小伙子抬起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有倒是有,
你要干啥?”“写东西用,找点素材。”林然随口编了个理由。小伙子哼了一声,
从摊子底下拖出个塑料箱,里面塞满了发黄的报纸。他翻了几下,
抽出一叠递给林然:“就这些,十块钱拿走。”林然接过来,付了钱,蹲在路边翻看起来。
报纸大多是些地方小报,头条无非是某某工厂增产、某某领导视察。他翻了十几张,
终于看到一篇标题醒目的报道——“纺织厂突发大火,十余人伤亡”。
日期是1993年6月,内容说火灾发生在深夜,起因是电线老化,火势蔓延得太快,
很多人没来得及跑出来。报道里提到,死者多是女工,还有个孩子失踪,疑似被困在厂房里。
林然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孩子失踪?这跟那女人说的话对上了。他继续往下看,
报道最后说,事故后工厂停工,几年后拆了重建。他把报纸塞进包里,
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脸。她是火灾的受害者?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回到公寓时,
天已经黑了。林然推开门,屋里冷得像冰窖。他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把报纸摊开,
又读了一遍。他越想越觉得,这楼的怪事跟那场火灾脱不了干系。可他还是不明白,
那女人为什么找上他?他跟这楼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咚咚咚!
”急促得像是催命。林然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报纸滑到地上。他走到门边,屏住呼吸,
从猫眼往外看。女人站在门外,还是那件白裙,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她低着头,手举着,
像是要继续敲,可这次她没动,只是站在那儿。林然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死死盯着猫眼,
想看清她的脸。可就在这时,女人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猫眼,像是在对上他的视线。
林然吓得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他喘着粗气,盯着门的方向,
门外却没了动静。他等了几分钟,才鼓起勇气再看——走廊空了,连水渍都没留下。
可就在他转身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猛地回头,
看到沙发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穿着一件破旧的校服,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嘴唇微微颤抖。他看着林然,低声道:“别理她,她不是我妈妈。”林然愣住了,
脑子一片空白。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进他的心。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
可男孩已经转身,慢慢走进了墙角的阴影里,像烟一样消失了。林然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
他终于明白,这栋楼里,不止一个“东西”在找他。
---第三章:过去的回音林然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脚冰凉,
脑子里全是那个小男孩的身影。男孩消失在墙角的瞬间,像一团雾散开,连脚步声都没留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全是冷汗。那句“别理她,她不是我妈妈”还在耳边回荡,
像针一样刺进他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是个写恐怖小说的人,
见过的怪事多了,可这次不一样——这不是他笔下的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现实。
他爬起来,打开灯,屋里的光亮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走到墙角,男孩消失的地方,
蹲下来仔细看。墙皮有些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脚印,
没有痕迹,甚至连空气都静得像凝固了一样。林然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是累疯了。
他回头拿起地上的报纸,那篇关于纺织厂火灾的报道还摊在那里。他又读了一遍,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火灾死了十多人,还有个孩子失踪,这跟那女人和男孩的话都对得上。
可为什么是“她不是我妈妈”?如果女人不是男孩的母亲,那她是谁?
她找的“孩子”又是谁?他决定不能再胡思乱想,得找到更多线索。他翻出包里的笔记本,
把这几天的经历记下来:女人的敲门、抓痕、男孩的警告,还有邻居的回避。他写到一半,
手顿住了。他突然想起,搬进来时房东留下的钥匙串里,有一把生锈的小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