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将画笔重重摔在调色板上，溅起的颜料星星点点地落在她雪白的裙摆上。
"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
"管家在画室门口轻声提醒。
她扯下围裙，随手扔在画架上。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的气味，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是她最爱的画室，从十六岁起，她就在这里创作，画过无数幅作品。
可现在，她连拿起画笔的心情都没有了。
书房里，父亲正在看文件。
听到她进来，头也不抬地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和季时谨的婚事就定在那天。
""我不嫁。
"宋清允咬着嘴唇，"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是你爷爷定下的。
"父亲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冰冷，"季氏集团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这对宋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我就该像个商品一样被卖出去吗？
"宋清允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是漫画家，我有自己的生活......""够了！
"父亲猛地拍案而起，"你以为画几幅画就能养活自己？
没有宋氏，你什么都不是！
"宋清允感觉眼眶发热，但她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三天后，她第一次见到了季时谨。
季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象。
宋清允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她穿着一条张扬的红色连衣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推开门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来。
那一刻，宋清允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生得极好。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成一条首线。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宋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你迟到了三十七分钟。
""抱歉啊，"宋清允扬起下巴，"路上堵车。
"季时谨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宋小姐似乎对这次见面并不重视。
""彼此彼此，"宋清允走到他面前，"季总不也觉得这场婚事很可笑吗？
"季时谨站起身，他比她高出许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婚姻是两家的事，不是儿戏。
""那季总的意思是？
""既然己成定局，"他淡淡道，"不如各取所需。
"宋清允冷笑："季总想要什么？
""宋氏的股份，"他毫不避讳，"以及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巧了，"宋清允转身走向落地窗，"我也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好让我父亲闭嘴。
玻璃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红裙似火，却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婚礼那天，宋清允穿着价值百万的婚纱，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
她站在季时谨身边，听着神父宣读誓词，心里却在想着未完成的画作。
"我愿意。
"她说出这三个字时，感觉喉咙发紧。
季时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清晰："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