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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善
在一片沉闷和死寂沉沉的气氛中,江琴愤怒的摔下手边的玻璃杯,顿时玻璃渣碎了一地,像是夏日的梦随着玻璃水杯的破碎都该清醒了。她大叫着,撕扯着桌布,双眼泛红,这似乎都无法表露她内心的愤怒,像是低声怒吼的狮子,将在这个夏日留下最后的低吼。
终于,她嘶吼出来,用刺耳又几乎沙哑的声音嘶喊道“:让你出钱了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养她的!”,她指着自己的奶奶,双眼泛红,愤怒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却似乎无法掩饰每个人心中内心的失落。江琴的爸爸无力的瘫坐在藤椅上,这时候他才50出头的年纪,却看上去已经是迟暮之年,像极了他过世许久的父亲,那年他父亲爱坐的藤制摇椅,如今江欢坐在上面像极了他的父亲,只是他更加落寞更加悲伤更加无力。江琴的奶奶站在沙发边止不住的颤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已经模糊不清的眼神里似乎在压抑着泪花,碍于面子,却又不让眼泪留下来。褶皱又苍老的脸上似乎又多添了许多皱纹,她在强撑着,但是她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另一边的老太太看不过去,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被陈聪一把拉住了手臂,小声嘀咕着“:妈,求你了,别说了,快走。”, 在拉扯中,陈聪拉着她的老母亲走出了那扇门,被拉走的老太太看了一眼背后深棕色的门说道 “:到了这个地步,到底都是惯出来的。” 马老太太愤愤离去。
陈聪人如其名,是典型的聪明人,她的聪明从儿时便体现了,在读不起学的年龄,她干脆就不上,干起来了东倒西卖的生意,虽说是个女孩子,可是,是个连男生都不敢惹的女汉子,活泼开朗又直爽的性子,让年纪小小的陈聪小本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老母亲最难熬的那几年,陈聪是为家里贡献了不少。 也许是天生的生意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什么赚钱干什么,她为人肯吃苦,也会左右逢源,是家里的顶梁柱。乐观的个性在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拿出来不少钱,着实吓了老母亲一跳。不仅给家里钱,更爱给自己存钱,以至于在15岁的那年,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存了多少钱。工资不到10块一个月的时候,她就自己干起了跑大货车的生意,江湖见的多了,自然就是老江湖了。陈聪就是这样一个老江湖,硬碰硬的时候她是个女娃,碰上扭扭捏捏的,阴险的商户了,她就是个“男娃”。陈聪的妈妈是老一代的农民,没有读过书,陈聪的姥姥做过童养媳,在吃不上饭的年月里趁着夜黑人静跑了,也是实在受不了了,跑到镇上,后嫁给了镇上卖豆腐的,生了陈聪的妈妈,马小燕。马小燕日子一直清苦,可是马小燕勤劳也聪明,吃苦能干,后来嫁给了退役军人,也算是被安排上了工作,在厂里挑鸡蛋,家里虽然还是时常揭不开锅,但是厂里的鸡蛋壳多,有时候偷偷拿回家一点,煮一煮又是一锅汤,马小燕生了陈聪五姐弟,最聪明的就是陈聪,陈聪也是打小就不爱读书,可是古灵精怪,自小就不吃亏。在家里也帮了不少忙,陈聪还有个学霸弟弟和当兵的哥哥,一个老实一点的姐姐,一个高冷的妹妹。虽然五个姐弟性格不同,但是家里一直都是热热闹闹有打有闹的长大了。
江琴的奶奶是马小燕的亲家,马小燕在部队的大儿子娶了江琴奶奶的小女儿,小女儿那时候在镇上不说是全镇最美,但也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高挑、漂亮、喜欢打扮,迷倒了不少青年才俊,自然也让探亲假回家的陈勇一下子就坠入了爱河,一开始江秀丽自然是看不上陈勇的,陈勇样貌不算出众,不修边幅,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军人。但是陈勇聪明,能言善辩,为了追秀丽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终于等到秀丽愿意接纳的时候,顺其自然的也就结婚了,陈勇是百般疼爱。好似那捧在手心又软又甜的棉花糖。婚后的日子也是甜甜蜜蜜,还生了一个儿子,陈辰。
陈勇宽慰着自己的老母亲,一边剥着鸡蛋一边耐心的安抚道:“妈,别人家的事,你就少管,你这个年龄就是吃吃玩玩,每天乐呵呵的就行了,想要什么跟我说,别老跑去别人家管别人家的闲事。” 马小燕接过鸡蛋:“那是别人家的闲事吗,那是你老婆家,你以为我愿意管呀,要不是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最后还是要你去擦***,我才懒得去管呢,你就知道说你妈,你怎么不敢去说你老婆,说你丈母娘!?还我想要什么都给我,我就问你,我要的哪一样你做到了!?你都不想说你,你就是个怂包,你敢不敢在你丈母娘家大声说话?天天一整个怕老婆的样儿,大家都看在眼里,丢人。” 马小燕越想越来气。“陈勇,你说这么多年,江秀丽做过一餐饭吗,饭不做孩子不管,每天除了喝喝茶跳跳舞就是买一堆东西,家里的活明明不多,她还请了几十年保姆,也不管你在外面拼了命的赚钱,她就使劲儿的花,就是有金山银山,这个家也早晚要被她败完。” 陈勇还没接话,陈聪一拍大腿,激动起来,眉头一皱:“哎呀,妈呀,你可别说了!你怎么就挑难听的话说呢,这是在我嫂子家,等下我嫂子回来听见你说这话,那不是又要跟你急,你以后还在不在这儿住了。”马小燕更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住呀。你们一个二个就是说的好听。管自己可以,管我这个老太婆,就没人要咯。人老了,哪还有人愿意要呀。” 陈聪看着更急了,脸都皱作一团:“妈,你看你说的,你在哥这儿不是住的好好的吗,哥这要什么有什么。你可别说这话呀。”陈勇也赶紧接话:“对对对,妈你就放心吧,我这儿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对了,妈,我还有个会,我先走了,中午不回来吃。”陈勇赶紧拿了衣服就往外走,马小燕哼了一声,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不经意间的落寞。陈聪不耐烦的说道:“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江琴她奶再怎么样,那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儿,你看他们家有一个成气候的吗。一个一个的败家子。以前有钱的时候不知道多风光,以前正眼看过你吗?你还去找她搭话,真是闲出屁来。我可告诉你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省的到时候惹了江秀丽,住都不让你住。”马小燕坐直了身子:“怎么,什么意思。我说两句还不行了吗?不让我住就不让我住了。我这么大年纪现在是都嫌弃我了是吧,都想把我推出去,人老了就是可怜呀,没人要了是吧。”马小燕中气十足还带着几分愤怒。陈聪赔个似笑非笑的笑脸说:“妈,你这话该怎么说呀,这不是都在孝敬你呢吗。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呀? 嫂子也是度量小,那边是她亲妈,能一样么。反正你就少说点,在哥这儿安心的住着,我们时不时来看看你,这样也挺好的。”马小燕转过头哼了一声。“好嘛,说是都会说。一个二个耍嘴皮子倒是挺厉害”。
那边江琴在家大喊大闹,指着她奶奶道:“殷富花,要不是因为你我爸妈怎么会离婚,要不是因为你我爸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说罢,江琴摔门而去,留下江欢和老太太愣在原地。殷老太太再也绷不住,扶着沙发坐下,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下来。“江欢,你养的好女儿呀。 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呀。吃我的住我的,反到头来指责我。这是我的错吗。这是你的错的,都是你的错。”江欢眼底的泪似乎也收不住了:“是我的错,没错。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离婚,如果我不离婚能有现在这么多事儿吗?”殷老太太颤抖着双手:“你。。。好,你怕是忘了你是为什么离婚了。反到头来一个二个都来埋怨起我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日子还能被你们过成什么样。这日子没法过了。 ”殷老太太转过头哭起来。江欢叹了口气,不知所措。
江欢看着墙上的时钟回忆起几年前,时间过得真快,应该快十年了吧。那时江欢还是县城小有名气的少年, 家里条件算是不错,殷老太太眼高于顶,江老爷子尚在人世。外人看来那是家底丰厚,上门说亲的也是络绎不绝,殷老太太一共有五个子女,老大女儿江似锦,老二儿子江鱼,老三女儿江秀丽,老四女儿江文丽,老五儿子江欢。家里说亲的那是踏破门槛,当年江秀丽其实也说了亲事,陈勇为了追江秀丽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江欢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又是在家境殷实时出生,自然是什么好的都紧着江欢,殷老太太强势,说一不二。哥哥姐姐们为了讨殷老太太开心,自小也是都宠着江欢。江欢就这样在大家蜜罐一样的浸泡下长大了。到了年龄,说亲的自然不在少数,可他偏偏是个个都看不上,直到有一年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对远处饭桌上的女孩一见钟情,那女孩浓眉大眼,一头***浪的头发,手里摇动的酒杯,一颦一笑,每一项无不撩动着江欢的心弦。在朋友介绍下,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殷谣。江欢主动认识了殷谣,殷谣开朗不羞涩,喜欢开玩笑。一切都让江欢觉得她这么与众不同,也认定他就该找这样的女孩。江欢的一见钟情和仓促决定也为以后埋下了不可避免的问题。殷谣婚后的那几年跟江欢相当恩爱,在三年后父母的催婚下生下了一个女儿,江琴。但是殷老太太打心眼里看不起殷谣,结婚前跟江欢说:“认识了多久就结婚了,你了解她吗?看着就是一脸的放荡模样。还跟我一个姓氏,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江欢的坚持还是促成了这门婚事。殷老太太只想着殷谣赶紧生下一个大胖孙子,也就忍着一股子气。三年过去了,在猛烈催婚的攻势下殷谣生了一个女儿。 江琴生的可爱,可是生下来没多久,殷谣就闹着回娘家,:“生个孩子痛死了,现在孩子天天不停地哭,我受不了了,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殷谣哭哭啼啼的趴在江欢怀里,江欢心疼的紧,安抚着说道:“好好好,谣谣,别哭了,我陪你回去住一段时间,别哭了,月子里哭眼睛会哭瞎的。”殷富花不乐意了,大声呵斥道:“你回去了,她怎么办,还是个没满月的娃子,吃什么喝什么 。”殷谣哭的更大声了,拉扯着江欢,江欢赶忙说道:“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谣谣现在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再这么下去她会受不了的。孩子不吃奶就吃奶粉,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多少奶粉也买得起。 但是谣谣要是这么哭下去,哭坏了身体以后怎么给你生大胖孙子。”殷谣哭的更厉害了,殷富花也是头痛的紧,也就勉强同意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一周,一周以后必须回来。”江欢看都没看江富花,不停地安慰着怀着哭泣的殷谣:“好好好,知道了。乖,谣谣我们不哭了,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就这样,殷谣和江欢去了殷谣的娘家,可是在月子里的回了娘家,也是没讨到多少便宜的,殷谣在娘家被母亲说了一顿,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你孩子月子里就回娘家,这是什么事儿,不出三天又回到了婆家。孩子哭了三天,不肯喝奶粉,殷谣看了一眼孩子就回房间关上门睡觉了。殷老太太大怒:“江欢,这就是你娶的好女人,回家孩子也不看,见了我一句话不说,进屋就关门,我带了三天,她是又哭又闹,一句好话没有,进屋就睡觉,我今天非要教训她不可。”说罢,殷富花就怒气冲冲往房里冲,江欢马上上前拦住:“妈妈妈,你听我说。谣谣她在娘家也受了气。本就心情也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殷富花指着江欢说道:“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屁用都没有。生个孙子都生不出来,还不如个会下蛋的老母鸡。 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屁用。”门猛地打开了,殷谣一脸泪水,上来就想抓殷富花:“你说什么,你才是鸡,你说谁是鸡,我生女儿怎么了,我就不看孩子怎么了。我还告诉你。我就不看了。我才不要舍得自己的青春在孩子身上,我看你嘴就是欠,我都忍你三年了,你每天不是说这个就是骂那个,你真以为你最大呀。我可告诉你,惹急了我,我们就搬出去,让你孤老晚年。”殷富花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抓起扫把就要打上去,江欢见势大叫一声:“妈,够了,我跟谣谣商量好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搬出去住啦,谣谣还在月子里,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让着她吗?有什么出了月子再说,再说了,你不说谣谣,谣谣又怎么会这样。 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殷富花听了这一番话心顿时凉了半截:“好,既然你要护着她,孩子我也不管了,我倒是要看看日子能被你们过成什么样!”殷富花撂下扫把,转身走了。
殷富花说是说,孩子还是照样看,殷谣这是料准了老太太不会不看孩子,所以出了月子以后就开始跟江欢到处玩乐,霍霍了不少钱,江欢在殷谣的怂恿下,一年后把工作辞了下海,殷富花闹也闹了,劝也劝了,江欢下定了决心要去下海捞大钱。在深圳,江欢结识了一名酒吧陪酒女妙妙,把江欢迷得神魂颠倒,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殷谣撞破了江欢的婚外情,江欢打死不承认,说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逢场作戏,对殷谣又是下跪又是写保证书,殷谣又哭又闹了大半年,发现江欢还是那个风流小公子的样子,殷谣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去打麻将消遣。干脆眼不见为净,可是时间长久了,风言风语多了,殷谣受不来这般气,一怒之下打上了夜总会,妙妙倒是理直气壮,钱是江欢自己愿意给的,包包首饰衣服都是江欢每日每日巴结着送上门的,妙妙一句这种男人见多了。直接击穿了殷谣的自尊心,她狠了心要江欢怕了她才行。在一次争吵中直接就割了腕,这下,确实吓坏了江欢,一直养尊处优的他也没见过这架势,直接就吓哭了,打了120,去医院包扎,说起来江欢还是爱殷谣的,在医院的那几天江欢是寸步不离,说尽了好话,好像一下子就完全没有妙妙这个人,但是殷谣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然他这半年来,都能断断续续的出入夜总会,她也知道他是改不了的,殷谣说回老家吧,我们也没剩什么家底了,带出来的钱,是赚了点小钱,翻了一倍,可是你这半年,花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我打麻将也输了点,现在是见底了,我也想女儿了,我们回老家吧。本来江欢还是犹豫的,可是看着面色苍白的殷谣,怕她再干出点什么事儿,于是也就答应了。隔不久就从深圳回了老家。
江欢回了老家,殷富花高兴了几天。可是没高兴几天。殷谣又开始跟江欢吵架了。殷谣用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上去就抓江欢,口口声声说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偷偷跟那个***联系。”江欢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我出去买个煎饼你都怀疑我是出轨了,我上个厕所拉个屎也要给你打报告吗?我都怀疑你有精神病。” 殷谣气的嘴发白,唾沫星子都要喷到江欢脸上,边扯着他头发边骂。完全不理会在一旁一直哭的女儿。殷富花看不下去了。指责起殷谣:“要说起来,我儿子根本没有错。都是你的错。我儿子上班上的好好的,那可是正式工作!工作都不要了,听你和这个妖精妖言惑众,跑去跟你下海,好了吧,钱也没赚到,还惹了一身骚。你以为自己是谁呀,那天上的天仙吗。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是正经人家的样子吗。”殷谣气的双唇颤抖,指着殷富花恶狠狠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殷富花也不吃瘪:“你们走着一年,孩子也不管,电话也不打几个,偶尔打一个就是问你爸要钱。你跟着我儿子吃香的喝辣的,要脸要皮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娘家早就被轰出来了。十里八乡有谁不知道。你仗着嫁给我儿子了,我儿子对你好,你就使劲的拿捏,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货色。跟外面的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儿子闹。我儿子一点错都没有,当初我就看你不是好货色。果不其然是个好吃懒惰的货。”啪,殷谣一巴掌打在了殷富花的脸上,震耳欲聋。还不等殷富花抓住殷谣的头发,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殷富花又是骂又是骂娘。小江琴哭着叫奶奶。殷谣看到更火大,一手抓住殷富花一手抓住年幼的殷谣,嘶吼道:“我才是你妈!”,撕扯下小江琴被甩出去,江欢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落在了殷谣的脸上:“你够了,你打的是我妈,你平时对我妈不好就算了。我妈毕竟帮我们看了两年的娃,你呢,就知道在外面吃喝打牌,你管过家吗。”殷谣愣住了,她怕是也没想到江欢会动手打她,她发疯似的冲上去:“XXXX%%%&**(__%%^....”殷谣彻底破口大骂。却一脚猜到了倒在旁边的小江琴。小江琴啊的一生惨叫,殷谣也摔倒再地。殷谣的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动弹不得。她微弱的说:“叫救护车。”这样,殷富花和江欢都愣在了原地,殷富花一拍大腿,说:“赶紧叫救护车呀。”江欢在缓过神来赶紧出去叫人。
在左邻右舍的注视下,窃窃私语下,殷谣被抬上了救护车,江欢、殷富花、江琴都跟着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殷谣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是个男孩。殷富花哭了起来,拉住医生说一定要保住这胎。在嘈杂中,殷谣被推进了手术室。殷谣流产了。江欢坐在门口抽起了烟。一圈圈吐出的烟雾随风消不见。三天以后,殷谣准备出院了。折腾了这么久,瘦了一大圈,她的面色也显得比以往更加苍白。江欢一言不发的收拾着东西,殷富花送了白粥,殷谣喝着粥自顾自的说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他的脸上除了愤恨,似乎还有绝望。 江欢叹了口气:“够了,这件事情闹到现在可以结束了。”殷谣红着眼眶:“够了?不够,现在不够,以后都不够。”殷富花说道:“好了,你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而且我觉得琴琴挺好的,女孩也好。”殷谣看向老太太:“女孩子好?不是你闹着要孙子,我怎么会想着出去多赚钱,不是你闹着要孙子,江欢怎么会出轨,不是你闹着要孙子,我怎么会这样,你觉得好?我看你是成心的看我不痛快! 女孩好?呵,当初是谁嫌弃我生了个女儿,左邻右舍的说我闲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生孙子,我以后都不会再生了。难道还要给你们这一家%¥#XX的人生孙子。做梦吧你们。”江欢再也掩饰不住怒意:“够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深圳跟那个小吴勾勾搭搭,你跟他天天去打麻将,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我不管不问就是不知道了?那是我给你脸,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你要是不想回娘家,就不要再闹了,至于以后生不生,随便你。我也不想要了。”
在此后的几年里多多少少有大吵有小闹,殷谣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时间久了,江欢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夫妻两个各玩各的。江欢的酒喝的越来越猛,殷谣的麻将也打的哐哐响。江琴在也他们的打打闹闹中长大了,逐渐步入青春期。就在江琴升高中的那一年,江琴爷爷过世了,也一下子断了全家的经济来源。好在家里还是有厚实的存底的,办完所有事情,殷富花把老爷子一辈子的存款大部分都转到了江欢的名下,钱足够江欢不工作也一辈子吃穿不愁,可就是偏偏在那一年,多年心情郁闷的江欢在一天晚上跟朋友喝了大酒,一下子栽倒在厕所里,摔碎了膝盖骨拉到了大腿韧带,要修养一年。江欢摔了之后一个酒友都没来看望。导致不能下床的江欢更加抑郁了,他每日只能指望着已经年迈的老母亲。 江琴见不惯父母争吵,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随着父母亲的不管不问,高中就直接住了校。但是江欢生病后不久殷谣却是换了一个态度,似乎是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有所感悟,她说:“我们都到了这把年纪了,女儿也大了,我们也管不着了,以后我们就好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吧。”江欢听了满是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殷谣搂在怀中。殷谣照顾了江欢一年,虽说每日都要出去摸几把麻将,可是一日三餐也是把江欢照顾的好好的。吵架的次数也不如往日多。江欢感觉似乎又回到了结婚以前那段美好的恋爱时光。江欢畅想着以后带着老婆女儿出去旅游出去开心吃饭的场景,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江欢唯一就是戒不了那口酒,殷富花总是说让他少喝点。 殷谣说:“妈,没事。江欢又不能出门,心里也郁闷,多喝两口酒怎么了。多喝两口,活到99。” 江欢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还是谣谣心疼我。” 殷富花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也说不出什么话。后来江欢去复查了几次,膝盖总也不见好。殷富花急的不得了,要江欢转去市医院看看。江欢总说没事没事。似乎他也不想那么快好。也许是殷谣照顾他这段时间以来,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和温暖。他自始至终不愿意在这温柔中醒来。
殷富花:“江欢,你也不知道说一说你老婆,每天出去打麻将,顿顿不落下,知道的她这是出去打麻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去偷人呢。”江欢:“妈,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么久以来都是殷谣照顾我。你又不是没看到,我那些朋友看到我落魄了,谁不想落井下石踩一脚,只有谣谣这么不离不弃的。你不能这么诋毁人家。”殷富花一手掐腰,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眼里只有老婆是吧?你爸走之后,你看不到我的付出吗,钱都给你了,一日三餐给你伺候着,殷谣她就端端菜,扶你去厕所,她还干什么了?天天就知道打麻将,也不回家。你就眼里只有你老婆,没有你妈了。你妈这么多年算是白付出了。” 殷富花越说越委屈,哭了起来。江欢吵不过只好翻身睡过去。直到殷谣回家后早就感受到浓浓的火药味儿,她偷偷跟江欢说:“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这么些年,不就是喜欢打压我吗,那我就忍着,但是我是真看不惯她说你,我心疼呀。”殷谣一句一个心疼,反而惹得江欢心疼的紧。江欢只是觉得有她殷谣足以了。每日几乎什么都不管,时间久了,腿好了也不愿意动弹,也不愿意上班,躺在床上的日子更多了。觉得还好是伤了腿,殷谣才能对他这么百般呵护。就是有时候发发脾气,看着殷谣的样子也是心疼的紧,日子过的越发懒散了。江欢有时出去和朋友喝喝酒,有时在家一个人也能喝个蒙头大睡。殷谣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江欢醉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他整日里昏昏沉沉,愣是也没察觉出殷谣的问题。直到邻居们口中传来闲言闲语。。。一开始殷富花是气的紧,毕竟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丢了老江家的面子,可是自己儿子正日浑浑噩噩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殷富花说一句江欢怼一句。 邻居的闲言闲语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看着殷谣在街上跟别的男人手牵手,一点不避讳。终于有些话也传到了江欢的耳朵里,可是老婆回家哭的梨花带雨,江欢只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只能把自己的万种情绪都放在酒里。
次年,殷谣又怀孕了。江欢也怀疑过。算算时间,他与殷谣已经很久没有那些事了,这个孩子来的确实莫名其妙,难道真是邻居闲言碎语那般?江欢也质问过殷谣。可是殷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欢,说他整日里喝的昏昏沉沉自己干过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吗。江欢也是被说的云里雾里,毕竟自己喝的日日上头,说不定确实是某个晚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酒后乱性呢。也就没有深究。而殷富花对于这个孩子虽然有疑心,但是心底里还是有一些期待的。毕竟她一心还是想要一个孙子的。所以对殷谣虽然疑心不满,也是多了一些呵护,私下再跟邻居去打听殷谣在牌桌上的那些事。殷谣怀孕满三月的时候,跟江欢说找了赤脚医生看了,你猜怎么着,就是个男孩呀。江欢一听乐得不行。没想到自己还有儿子的命。对殷谣更是有求必应, 殷谣说想给儿子置办一处房产,以后可以娶媳妇用。江欢觉得有道理也是没有商量直接就跟殷谣去看房了。买了一处120平的房,因为江欢腿脚不便,跑起手续来也不大方便,房子就写了殷谣的名字。但是江欢也提了要求,要求殷谣在家安心养胎,不能再去打麻将了。殷谣满口答应,都是为了儿子当然不再去打麻将了,但是买房子的事儿殷老太太一直不知道。江欢也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怕是会闹出更多的不愉快来,干脆就没说。确实殷谣也消停了三个月,等到六个月的时候,殷老太太虽然沉浸在有大孙子的喜悦中,可是越想越不对劲。甚至闲言碎语都传到了殷老太太的其它子女耳朵里。一个个的打电话来问,毕竟江欢手里可是握着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殷老太太跟江欢私下里说了一说,可江欢倒是脾气大的紧,容不得别人的闲言碎语,骂骂咧咧的说是不是哥哥姐姐惦记他手里父亲那点钱,要真的是还不如平分了。显得我好像是占着不肯放手似的。江欢在家大闹,免不得殷谣听了去,又是闹得说着肚子痛,腰痛,又是说头昏脑涨,吓坏了江欢。殷老太太看他们夫妻情深的样子,也是气的急了,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别装了,你那肚子里都不知道是谁的种!。殷谣直接气晕了过去。 120拉去了医院,护士说殷谣急火攻心,差点滑胎,这一下吓坏了殷老太太和江欢,有原先的事情,谁都不敢再质问什么。殷谣醒来面色苍白的说:“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江家吧,为什么一次次的想置我于死地,江欢在深圳那点事儿,我装作看不到,在江欢中风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平日里也就打点小牌,江欢不让我打,我现在也不打了,为什么你还要逼我,以前说我不生孙子,现在我怀孕了,又整日里疑神疑鬼,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无路可走。你要是这样逼我,我就不活了。不是我不给你们江家留香火,是你们不给我活路。” 江欢听了心疼的紧,握紧了殷谣的手:“谣谣,不生气不生气,咱们不生气,都是我那几个兄弟,还不是惦记老爷子那点钱,窜动着我妈来要钱。咱以后谁都不管,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等你把儿子生下来,咱们就安心过日子。谁都不管。 ”殷谣蜷了蜷身子,看着老太太:“妈,以前是你说要孙子,我拼了命也想给你们家添个孙子,现在可倒好,我怀孕一次,你闹一次,你是不是不想我好过,你不想我好过可以,但是别连累你们家的大孙子。肚子里的是江欢的亲儿子呀!你的亲孙子呀!你要是真不想我好过,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走。我绝不给你添堵。哥哥姐姐他们看不惯我,我一早就知道,无非是觉得我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可我也在陪着江欢下海做生意,那是时运不济,才收不回本,而且我也是为了保住这个家,才拉着江欢回来的,我忍下这口气无非是想大家过得好点,以后照顾好江欢,等你老了孝敬你,可是你不知道哪里听得一些风言风语就恨不得对我拆筋剥骨,现在和哥哥姐姐们一起针对我,这样的日子,你叫我怎么过。你要是真的不想我好,等我生下江欢的儿子,给他留个念想,我就不活了。” 殷富花脸色一针红一阵白,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欢看着殷老太太,气愤的说:“妈!!你还想怎么样,想怎么样!??不就是为了那点钱钱钱,我告诉你,要是谣谣跟我儿子有什么,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殷富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说:“这不是那些邻居,碎嘴婆子,你一言我一语我就被迷了眼了。我真真是瞎了才信了她们。都怪她们!都怪她们!殷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给你煮鸡汤,你好好休息。咱们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一句了,他们说的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好不好。” 殷老太太赶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赶紧回家煮鸡汤去了。
江欢陪着殷谣在医院住了一周,直到保胎的比较平稳了。殷谣在出院的前一天跟江欢说:“老公,我觉得咱们还是再买套小点的房子吧。虽然我们给儿子买了房,可是你看你妈,不管我做的再好,她也是一直看不上我的。我知道天底下哪有婆婆喜欢媳妇的,天下的婆婆和媳妇就是对头,可是我现在处处被婆婆压一头,以后又要被儿子的媳妇压一头,如果我们买个小点儿的房子,等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岂不是更好。” 江欢也有些犹豫,毕竟手里的钱都买了房子就剩的不多了,可是想来想去,为了殷谣开心,也就一口答应下来了。买!这房子,我们买。不出意外的也写了殷谣的名字。殷老太太一直蒙在鼓里,江欢和殷谣日子过的不错,也甚少再吵闹。殷谣快要临盆了,殷老太太眼盼着大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对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虽然心里有疑虑,也就暂时放下了。江欢在殷谣的劝说下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喝酒,又开始玩上了股票,那些日子他的运气确实好,不仅股票暴涨,而且殷谣确实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觉得这一切的好都是儿子带来的,江欢给儿子取名江殷实。寓意家境殷实。这个孩子使得全家都充满了希望。
殷谣产后不足三个月渐渐的又开始经常出去,江欢自当是殷谣出去放松的,毕竟这么久殷谣都没怎么出去,偶尔放松一下也能理解。殷老太太虽然有怨言,可是抱着胖孙子,心里是乐开了花的,哪有时间管殷谣,但殷谣回家的越来越晚,江欢有时候觉得过分了,一说殷谣,她却是一副冷淡态度,江欢也劝自己体谅,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脾气大点也是正常的。有一日晚上江欢喝罢酒从外面回家,看到回家的路灯下,几个人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头上蒙着围巾在轻轻抽泣,那么冷的天就穿了一件薄衬衣,江欢不想惹事,匆匆掠过,无意中偏见那女人脚上的鞋子正是自己买给殷谣的,那是在深圳时买的鞋子,样式并不多见,江欢仔细看了看衣着,走向前去,试探性的问了句:“谣谣?”那女人的围巾露出一角,她一抬眼,那正是殷谣。江欢只当他们是流氓痞子,一把把殷谣护在身后,带着几分颤抖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这边的街坊邻居都是我们的熟人,我喊一嗓子,保准都出来。”殷谣带着几分哭腔说道:“别喊,别喊。”江欢说:“别怕,有我在呢。” 那几人不明所以,指着殷谣说道:“这女的叫的还有帮手呀!看来我不给你几分颜色,你是不把哥几个当个菜。” 说了几人就冲上去了,江欢大喊了一声,可是还是被按到在地,江欢死死地抱住殷谣,一顿拳打脚踢下来,江欢身上伤了不少,其中为首的一个头儿:“M的,老子不给你点厉害,你是当我们吃素的是吧。第几次了?”只见他抄起棍子,猛地一棍子下去,啪的一声,“啊!!” 江欢一声惨叫划破夜晚的寂静。“是谁半夜在外面打架??”邻居有人喊了一声,一群混混看了看黑夜中,对着殷谣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如果再不还钱,那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等着断你一根手指。再下一次就再一根,你数数看,你到底有几根手指可以断! ”那人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扔下棍子,转身离去。 殷谣哭个不停,江欢倒在地上起不得身,捂着腿惨叫着。邻居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来,才发现江欢身下一片血,赶紧去叫人。 江欢被邻居们帮忙送去了医院,可是江欢本就有旧疾,打人的棍子上有生锈的钉,下手的应该是一群狠人,江欢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医生看过之后说,他之前本就没有恢复好,这一下子,确实是下了重手,后面即使能好,也不能像是正常人那样走路了。殷富花听了这话,瘫倒在地。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后半生会成为一个坡子。这叫她怎么活。殷谣自是哭个不停,埋怨是自己的错。殷富花,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斥责道:“无端端的你怎么会去招惹这么一群流氓!” 。殷谣哭个不停一直摇头,哽咽了许久说道:“我打牌回去路上,他们就突然窜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的身上也没什么钱可以给他们,他们就堵着我,他们就是一群地痞恶棍流氓。” 殷富花:“那你到底认不认识他们。不然他们怎么就偏偏堵着你。” 殷谣抓了抓江欢的床单说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肯定是不认识他们呀。他们无非就是求财,我不给他们,他们就急眼了,这群混江湖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江欢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疲倦的说道:“妈。”。殷富花满眼心疼,半弓着腰问道:“江欢呀,儿子呀。你现在怎么样呀。都怪你的媳妇,半夜不回家,要不是她天天在外面玩,能碰上这种事儿吗,都怪她。”,殷富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江欢却显得意外平静,缓缓的说道:“妈,我这麻醉刚过了,浑身没力气,我想喝粥,你能不能给我煮点粥。还有。小宝(殷实)呢?你来医院了,那谁看他?”殷富花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下:“你放心,我来之前小宝邻居在看着,你大姐也往家赶了,他们带着你放心。你想吃粥,还想吃啥,我回去给你弄了拿过来,你说,妈都给你做。”,江欢面色苍白,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就想喝点粥,我饿了,你回去煮吧。”,殷富花:“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煮,你好好躺着,有事就叫护士,现在千万别下床,刚做完手术,你乱动。等我过来。”殷富花急匆匆的收拾了东西赶回去, 殷谣没说一句话。 江欢看着不说话低着头的殷谣问了句:“媳妇,你认识他们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殷瑶收回抓紧床单的手,略显冷静的说道:“江欢,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在外面打牌的这段时间,遇到了一群江湖上出老千的人,他们骗光了我的钱,还让我欠了一笔债,我还不上,但我想着总会有翻盘的时候,所以就签了高利贷,谁知道他们翻脸不认人,钱越滚越多,我不敢跟你说,我们家里还有琴琴,有小宝,我不敢连累家里,哪怕我是死在外面,我也不想连累家里。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江欢半晌说不出话,殷瑶还是哭了出来,她低着头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江欢看着殷瑶,时间似乎过的那么漫长,第一次他想了无数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半晌,“瑶瑶,你欠了多少钱?” 殷瑶:“30万。”江欢倒吸了一口凉气:“瑶瑶,你知道吗!我爸留给我的钱里,总共就那么多,现在我们没有工作,完全吃的用的不是拿我妈的就是在吃老本,我爸妈辛苦一辈子攒的钱都给我了!”殷谣:“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跟你说,所以我不想连累家里,我本来是打算偷偷走去打工还钱,我不愿意连累你,更不愿意连累我们两个孩子。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被人骗了,他们看我一个女孩子就设套套我,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我也想跟他们拼命,怎么多钱,让我怎么还,可是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我一想到我们还有琴琴和小宝,我就放不下他们,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赌了。就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江欢目光呆滞:“谣谣,你知道的,我们除了买房,老爷子剩余的钱我基本都放在股票里了,最近涨势好,全部卖了应该能有30万,你都拿去还了吧,但是这个事儿决不能让我妈知道。”殷谣:“好。我保证,我不说,江欢,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江欢叹了叹气:“算是我求求你,以后我们不打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好吗。” 江欢的话里似乎略带哭腔,他是真的在乎这个家。
殷瑶拿着30万去还了钱,在此后的半年里, 殷瑶也确实如江欢说的那般,似乎除了家庭再无其他,殷富花自然是不知道那30万的去处,只当是买了房,炒股亏了些,虽也大小吵了几次,但是殷瑶都默默忍了下来,加上江欢总是护着殷瑶,她虽然有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江欢出院后的半年一直在家休养,他的生活圈变得越发窄了,原本的工作丢了,再加上腿不能走远,又反复受伤,每逢刮风下雨疼的更是厉害,也就没有再去工作过,靠着殷富花的退休金和几个姐姐的救济度日。好在几个姐姐在几年之中混的那是如日中天,姐夫们更是一个比一个的厉害,于是江欢姐姐们名义上给殷富花的家用就越来越多,实际也都滚入了江欢的口袋,姐姐们买了车,换了房,江欢也是跟着享了福,不仅换了新车更是搬了新房。姐姐们心里清楚,可是没办法,就江欢这一个弟弟,从小父母宝贝着长大,姐姐们也不好说什么。而江欢日渐习惯了这种日子,殷谣说江欢那是命里带福星,一直有福星罩着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间, 小宝也长大了,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琴琴也到了高三,准备参加高考。过大的压力使得江琴也有些叛逆,在高三偷偷学起了抽烟,而偷偷和男生去网吧时,又被旧邻居撞个正着,爱说闲话的邻居很快就把江琴谈恋爱的事情传开了,殷富花是要面子的人,听了邻居在背后嚼舌根,自然是气的不行,回家就跟殷谣吵了起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自然是少不得,殷谣虽然气愤,可是理亏,殷富花指责殷谣不负责任,没有照顾好江琴,而殷谣自觉为了家里也付出了不少,江欢自当年断腿之后就不愿意多说话参与进他们婆媳之间的矛盾了,江欢只觉得头大,于是又拿出酒来,喝了半日。以前是小酌怡情,如今是自己一个人也能喝一斤,喝的不知所云,只觉得醉醺醺的,似乎入了梦境,在那梦境里什么都有。 殷富花与殷谣吵的越发激动,直骂娘。殷谣似乎这些年的委屈也不再忍了,眼看就要打起来,楼上楼下都听得真真切切,恰巧在这时,江琴回来了。
江琴听到那字里行间殷富花对殷谣的轻蔑以及谩骂,声声刺耳。江琴护母心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爱孙子如命,整天对我妈不是打就是骂,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长大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殷富花:“你个小兔崽子,你果然跟你妈一个样,你忘记是谁把你带大的吗?我一口饭一口饭把你喂大,你妈呢?她去哪里了。她管过你吗?我跟你在家的时候,她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江琴:“不是的!你闭嘴!”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划破白昼,“你闭嘴!我不相信!那不可能!我妈就是不管我那又怎么样,她是爱我的,什么都想着给我。不像你,只会骂我。 ”殷富花:“她要是连那点破东西都不买给你,她还能称得上是你妈吗?我还告诉你,你妈没上过一天班,你以为你的开销是哪儿来的,不都是你姑姑给的,离了你姑姑你爸,你妈算个屁,哪根葱!你爸找了你妈,真是。。!”殷谣:“你个死老太太,闭嘴!我给江欢面子叫你一生妈,我&*%#%¥,你以为你个什么东西。”江琴在她们的争吵中痛苦的蹲在地上,她捂着头,喃喃的念道:“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突然间殷谣一把抓起江琴,江琴整个身子猛地一颤,踉跄的整个人差点摔过去。殷谣:“要不是你!你你你不好好学习出去瞎搞,怎么会被别人说的那么难听,做没做过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别人背后说的多难听,我不要面子的吗?啊!你奶奶教出你这样的。。。!”江琴:“我这样的什么?”江琴苦笑着,低着头猛地甩开殷谣,大声叫喊道:“我这样的什么,我这样的什么!你说,我这样的什么!你看不起我,看不上我。以前你就不管我,小宝出生以后就更没管过我,我逃学也好,翘课也罢,你哪次知道了,你哪次真的关注过我,哪怕是你骂骂我,你呢!?你从来没有管过我,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我!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都在背后说你跟那个姓吴的在一起鬼混,你说是打牌,其实就是出去找男人,你玩的这么花又凭什么说我?我爸天天说不让你打牌你戒了吗?不对,你是戒了,就以前那半年天天在家,你现在不是一样天天出去玩,你又凭什么说我。你嫌弃我丢了你的面子,那你呢?你怎么不看看外面怎么说你的,连我同学都知道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江琴的话每个字眼都像是铁锤一般的重重敲击在殷谣的心房,江琴的脸上满是泪水,摔门而去。殷谣没有力气吵下去了。殷富花也是忍无可忍:“因为你,你女儿在学校都抬不起来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江家能要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不知足,大可以走!另外,我告诉你,今天是江琴的生日,这个点儿她课都没上就回来了。肯定是想回来过生日,我猜你肯定不记得!这些有哪次不是我提醒你,你才想起来随便买个东西就糊弄过去。你看看你这个妈,你不配当个妈!,”殷谣握紧了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看向江欢的房间,而江欢那时喝的,酩酊大醉,呼噜连天。殷富花:“不用看了。你这个妈没个屁用,我会跟江欢说不再给你钱了,你好自为之。”殷谣那一瞬间觉得这个家好大好大,大到自己很渺小,似乎看不到自己。
殷谣哭着走出了家门。不知不觉走到了海边,回想起过往,她真的觉得很失败,也许从一开始,不跟江欢在一起,一开始不结婚不生孩子,就不会有怎么多痛苦和难过。 是江欢的出轨和懒惰,导致了她如今的处境。她只觉得活着太累,没意思。大海似乎很平静,她一步步向大海走去,但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内心的挣扎。她退回了岸边,在海边呆到了凌晨,她一直等,江欢没有给她一个电话,甚至没有人给她一条信息没和一通电话,她觉得似乎没有人关心她在乎她。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凌晨五点,她拨通了吴涛的电话,殷谣:“吴涛,我真的无路可走了,我不想活了。你救救我吧。”吴涛:“你在哪儿?不要激动,我马上过来。” 殷谣与吴涛是旧相识,从殷谣下海回来,无聊时常去打牌消遣时光,吴涛一开始与殷谣只是牌友,打牌这种事,一来二去,你推我让的,就熟络了起来,吴涛带殷谣去看了自己的工厂,他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钻石王老五,开着宝马又有自己的厂,温柔体贴有男人味儿,殷谣心里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觉得吴涛跟别人都不一样,有***、有活力、有钱。 而在吴涛的猛烈攻势下,两人有了不一样暧昧的关系。
吴涛出生农村,一开始进县里打工,在一家耗材厂做事时,穷的只有一双拖鞋,后来工作了两三年赚了有点小钱之后,被同事带着迷上了推牌九,也许是他运气好,在一年之间赢了十来万,赌疯了头之后没有继续,而是自己开了厂,做办公耗材。那几年生意好,越做越大,买了房子买了车,娶了老婆,有一个儿子,算起来,跟江琴差不多大。 可是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吴涛不够本分,闲时又忍不住去摸几把,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用不完,婚后是再没下过牌桌,认识了殷谣,两个人越赌越大,当年那30万也有吴涛的一部分原因,可是殷谣太缺爱了。她觉得丈夫只知道喝酒睡觉,女儿对她也是爱答不理,殷富花就更不用说了。她觉得过得太没意思了,而吴涛带给他的***和快乐,让她一度觉得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好像是回到了过去的自己。但也许感情从来就是一瞬间的热情,后来他们也有过争吵,可毕竟吴涛有家庭,给不了殷谣太多,但是殷谣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路可走,还是拨通了吴涛的电话。
感情有时候就像是一场暴雨,来的太猛烈,让人睁不开眼。在海边呆了一夜的殷瑶,有吴涛陪着他,也让殷谣从内心上更加依赖他。第二日的早上,殷谣回家去了。她看了一言江欢,他还没睡醒,家里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在海边无数次的想要跳下去,内心一次次的崩溃,可是回到这个家,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殷瑶一言不发的站在江欢卧室门口,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可以忍多久。于是她拿起手机发信息给吴涛:“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你带我走吧。”吴涛:“好”。殷谣是一分钟也忍不下去了,吴涛的陪伴和开导让殷谣感觉有了一丝的喘息。她看着熟睡的江欢,冷笑了一声,擦擦眼泪,用力打醒了江欢。 “江欢,你知道昨晚我是怎么过的吗?”殷谣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江欢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叹了口气。“谣谣,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我妈就是脾气急了点,但是也都是为了我们好。再说了,我觉得你这样说琴琴就是不对的,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呀,没有必要的事儿。好了好了,我给你一千块,拿去买衣服吧。别生气了,妈那边我会跟她说的。好了。别气了,行了行了,那五千够不够,去打会儿牌,别生气了。” 殷谣看着江欢,一肚子的委屈确实说不出什么话,她拿上钱,江欢转身又睡下了 。江欢思来想去,给江琴发了一条信息:“琴琴,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你妈妈是很爱你的,也为你付出了很多。当然爸爸知道小宝出生以后我们都忽视你了,这样我给你转一千块,你拿去请同学吃饭,出去玩一下散散心,别跟你妈置气。生日快乐,琴琴。” 感情就是你追我赶的过程,有些人把握好了分寸,有些人用尽了力气,却使错了方向。江欢抓了抓头发,揉了揉脸,再无睡意。
从那以后,殷谣又开始整日在外玩牌的日子,江欢也是有苦说不出,更甚的时候殷谣甚至开始夜不归宿,江欢也跟殷谣的矛盾变多了, 可是越吵殷谣在外的日子就越久,一直持续到江琴高考的前夕,江欢接到一通电话,使两个人的矛盾彻底爆发,殷谣在外推牌九,越赌越大,签了高利贷,一直不还,现在催债的上门,殷谣就一直躲,那帮人直接找到了江欢,江欢质问殷瑶,争吵之下一巴掌打了殷谣,殷谣怒吼道:“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窝囊废。”江欢:“殷谣,我告诉你,你平时出去赌我都可以忍,但是现在天天不回家,还搞出这么多钱。家里拿不出,我也不可能再帮你还。”殷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为什么不回家,我让你还了吗。我在外面想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你***得想跳海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江琴向着你,你妈整日看我不顺眼,不是打就是骂,你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我在家就像是个局外人。”江欢气的手抖:“我问你,你自己说,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说!”殷谣依旧气势凌人:“多少?哼,我欠了400万!”江欢没想到殷谣会说的这样的干脆。一时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400万对于江欢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他难以想象,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恰好,殷富花接小宝放学回来,听到这句话直接晕了过去,江欢急急忙忙把老太太送去了医院。 老太太醒了之后哭个不停:“我们家,怎么看摊上她这个害人精。离婚,必须离婚!”
江欢和殷富花回家之后殷谣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江欢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日子怎么会过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闷声抽泣。也许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明明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日子还是那么难过。 殷富花拨通了江欢几个姐姐的电话,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几兄弟火速赶往了家里,大姐江似锦在家里是最有发言权的,一边安抚殷老太太一边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到底是殷谣一时之间的气话还是果真如此。 二哥江鱼倒是安抚江欢,:“日子还是要过的,以前老爷子留的钱都给你了。想来也是不少的,要是凑一凑应该是能还上吧? ”三姐江文丽:“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这老爷子的钱是留给江欢的,凭什么给她拿去还债,再说,你别在这拱火了,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又气的不轻,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江鱼被怼的一言不发。四姐江秀丽:“行了,你们两个,这个事儿,依我看,我跟咱妈一样的想法。离婚,必须离婚,本身结婚之前妈就不同意,是他们非要结婚,这可倒好,那个殷谣果然不是个东西。她自己的债自己去还,凭什么要我们江家去还,我们江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咱弟跟她结婚以后丢了多少人,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别说她欠钱的事儿了,那平日里那些不检点的破事,我离这么远都听说了,这种烂货趁早离掉,不是我说你江欢,你太没出息了。”江欢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楞在原地,也许他知道他根本无能为力,400万对于他来说, 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殷富花:“你们别说你弟了。他又犯什么错了。错的是那个***殷谣,要怪就怪她,她个妖精,天天在外面鬼混,上次你弟弟为了她都断了一条腿,到现在都不能走路,现在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煞星,扫把星,可怜了我们江欢,跟着她吃苦受累,不然能搞坏了身体,又亏了那么钱吗?”殷富花又哭又喊,江似锦抱着殷富华:“妈,妈,妈,你别急,我们来想办法,我们都在呢,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们来找殷谣谈。”殷富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似锦跟江鱼说让他去找殷谣欠款的高利贷,另外找出殷谣婚内出轨的证据。 四姐江文丽负责照顾两个孩子,先瞒着两个孩子。三姐殷秀丽照顾殷老太太。大姐江似锦跟江欢去整理目前江欢名下的财产。江欢只是听着。他知道,他与殷谣的婚姻,不管是开心也好,苦乐也好,争吵也好,似乎走到了尽头。而他没有办法和能力去左右。
原来殷谣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借了四百万,但是加上利息,一共欠了四百五十万,这样一个天文数字,虽然大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听了以后愤怒无比。而在整理江欢财产的时候才发现后期另外购入的两套房子写的都是殷谣的名字,江似锦想来这些年自己对这个家的心血,破口大骂:“江欢,你是不是傻,她这么做,是早就做好了跟你离婚的打算!而且就是因为你的纵容,她才肆无忌惮。那可是咱爸妈攒了一辈子的钱。你就这样全部给她了。现在她人一走,留下一***的债,谁来还? 你还吗? 还是咱妈还? 江欢,以前的种种我都可以不管你,可是这件事,你必须要尽早做出个决断。不然你也别在这个家待下去了。”大姐江似锦无比失望,她这些年给家里付出了不少,不管是经济还是心力, 在这一刻似乎都付诸东流。而正式谈判的日子很快来临,江家提出离婚,殷谣却冷笑一声:“这婚,我早就想离了,这样的日子,我哪天不是在忍气吞声的过着,你们家,你们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自私自利,损人利己。”三姐江秀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你的话我弟能是今天这个样子吗。你***一个!你以为你外面干的那点事我们不知道吗,以前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着江欢好拿捏,就试了劲儿的拿捏他,他被你弄的如今这样你没有一点悔恨之心还敢来说我们江家,我可告诉你,我们家从来就看不上你。 ”殷谣冷笑着:“呵,说出心里话了是吧,终于说出你们的心里话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姿态高,整日里在背后贬低我,我能不知道?还有那个殷富花,什么时候拿我当人看?我为你们江家,生儿育女,你们呢,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现在想让我离婚,我还告诉你,我不怕,离就离。这婚我早就想离了!”江欢看着殷谣,握紧了拳头,依旧是说不出一句话,他的眼眶红红,眼泪似乎在打转。 江似锦:“够了,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 我会把证据一一摆给你看,你在外面搞出这么多事情,现在想让我们江家背黑锅,我们不同意,离婚可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殷谣:“呵,好呀,江殷实和江琴我要带走,我儿子女儿你们一个也别想要。”早在来谈判之前殷老太太就一个要求,江琴和小宝绝对不能给殷谣,两个孩子都是老太太自己一手带大的,感情可见一般。如今殷谣提出带走孩子,江家人自然是不同意,这次谈判很快不欢而散,江欢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看着殷谣,红着眼眶。而殷谣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看他。
殷老太太在得知,殷谣要带走两个孩子之后, 气的血压彪上了180。殷富花:“钱我们可以帮她还一部分,也算是她照顾江欢怎么多年,我们给她的补偿,但是孩子她一个也别想带走。你们跟她说,要带走两个孩子绝对没可能。” 在第二次谈判的前一晚,江家人聚在一起商量金额,江欢在沉默了这么多天以后,第一次发声:“姐,我。 我不想离婚。 ”。江欢的话让江似锦、江鱼、江秀丽、江文丽都气愤不已。江似锦:“江欢,你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吗?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但是在这里这么久,为了什么?是因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难道不是为了你吗?你以为咱妈是为了谁? 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说不想离婚,好,我问问你,她殷谣干了多少事,你不清楚吗?你的腿是为什么站不起来,你为什么混到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我问问你, 你是没有长眼还是没有长心,妈为了你,一生吃苦耐劳,为了你,气的整夜睡不着觉,为了你,满头的白发,这些你都看不到是吗?就为了个女人。”江鱼:“弟呀,不是我说,这个殷谣确实不是个好女人,外面风言风语传的可厉害了,你都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我听着都恶心。”江秀丽:“江欢,你还要脸吗?你不要的话,咱妈也不要了吗?咱们江家!是不是也都不要脸面了。”江欢,其实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发言权。可他还是想再等一等,是不是还有退路。而后的第二次的谈判中,江家答应帮殷谣给100万的去还债,孩子不能跟她。殷谣提出一个孩子100万。江欢没有料到殷谣会这么的平静、果决的提出拿钱走人,江家人虽然觉得气愤,可是老太太也表明了在孩子的立场上绝对不让步。 江欢在谈判的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殷谣:“谣谣,我们可以不离婚吗?” 这句话显得那么不合事宜,殷谣笑了,:“这婚,不是你要离的吗?”。
殷老太太同意了殷谣的提议,第三次谈判最后以支付200万和殷谣名下的两套房为条件,双方达成一致。当日殷谣和江欢就去民政局登记离婚了。 财产分割的清晰明了,离婚一纸到手,江欢没想到,自己磕磕绊绊走的这么多年,却怎么轻易的被这一本离婚证书结束了,真的可笑至极。殷谣在门口,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江欢不甘的大喊一声:“殷谣!”江欢泣不成声。殷谣回头看着江欢,拿出当初结婚的那张纸,慢慢撕掉了。江欢那时才明白,撕碎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殷谣是他留不住的人,而他们走到了分叉口,注定要分开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如果再选一次,当初会不会依旧选择当初的那个人呢?江欢想保护殷谣,却一直没有保护到,江欢不想离婚,却身不由已走到了这一步,江欢没有埋怨过殷谣,可殷谣却对他充满了怨恨。 江欢甚至想一度挽留,可是却发现什么也留不住。最终只剩他一个人。
殷谣与江欢的爱情落幕了,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殷谣自以为自己在离婚后,吴涛也会离婚跟她在一起。可是事情远没有殷谣想的简单。离婚的事情闹开后,吴涛却选择回归家庭,殷谣不甘心,去厂里闹过几次,可是小三总归是不光彩的,甚至吴涛在厂子里也开始被人指指点点。吴涛的老婆在知道殷谣后,找上门,一巴掌打上了殷谣的脸:“殷谣,我就早就知道你是吴涛的情人 。我一直放着你不管,因为你跟他那些情人是一样的,不过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你以为吴涛对你能有几分真心!??”殷谣欲还手,却被吴涛老婆一把抓住了手臂:“你别不信,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他要玩我任他去,你这种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千,男人嘛,我也不指望他有几分真心,但是只要他全心全意养着家,我不在意他在外面到底玩的有多花。而且你真的以为他会离婚?你太天真了,他现在的一切,有我一半的股权,你觉得他会为了你离婚分财产,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况且你也太小瞧了我们在他心里的地位了。我们之间相对于感情。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你真的觉得他会为了你损害自己的利益?那你真的是太蠢了!蠢女人!!我的话只说到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 殷谣楞在原地,她不相信吴涛,曾经甜言蜜语,一次次把自己从“泥潭”中拯救出来的男人会是如此。况且债务是她跟吴涛一起欠下来的,吴涛这颗“大树”她肯定不会放手的。
殷谣被催债催的紧, 急匆匆还了200万,可那剩下的250万被人催债催的紧,殷谣被堵在家门口。催债人恶狠狠的说:“你别以为你搬家了。我就找不到你,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在哪儿。我们老大都能找到你,你信不信!!快点把钱还了,别让老子一趟趟的跑!” 殷谣:“行了!我会还的,再说了。这是我跟吴涛一起欠的,你们怎么不去找他?我已经三周都联系不上他了。” 小混混一脸坏笑:“欠债还钱,我们当然是找签字画押的人呀。他是跟你一起赌的,可是签字是你一个人签字的,我们不找你,找谁呀?” 殷谣:“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小混混:“别tm瞎bb了,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快点把钱还上。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殷谣越想越气,拿起一个花瓶狠狠摔出去了。 明明当初赌博是两人一起赌的,借钱也是吴涛拉的路子,正因为吴涛的甜言蜜语,殷谣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跟江欢离了婚。当年借钱的时候是吴涛说厂子里效益不好,资金周转需要一段时间,吴涛让殷谣先垫上,有钱了再给殷谣都补上。现如今殷谣日日被催债,一开始也想着躲,可是放高利贷的那群人哪是好惹的,都是混江湖的,扬言不还就剁了殷谣的手,殷谣怕的紧。只好无奈之下还了200万,可是剩下的250万呢,虽然糊弄得了一时,可是那帮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随着催债的日日上门,时间久了殷谣心里防线也崩塌了。这段时间吴涛也一直躲着她,殷谣气不过就去吴涛厂里闹,她知道吴涛肯定在 厂里,可是吴涛躲着她,她找不到人,只能冲进广播室里大声喊:“吴涛,你这个骗子,你说等我离婚就跟你老婆离婚,娶我的,你还说等我们结婚时给我500万作为聘礼,你说以后要给我最好的生活,带我去看最好的风景,可是现在你人呢,我已经一个月找不到你了。我知道你在厂里,你出来,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出来!我求求你!出来!”殷谣的哭喊没有换来吴涛的怜悯,反而是大家鄙视的目光。广播员带来了保安:“你好,这里不能进,你不要再闹了,吴总不在这里,他一个月前就出差了,去欧洲谈生意了。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都不好做。”,殷谣不甘心:“放屁!我才不信他去什么鬼欧洲,吴涛,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出来,别怪我把你那点事全都抖出来。 当初是你骗我去赌大的,你说能翻本,你说你有路子,我想洗手不干,不再赌的时候,你又说你可以借到钱,你骗我赌,骗我借高利贷,骗我感情。现在我把房子、家庭都赔进去了,你人呢!!你当初说带我走,你说让我做厂长夫人,你说给我500万,你说的那些话,你认不认,你出来你出来呀!!”殷谣无助的喊着,换来的却是五大三粗的保安们,冲进来拉住殷谣,殷谣:“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要见你们吴厂长,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你们放开我!!!” 。殷谣被轰出了厂,衣衫不整, 头发散乱,还是没能见到吴厂长。
殷谣彻底绝望了,她在家里不吃不喝,一瓶酒接着一瓶酒,一根烟接着一根烟,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一个一个都是如此,甚至她想到了***,可是每每拿起刀却又害怕。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男人的无情,痛恨爱情的悲哀和男人们虚伪的脸,她痛恨世界,痛恨自己。她再次拿起了水果刀,她想痛快结束这一切。一声清亮的门***撕破了烟雾般了迷境。吴涛:“谣谣,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傻!你在干什么!?”吴涛一把抱住了殷谣:“谣谣,我在国外,一直在忙业务,手机也一直有问题,国内的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等我回来才知道出了这么多事!瑶瑶,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回来了!”殷谣虚弱的倒在吴涛怀里,她分不清,这个男人的真心,但是却告诉自己,只能去相信他的真心。殷谣放下了刀,由一开始的小声哭泣到后来的放声爆哭,她紧紧抱着吴涛,她知道,现在只有这个男人能让她依靠。“吴涛,我们结婚吧,求求你了!”殷谣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吴涛:“好!”。冷静下来以后,殷谣没有追究吴涛为何没有联系她,她不敢问,她不也不想知道。她只要现在吴涛在她身边。事情过去两个月后,吴涛拿给了殷谣他的离婚证,殷瑶卖了两套房还了贷款,吴涛答应把厂里的股份给殷谣。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殷谣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幻想。
殷谣依旧像个天真少女一样在畅想,她对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充满了期待,去烫了头发,做了美美的指甲,买婚鞋,买裙子,买首饰,等待着他的爱人来娶她。可笑的是,她对自己未来的幻想让她太过放松,她又去赌博,来到老地方,她总有一种感觉,这次一定能翻盘,就像是自己的命运,绝处逢生,赚个盆满钵满。却在那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找去是一直找她要债的小混混,殷谣有些紧张,可是却看到吴涛跟他们能在一起,她紧张了起来。难道是吴涛也被威胁了吗? 她壮着胆子去往更深处走,“吴总,这是给你的。”吴涛接过一袋钱,嘴里叼着烟。小混混:“吴总,可以呀,这么快就拿下了。果然吴总一出手非同凡响。哪个女人都逃不过我们吴总的手掌心呀。”小混混头头:“闭嘴,有你什么事,吴总,我们这笔交易之到此为止,合作愉快!”合作愉快?这是什么意思?殷瑶只觉得头晕目眩,合作愉快!??殷瑶在外面等着吴涛,堵住了吴涛的去路,她用近乎沙哑的声音问道:“吴涛,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涛冷笑了一声:“什么关系?那还用问吗?就是你看到的关系呀!呵呵,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现在你看到了,我我也不瞒你了,你现在再往上贴也没意思了。我们也到此为止吧。”到此为止!??殷谣不敢相信这是认识的吴涛,曾经那个温情的男人如今为何是这样冷漠的嘴脸。但是殷谣还是无法相信。殷谣:“你真的......联合着他们一起拉我入局,骗我去借高利贷?你在中间抽水?是不是这样。”吴涛拍拍殷谣的脸:“谣谣,咱们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呀, 什么叫骗你?赌博是我硬拉你赌博吗?你享受了但是你输了,你去借高利贷,是我逼着你,按着你的手去接高利贷吗?如果不是,那你凭什么说我骗你。所有的事情你享受了,但是你输了,只能怪你赌运不好,你懂不懂!??” ,吴涛点燃了一根烟:“这世间,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的局,有人是被骗,而你!是甘愿入局,这是你的赌运,不关我的事情。” 殷谣:“可是,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就像是我爱你那样。我为了你离了婚, 家庭不要了,生活不要了,一心只想跟你私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吴涛捧腹憋着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来来,对着我耳朵说。爱情?你爱我?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当我们之间是三岁孩童过家家吗?你跟我之间哪来的爱情?你跟我在一起难道没有半分是因为我的钱?如果我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还会跟我在一起吗?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殷谣!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惹是生非!我可不像江欢那么好耐心,你还真以为你一个二手货这么值钱呢?”殷谣:“我不信,我不信你没爱过我!!那时候我已经不想活了,是你一次次的安慰我,给我微暖,把我从绝望中救回来,我不相信你没爱过我!!”吴涛:“爱?爱的时候肯定也爱你,但是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吴涛踩灭了一根烟:“行了,到此为止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别说的那么纯真,我们这种人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