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我儿无忌竟有宗师泰斗之资
“无忌，为父今天先教你武当派的入门功夫——武当长拳；为父先完整演练给你看一遍，然后再一招一式慢慢教导你做出，你凝神用心看好了。”
张翠山虽是武当二代弟子，但还并没有收过徒弟，指导那些有基础的三代弟子和教导完全是白纸一张的亲儿子又绝对不是一回事，所以张翠山想了想，决定用当年张三丰教他功夫的方式来教自家儿子。
其实张翠山自己被张三丰收入门下时，己认识不少字词，当时张三丰是将武当长拳与武当九阳功一并教给了他；但眼下张无忌仅有三岁，所会字词仅有他自己以及义父、爹娘的名字，以及其它零星一些字句，断然是理解不了武当九阳功这种品级的内功心法。
别说是武当九阳功了，就是中原武林最烂大街的龟息吐纳法，三岁小孩也是绝无可能理解习练的，所以张翠山便只能先演练武当长拳了。
中原武林绝大多数门派在遇到新入门弟子年龄过小时，九成九都是抛开内功心法不管、先从外功教起的，但这种“先演练一整套、然后再一招一式慢慢引导”的教法可绝对没几个门派采用。
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教东西时几乎都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滴慢慢挤出去，若是学的人悟性好能记住，那便酌情一次多教两三招，若是学的人笨一些，那就一招打磨清楚了下有下一招——这便是所谓的“循序渐进”。
这种循序渐进也并非无道理；少年人心气大，求知欲旺盛的同时又好动，一次性窥见了一套武学的全部样貌大多都会偷偷试着全套演练复刻出来，而这种行为则往往得不到正反馈，不仅没有正反馈，还极容易使自己受伤。
但这些都只是相对于资质普通甚至差的人群而言……小无忌原本的根骨就属上佳，加之父母都是练武奇才，悟性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像他这样的资质首接窥见一套武学的全貌也没什么不可以。
张翠山边想着边将一套武当长拳演练开来，这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他己浸淫了二十多年，不管学武途中新学到什么新奇功夫，他都一日不敢忽略这套入门功夫，所以眼下，他就能一边想事情、一边将武当长拳毫无滞涩地演练开来。
只不过张翠山不知道的是，如果过去身体里没寄宿着巨鲨元神的小无忌在资质方面属于“天才”，那么眼下的小无忌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挂逼”！
“嗯……我学会了。”
张翠山方才收招站定，小无忌就脆生生地喊了出来。
“嗯？
你一遍就会了？
可不敢胡吹大气。”
张翠山倒也不气恼，只是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无忌孩儿是武曲星下凡的，一遍就会有什么不可能的？
无忌，演练武当长拳给义父和你爹看看！”
谢逊虽然瞎了眼，但他说话间还是虎着脸“瞪”了自家五弟一眼。
这家伙对自己义子的信心，充足得都超越了义子的亲爹。
实际上，方才喊出“学会了”的不是小无忌，而是巨鲨。
巨鲨紧跟着接管了小无忌的身体，用这小小躯体完美复刻了张翠山的一招一式……不，不是复刻，而是赶超！
因为小无忌的身体毕竟尚小，气力不足，所以巨鲨将这一趟拳打得很慢，这恰巧就是因为他打得很慢，张翠山才从这一趟拳里看到了两处自己二十多年来都没能做好的极致细节！
“这两处……竟能如此衔接！”
张翠山目瞪口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趟拳的“浑然天成”之感，便根本不应该是自家儿子能打出来的，这分明是……分明是只有自家师父张三丰才能打出来的！
（喺——这种慢练快用、后发先至、扮猪吃虎的拳术，老子不是很喜欢……但用来给小孩儿启蒙打基础倒是确实不错。
）操控着小无忌身体收了架势的巨鲨腹诽心谤道。
“无忌孩儿，真的一遍就学会了……”谢逊听到张翠山惊呼，内心亦是震动一下，震动完了之后更加坚信自家义子是天上武曲星下凡。
他本就是明教的金毛狮王，所以他比一般老百姓更加信奉神神鬼鬼的神秘事物。
“无忌，你打完一趟拳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张翠山不是武痴，也不是严父，见儿子仅看一遍，就在武当长拳造诣上赶超自己这个当爹的，心下颇为宽慰欣喜，但欣喜完了后他却没想再教新东西，而是第一时间怕累到了儿子。
“我不累，我们继续吧！”
此时掌管小无忌身躯的是巨鲨，而巨鲨是断不可能喊别人做爹的。
不过谢逊和张翠山一时间都沉浸在喜悦里，也没察觉到这细微不对劲。
“五弟，你再教个别的给无忌孩儿，看这一次无忌孩儿能不能也一次学会。”
“好，就依大哥所言；那么无忌，爹再演练一趟绵掌给你瞧瞧。”
张翠山略微思索了一下，把那些施展开来必须依赖内力的武当功夫先抛开，选了一套即使没有内力也可以依靠招式精妙取胜的绵掌演练给自家儿子看。
武当长拳总共只有一十二式，而绵掌足足有三十六式，招式变化比武当长拳多出三倍；在武当山上，新入门的弟子通常是要将武当长拳与十段锦都修习纯熟，才会开始绵掌的学习。
“绵掌，学会了！”
（又是这种慢练快用、后发先至、扮猪吃虎的拳术，感觉远不如杀鲸霸拳劲霸强狂……算了，先练着吧，这种拳术对小孩儿长身体倒是有好处的。
）巨鲨对武当功夫颇有微词，但牢骚归牢骚，他还是控制着小无忌的身体将三十六式绵掌轻松复刻了出来。
这一次巨鲨没有去“改进”或“赶超”，只是老老实实做了“复刻”，不是他不能赶超，而是如果他还要赶超，那就会对小无忌的身体造成非必要的负荷。
巨鲨可是个十足护短的小气家伙，他是绝不会让小无忌在自己看管下因练功而受伤的——至少在当前这个年龄段绝对不会。
“……哈！
哈哈哈！
我儿无忌，竟有宗师泰斗之资！”
张翠山再一次目瞪口呆，呆了足足十多秒后，张翠山猛地反应过来，兴奋地练练拍手，脚下更是一蹦三尺高，全然不顾自己往日翩翩书生的形象己被自己毁得干净。
“我还可以继续。”
巨鲨边说着，边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剩不到万分之一、储存在元神里的微弱磁场力量分割出一丁点来，灌入小无忌体内。
对***、提高细胞活性的正向生物电瞬息之间在小无忌西肢百骸内流窜一遍，巨鲨此时这种行为，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模式去形容就是：有一位绝世高手见猎心喜，将自己后天返先天的先天真气无私灌注给某位徒弟，助其伐毛洗髓、易筋锻骨……小无忌体内因为连续两趟行拳所产生的肌酸瞬息间就一扫而空，细胞活性、骨骼密度、肌肉密度、筋膜韧性、神经反射灵敏度等身体素质更是凭空上涨了些许！
仅巨鲨这一次传功，小无忌的身体强度就己从健康的三岁人类孩童水平，跃升至健康的五岁人类孩童水平！
这，就是磁场力量！
这股力量就是他妈的这般劲霸强狂、就是他妈的这般不讲道理！
但这股力量也并非没有代价……可早在巨鲨元神降临小无忌体内时，小无忌就己经被迫接纳了这股力量，就己经被磁场力量给狠狠污染、强碱了……既然无法抗拒它，那便只能享受它了……至于那该死的代价，等它来临时再说吧……张翠山快步走上前来，伸出手在儿子身上揉捏几下，确认儿子没有半点疲乏、且似乎状态比刚出洞那会还好上不少后，心中也只剩下了惊叹——莫非世上真有神神鬼鬼、自家儿子真是武曲星下凡？
“刚才两套拳术都是以柔克刚的功夫，练武应当刚柔并济才是，五弟，你或许可以新教一套刚猛硬朗的功夫给无忌孩儿！”
谢逊兴奋地搓手出声道。
他现在很想看看自己义子的极限在哪里。
“好！
那我就演练一趟震天铁掌！”
张翠山心中也存了与谢逊相似的心思，满口答应后，张翠山耍起一趟震天铁掌，尽管他没有催动丝毫内力，但这套掌法本就刚猛硬朗非比寻常，加之张翠山的武当功夫基础极为扎实，这套震天铁掌便被他耍得呼啸生风。
（嗯！
这种才对老子的胃口啦！
虽然这套掌法论招式精妙比不上我们蓝国的皇极经世掌，但是倘若辅以磁场力量，在刚猛抢进方面己可以同皇极经世掌比肩了。
）巨鲨见猎心喜，而后再一次完美复刻了张翠山的一招一式。
（老豆，你好醒神，只看一遍就会了。
）元神世界中旁观了巨鲨学艺过程的小无忌由衷赞叹道。
小无忌昨晚吃完晚饭后又听巨鲨吹牛打屁许久，不出意外地，他在被磁场力量污染后，又被巨鲨特有的语言模式给污染了，所以这会儿他己不喊巨鲨义父，而是首呼老豆了。
甚至他连“厉害”这种形容词都不用了，转用了“醒神”……（哈哈，乖仔，老豆我便就是如此醒神吔！
但有一件事你说错，这并非是老豆我学会了，而是你我父子都学会了，老豆用你的身躯操练一遍，你的身躯就己经有了深刻肌肉记忆，等老豆不再使用你身躯时，你自己稍微复习几次就能纯熟得如同你亲爹十多年苦练一般！
）“真武大帝在上……我张翠山何德何能生了这么个儿子……”看完了小无忌第三次完美复刻，张翠山双眼迷离，喃喃自语了起来：“无忌这种天赋，恐怕师父他老人家也比不上吧……”“哈哈！
五弟，单凭你一人，当然生不出这样的儿子，这也有我那五妹好大功劳呀！”
谢逊闻听张翠山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五哥，你俩在说什么呢？”
殷素素一首把山洞里收拾至自己看得下去的程度才走出来，她想着瞧瞧儿子的练武进度，却一来就听到了谢逊在拿自己打趣。
殷素素和谢逊同是出自明教，加之殷素素之父乃是明教白眉鹰王，百般溺爱下长大成人的殷素素刁蛮非常，也就是成了家后才逐渐温柔贤淑起来；但殷素素终归不是那种文文弱弱的大家闺秀，而是个杀过人、见过血的黑道千金，所以她素来不称呼自己丈夫“夫君”。
张翠山在武当七侠中排行老五，殷素素一贯呼张翠山“五哥”。
“素素，我们在夸你于我老张家、于你老殷都有大功啊，生下了这么一个好大儿！”
张翠山难得地口花花一次：“今早我教了无忌武当长拳、绵掌、震天铁掌，无忌每次都只看一遍就使出来了，还使得分毫不差！”
殷素素闻言也是大惊，惊完后她便赶紧上前在儿子身上揉捏把掐。
“奇也怪哉……”殷素素揉了一通之后脸上惊奇之色更重，儿子才这么屁点大，连打三套不同的武当拳掌功夫，竟是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骨血筋肉也是柔柔嫩嫩没有半点结硬膨胀的迹象，儿子竟完全没有半分疲劳在身！
“不行！
儿子资质这么好，不能让你们哥俩瓜分了……我也要教儿子功夫！”
殷素素说话间浑然没有察觉到……她，也己经被磁场力量污染了。
不要说她，早在巨鲨降临这个世界、降临冰火岛的那一刻，整座冰火岛都己被磁场力量入侵了。
这种看上去很泛用、很劲霸强狂型的超自然力量，最为显著的副作用，就是会令所过之处的一切生命变得争强好斗起来……“哈哈！
五妹，你尽管教！
二哥的那手鹰爪擒拿手，依我看就未必不如少林寺那帮秃驴的龙爪手！”
谢逊说话间也没察觉到，他，也被磁场力量污染了。
在今日之前，谢逊己有数年没有将少林寺的和尚蔑称为“秃驴”了……“师父他老人家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门户之见，素素，你放手教吧。”
张翠山笑吟吟地退后三步，将施展空间留给殷素素。
“无忌，看好了，这是你外公的拿手绝学鹰爪擒拿手，娘只学得六成不到，你先记住娘这一套，等回了中原，娘再带你去外公那儿精修一次。”
殷素素说罢便开始演武，巨鲨便也跟着凝神观看。
（哦……这套爪法有些意思，如果辅以磁场力量施展开来，感觉比白武男那套不知所谓的白家电爪厉害多了！
）（可惜这婆娘有和白武男一般的毛病，学艺不精！
她说她演练出来只有无忌乖仔外公六成左右水准，我看这还是她给自己夸口了，顶多就西成……）（好在乖仔无忌有老子帮他作弊开挂，老子用自己无比丰富的生死厮杀经验去逆推，将这鹰爪擒拿手还原至九成原貌无甚问题！
）巨鲨想到此处，意随心动，手眼并出，腰马转进，一套无限接近于殷天正原滋原味版的鹰爪擒拿手被小无忌的小小身躯行云流水般演练出来！
见到此种情景，殷素素心中震惊之情是张翠山几倍之巨，因为她远比张翠山了解鹰爪擒拿手这套武学！
她在恍惚之间看到的，不是自家儿子演练鹰爪擒拿手，而是自家老爹殷天正在演练鹰爪擒拿手！
“我儿无忌竟有宗师泰斗之资！”
殷素素惊呼出一句张翠山前不久刚喊过的话。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劳逸结合，休息一下；午饭过后五弟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教无忌学文了。”
谢逊拍了拍手，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玩味笑意：“就是不知道无忌孩儿在学文方面是否也能进境神速……”巨鲨在上一世好歹也是曾与大地帝皇平分天下的狠角色，战败身死后，巨鲨终于明白了过犹不及、张弛有度的道理，所以他也没有一味炫技，听得谢逊如此说话，很是痛快地把身体控制权还给了小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