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蠕动的快递柜
他盯着沐雪悬浮在空中的身影，冷库顶灯在她脚下投射出诡异的六边形光斑。
那些从通风管坠落的丧尸保持着跪拜姿势，眼窝里生长出冰晶状的菌丝。
"你..."林轩刚开口，头顶突然传来钢筋扭曲的***。
十三具冰冻丧尸同时仰头嘶吼，声波震碎了墙角的监控屏幕。
沐雪重重跌落在他怀里，冰晶项链烫得惊人。
机械音突然刺入耳膜：临时技能失效，建议立即补充能量源虚拟光幕弹出猩红提示，林轩眼睁睁看着倒计时从02:00:00跳成00:07:24。
"能量源该不会是..."沐雪突然扯开他的衣领，指尖按在他后颈发烫的皮肤上。
那里浮现出条形码状的纹路，正与她的吊坠共振出蜂鸣。
冷藏库大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林轩看清了门外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丧尸群，而是由数百部手机组成的蠕动物体。
屏幕碎片在黏液里翻涌，充电线像蛔虫般缠结成消化腔的形状。
"是快递柜！
"沐雪用冻鱼砸开扑来的数据线，"北门那个智障柜子！
"她说的没错，那些蠕动的金属格口正在分泌腐蚀性黏液，被吞噬的手机残骸上还能看到外卖软件的界面。
林轩挥棒击碎某个弹射过来的快递格，飞溅的金属片划破他脸颊。
在血腥味弥漫开的刹那，所有格口突然停止攻击，柜体表面浮现出血管状的蓝色光路——正是沐雪项链上的纹样。
"验证码..."机械音突然扭曲成沐雪的声线，"请输入...验证码..."林轩突然想起被踩碎的那部粉色手机，没发出去的消息开头是"宝宝"。
当他试探性地输入0924，整个快递柜突然剧烈痉挛。
第七号格口吐出个被黏液包裹的包裹，寄件人栏赫然写着林轩自己的名字。
沐雪用冰刃划开包装，掉出的却不是陨石碎片——那是半个月前她丢在图书馆的《天体物理概论》，书页间夹着张被血浸透的解剖室门禁卡。
卡面印着林轩的证件照，有效期截止到今晚23:59。
"你什么时候去拍的..."质问被丧尸的咆哮打断。
原本跪拜的丧尸群突然暴起，它们的脊椎骨刺破皮肤，在空中交织成囚笼的形状。
林轩看到某个丧尸手腕上戴着棒球社的护腕，三天前这护腕还戴在社长手上。
沐雪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脖颈上的冰裂纹蔓延到锁骨："书里有东西！
"林轩翻开浸血的扉页，看到自己潦草的笔记旁多了行银色字迹：想要疫苗，就去解剖室杀死昨天的你冷库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散发着腐臭的下水道。
沐雪点燃从食堂顺来的打火机，火光里映出墙上的涂鸦——那是用指甲刻出来的求救信号，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这是我室友的字迹！
"沐雪触摸着SOS符号，"她失踪前说要去解剖室找..."话音被水流声淹没，浑浊的液体突然从管道深处涌来，水面上漂浮着未拆封的快递盒。
林轩抓住某个擦肩而过的包裹，寄件人姓名让他浑身发冷：沐雪。
邮戳日期是病毒爆发当天，重量却像装着石块。
当他撕开防水包装时，棒球棍突然不受控制地劈下——盒子里躺着把沾满脑浆的解剖锤，锤柄刻着医学院刘教授的名字。
"循环开始了。
"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响起，第一阶段进化完成度89%林轩的后颈纹路突然灼痛，虚拟光幕强制弹出全息投影：三天前的解剖室里，沐雪正把陨石碎片按进他后颈，而监控时间显示此刻是21:35。
下水道尽头传来孩童的哭声。
沐雪突然僵住，冰晶从她瞳孔向外生长："那是我***家教的学生..."两人蹚水来到栅栏前，看见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在啃食布娃娃，她转头时露出缝合线交错的脖颈。
"小雨？
"沐雪刚抬起手，小女孩突然裂开成两半。
数十只机械蟑螂从她体内涌出，复眼闪着和快递柜相同的蓝光。
虫群组成箭矢形状扑向沐雪，却在接触冰晶吊坠的瞬间自燃。
林轩的棒球棍突然脱手飞出，自动击打着水面。
当第十三次击打落在同一位置时，暗流中升起布满青苔的金属门。
门牌号是0924，指纹锁上残留着林轩三天前的血渍。
"不要开！
"沐雪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合成音，"会触发..."警告被破门声打断，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棒球社长。
他的右手己经变成骨刀，左手却死死攥着林轩弄丢的校园卡。
"快...走..."社长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眼珠突然爆开，钻出带着倒刺的触须。
林轩的棒球棍不受控制地挥出，却在触及社长太阳穴时突然结冰。
沐雪眼里的蓝光暴涨，社长尸体瞬间冻成冰雕，胸腔里掉出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那是林轩上周输给他的赌注。
机械音在此刻发出愉悦的提示：情感羁绊值达标，解锁记忆回溯功能林轩突然看到社长死前的记忆片段：三天前的深夜，社长跟踪沐雪进入解剖室，拍下她将芯片植入昏迷的林轩后颈...污水突然沸腾，漂浮的快递盒全部自动打开。
每个盒子里都射出全息投影，重复播放着林轩被不同人植入芯片的画面——沐雪、社长、甚至抽搐的王教授。
某些影像里他的后颈纹路己经蔓延到面部，瞳孔变成非人的冰蓝色。
"这些都是假的！
"沐雪用冰刃击碎投影，却突然跪倒在地。
她的吊坠裂开缝隙，露出微型电路板。
林轩伸手想扶她，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棒球棍上的冰纹开始逆向生长，顺着他的手臂爬向心脏。
下水道墙壁渗出鲜血，组成一行扭曲的文字：欢迎来到第三天。
当林轩抬头看向沐雪时，发现她手里握着的解剖锤，正对着自己后颈的芯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