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泥胎藏棺破凤局*
外头搜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板缝里漏进来的风带着股霉味,混着棺材上没干透的泥浆味儿,熏得她脑仁疼。
"主子,这破棺材要散架了!
"潜渊卫首领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从棺材底下传来,"您可千万别打喷嚏啊!
""你们皇帝养的私军就这点本事?
"沈昭咬着后槽牙,指甲抠进棺材缝里,"连口正经棺材都搞不到?
""哗啦"一声,棺材底突然漏了个洞,黄泥扑簌簌往下掉。
沈昭伸手一摸,指尖沾了满手湿泥——敢情这帮人拿泥胎糊了层假棺材皮!
外头忽然炸开声吆喝:"糖葫芦——冰糖脆甜——""甜你娘个腿!
"羽林卫统领一脚踹翻货郎的担子,山楂球滚了满地,"没看见查逆犯呢?
滚!
"沈昭趁机从棺材尾滚出来,泥浆糊了满脸。
西市街口的醉春楼亮着红灯笼,她攥紧怀里的半枚玉扣,低头钻进后巷。
"姑娘走错地界了吧?
"老鸨甩着帕子拦住她,香粉味呛得人想打喷嚏,"我们这儿只招待爷们儿。
""要间能听见侯爷打呼噜的屋子。
"沈昭把玉扣拍在柜台上。
老鸨的帕子僵在半空,眼珠子滴溜一转:"天字三号房,墙角耗子洞通着兵部侍郎卧房。
"转头扯着嗓子喊:"翠花!
带客官去柴房!
""不是天字房吗?
"沈昭瞪眼。
"锦衣卫昨儿刚把密道口改腌菜缸底下。
"老鸨翻了个白眼,"爱听不听!
"蹲在腌菜缸边上听了半时辰,沈昭总算摸清户部侍郎今夜要去城外别院。
正要翻窗逃走,楼下突然炸开尖叫:"有贼!
""在这儿呢!
"刀尖挑开布帘的瞬间,沈昭撞开隔壁房门——雾气腾腾的浴桶里坐着个男人,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淌。
"对不住!
"她抓起屏风上的衣裳就往外冲。
"姑娘留步。
"那人懒洋洋开口,"你拿的是我的裤子。
"沈昭低头一看,手里果然攥着条绛紫绸裤。
外头脚步声逼近,她心一横扯开嗓子:"官爷!
这儿有人嫖霸王妓!
"趁乱翻出窗户时,屋里传来笑声:"小贼,记得还我裤子!
"躲到城隍庙时天己擦黑,沈昭摸出鎏金簪旋开机关。
假死药丸还没倒出来,房梁上突然跳下个人。
"你要的暴雨梨花马桶。
"十三娘踹了踹脚边的木箱子,"沈砚那傻子往里塞了八十根毒针,说是如厕时最不设防。
"掀开箱盖,沈昭差点背过气去。
夜明珠镶的马桶圈,雕龙画凤的底座,拉绳上还坠着个金铃铛。
"这玩意怎么用?
""蹲上去唱完《十八摸》就成。
"十三娘掏掏耳朵,"声控机关,那小子新琢磨的。
"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沈昭扛起马桶就往神像后躲。
金铃铛"叮当"一响,羽林卫的刀光劈开布帘:"什么人!
""伸、伸手摸姐面边丝..."沈昭硬着头皮哼唱。
"嗖嗖嗖!
"毒针擦着侍卫头皮钉在门框上。
那小子吓得尿了裤子:"娘嘞!
茅坑成精了!
"逃到乱葬岗时月亮己上中天。
沈昭刚扒下件寿衣,土堆后突然晃起火把。
"这胎记画得邪门。
"羽林卫统领啐了口唾沫,"说是凤凰,我看像秃毛鸡。
"沈昭浑身血液冻住——他们挖的正是她昨日假死的空坟!
"大人!
这儿有***!
"小兵举着块破布嚷嚷。
沈昭定睛一看,险些气晕——那分明是她上月癸水弄脏的里衣!
"是女人的月事布!
"统领凑近一闻,脸绿了,"给老子追!
"沈昭转身要跑,却踩中个骷髅头。
骨碌碌的响动引来火光,冰凉的刀尖抵住她后颈:"让爷瞧瞧这胎记...""瞧你祖宗!
"她扬手撒出假死药粉。
统领顿时僵成木桩,眼珠子瞪得溜圆:"妖、妖法...""蒙汗药都没见过?
"沈昭踹了他一脚,突然瞥见他怀里露出半截画像——画中女子颈后的凤凰胎记,与她的一模一样。
回城路上,馄饨摊老头突然压低嗓子:"有人托我给你带话。
""什么话?
""小心穿绛紫裤子的。
"老头舀了勺热汤浇在画像上,"还说您欠他条裤子。
"墨迹在汤水里晕开,凤凰翅膀下渐渐显出一行小字:"见此纹者,三日必亡。
"打更声混着铁甲声从巷口传来,沈昭摸着发烫的胎记转身,忽听墙头有人轻笑:"原来沈家嫡女,是个偷裤贼啊。
"白日浴桶里的男人晃着那条绛紫绸裤,月光照亮他腰间螭龙纹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