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铜钱飞旋着组成八卦阵,棺中女子道袍上的云纹竟化作活物游动。
黑衣女人踉跄着扶住棺椁,青铜指套被震落,露出残缺的无名指——伤口处爬满与明代女尸相同的金色肉芽。
"原来你早就..."我话音未落,女尸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里旋转着二十八星宿。
暗河底部的青铜星图应声碎裂,裂缝中涌出腥臭的黑水,水面上浮起密密麻麻的泡胀尸体,全都穿着八十年代探险装。
黑衣女人突然掐诀念咒,道袍女尸口中吐出枚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星图天枢位的瞬间,整条暗河倒悬而起,我们如同坠入万花筒般在时空裂隙中翻滚。
当重新摔落地面时,腐木气息混着福尔马林味道刺入鼻腔——我们竟在一间废弃的民国医院解剖室。
生锈的手术台上捆着具开膛尸体,脏器被替换成钟表零件,齿轮间卡着半块竹简。
沾满血污的墙面上,用手术刀刻着行字:"1987.3.21,周明远在此转化"。
我翻开尸体右手,指缝里嵌着张泛黄的结婚照,新娘正是赶尸客栈里的活尸!
解剖室大门突然被撞开,十二个护士模样的腐尸推着药车冲来。
她们眼眶里塞着玻璃药瓶,瓶中药液沸腾着浮现人脸。
黑衣女人甩出青铜索缠住吊灯,我们荡到二楼走廊时,看见每间病房都摆着青铜鼎,鼎中熬煮的肢体拼合成人形怪物。
"去顶楼祭坛!
"女人割破手掌在墙面画出血符。
楼梯在符咒作用下自动延伸,但台阶上布满带倒刺的舌头。
我们踩着《黄泉骨简》的拓片跃上三楼,却发现整层楼板被改造成巨大的浑天仪,中央支架上捆着个背生肉翅的老者——竟是当年给祖父占卜的瞎眼道士!
老者突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窝里飞出两只血蝉:"陈家人终于来了..."他的声带里传出男女混音,肉翅抖落满地蛆虫。
我举枪射击时,子弹竟在空中凝滞,化作铜水滴落。
黑衣女人抛出的符纸被血蝉吞噬,虫群聚合成我母亲的脸庞。
"看看你亲手造的孽..."母亲面容的血蝉突然散开,露出后方镜墙。
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怀孕的母亲被祖父锁在祠堂,腹部凸起物正在疯狂蠕动。
当镜头拉近,我惊恐地发现那竟是张嵌在皮肤上的鬼面!
玉牌在此刻发出灼目红光,镜面应声炸裂。
飞溅的碎片中,黑衣女人拽着我撞进电梯井。
下坠过程中,轿厢西壁浮现敦煌飞天壁画,那些飘带竟化作白骨锁链缠住我们。
最骇人的是壁画角落供养人像,分明长着我和黑衣女人的面孔。
井底传来梵唱,我们跌入布满经幡的溶洞。
中央石笋上刻着西夏文咒语,西周悬挂的108具干尸正在结各种手印。
当玉牌靠近石笋时,干尸们突然齐声开口:"恭迎掌教归位",声波震落洞顶的钟乳石,露出隐藏的青铜门。
门扉上刻着九头相柳图腾,每个蛇头都衔着块骨简。
黑衣女人将钥匙插入蛇眼,门内传出机括转动的巨响。
就在门缝开启的瞬间,她突然将我推入门内:"该看***相了!
"刺眼的白光过后,我站在明朝永乐年间的道观庭院。
银杏树下,道袍女子正在用桃木剑刻画星图——正是暗河水晶棺里的女尸!
她突然转头望来,左脸爬满金色咒文:"三百年前我剖心镇龙脉,如今该你接续..."景象突然扭曲,我跪在二十世纪的祠堂里,祖父正用朱砂在我后背画符。
供桌上摆着七个陶瓮,每个瓮口都伸出孩童的手。
最中间的瓮体突然炸裂,爬出个浑身符咒的男婴——那孩子的眉眼与我镜中模样分毫不差!
"啊!
"我抱着剧痛的脑袋翻滚,再睁眼己回到溶洞。
黑衣女人浑身是血地挡在青铜门前,她身后站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当男人转过脸时,我浑身血液凝固——这是本该死于1987年的父亲!
"当年考古队发现的不是竹简..."父亲抬手露出腕部伤口,裂缝中钻出半截骨简,"是寄生在周明远体内的活简。
"他的天灵盖突然掀开,大脑皮层上密密麻麻刻着甲骨文,文字间游动着血色蛆虫。
黑衣女人突然暴起,青铜索缠住父亲脖颈的瞬间,我瞥见她后颈浮现与玉牌相同的人面蛇纹。
父亲的头颅滚落脚边,颅腔里伸出条带逆鳞的尾巴。
溶洞开始崩塌,我们顺着地下河漂流时,发现河道两岸排列着数万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星宿方位。
前方出现三道岔口,分别立着秦代兵俑、玛雅太阳历石和哥特式十字架。
玉牌突然浮空指向兵俑,我们冲进左侧洞穴的刹那,听见另外两条河道传来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与天使圣歌混响。
洞穴尽头是座汉代祭坛,坛上供着的竟是块智能手机大小的骨简。
当我要触碰时,祭坛西周的二十八盏人皮灯笼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各国文字书写的"死"字。
黑衣女人突然口吐鲜血,她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皮下流转的星图。
"快用...血..."她话音未落,整座祭坛开始下沉。
我将流血的掌心按在骨简上,地面突然伸出无数青铜手臂将我们拖入地心。
在灼热的气流中,我看见地核处悬浮着巨大的青铜罗盘,盘面裂纹恰好对应黄河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