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ICU病房里听着医生宣布脑死亡时，未婚夫正搂着怀孕的小三在产科做四维彩超。

呼吸机发出最后一声嗡鸣的瞬间，我的灵魂突然飘到了他们头顶。

1呼吸机的声音像是坏掉的老式空调，在我耳边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

消毒水的气味渗进眼皮，在视网膜上洇出灰白色的光斑。我数着监护仪每隔五秒的提示音，

突然想起去年生日林琛送我的钻石项链，当时他说心跳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患者脑干反射消失，通知家属准备后事吧。"护士的橡胶鞋底在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我听见自己的睫毛扫在呼吸面罩上的沙沙声。真奇怪，明明连手指都动不了，

却能清晰地感知到病房外林琛的脚步声——他今天穿了那双我送的手工定制皮鞋，

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像在敲击莫尔斯电码。"医生，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林琛的哽咽恰到好处地颤抖着，我甚至能想象他泛红的眼尾和微微抽搐的嘴角。

两个月前我食物中毒住院时，他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在记者镜头前替我擦汗，

第二天#豪门贵公子为爱洗手作羹汤#就冲上了热搜第三。

护士长叹了口气："许小姐这种情况，最多还能撑三小时。您要不要...再看最后一眼？

"皮鞋声突然停顿了半拍。我听见金属袖扣擦过西装面料的细微响动，

那是我们订婚时我特意从伦敦萨维尔街定制的午夜蓝三件套。当时他捧着我的脸说："小雾，

等我们老了，我就穿着这套西装牵你去海德公园喂天鹅。

""我...我需要给公司董事们打个电话。"林琛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像是有人往他喉咙里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并购案正在关键阶段，

小雾肯定也不希望我..."监护仪的警报声就在这时炸响。

我感觉到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突然发烫，五克拉的梨形粉钻正在灼烧我的皮肤。

这枚戒指内侧刻着LC&XW的缩写，是林琛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轮上单膝跪地给我戴上的。

那天维港的烟火映在他瞳孔里，像撒了一把碎钻。"病人室颤！准备除颤仪！

"混乱的脚步声潮水般涌来，我却在剧痛中看清了戒指内圈渗出的血珠。

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正在金属表面勾勒出诡异的纹路，直到整个戒指"咔"地裂成两半。

碎钻穿透我透明的指尖坠落，在虚空中拼凑出扭曲的荧光字迹——孕期20周。

灵魂飘起来的瞬间，我撞见了产检室里的林琛。他左手还戴着我们的情侣腕表，

右手却温柔地覆在某个女孩隆起的小腹上。暖黄色的超声波灯光里，

女孩耳后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眼。上周我在林琛换洗衬衫领口发现玫红色唇印时，

他还捧着我的脸说："应酬时被合作方千金缠上了，我的小雾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宝宝在吃手指呢。"女医生笑着把探头往下压了压，"看这小腿蹬得多有劲。

"林琛的喉结上下滚动，我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产科特有的碘伏气息扑面而来。

他低头亲吻女孩汗湿的额头，这个动作和他每次熬夜加班后埋在我颈窝撒娇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总说等并购案结束就带我去冰岛看极光，可现在他无名指上的戒痕还没消退，

掌心已经缠上了别人的栗色长发。"林总，

夫人那边..."穿黑西装的助理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叫殡仪馆准备好水晶棺。

"林琛扯松领带，露出我亲手给他系的温莎结，"和殡葬公司说要用白玫瑰，

小雾最喜欢厄瓜多尔空运的..."他突然顿住了，目光落在女孩无名指的钻戒上。

那枚戒指和我的订婚戒像是从同一块原石切割出来的，在无影灯下泛着冰冷的粉光。

三个月前我拿着设计图去珠宝行修改戒圈尺寸时，柜台小妹还羡慕地说林先生真是贴心。

"阿琛。"女孩突然抓住他的袖口，指甲上画着香奈儿当季新款山茶花，"你说葬礼那天，

我要不要假装成吊唁的亲戚？"我飘到他们头顶，看着林琛眼底漫起我曾深陷过的温柔沼泽。

他替女孩拢好散落的碎发，

声波屏幕上投下一道阴影——那枚蓝宝石袖扣还是去年我飞去苏富比拍卖会抢来的生日礼物。

"你怀着孩子别去晦气的地方。"他低头蹭了蹭女孩的鼻尖，"等拿到死亡证明，

我就把城南的别墅过户到你名下。"监护仪的长鸣声就是在这时穿透墙壁的。

我看到自己苍白的指尖垂落在病床边缘，订婚戒的碎片正卡在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缝隙里。

林琛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锁屏还是我们在大溪地拍的合影，海水漫过我们交握的指尖，

他当时说我们的爱情就像钻石恒久远。"许小姐走了。

"手机弹出的推送消息带着血红的感叹号。林琛的表情有半秒空白，

随即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狞笑。他扯开领带扔在超声波机上，

昂贵的真丝布料扫过屏幕里蜷缩的胎儿："终于不用每天往她的维生素里掺抗凝剂了，

这半年演得我..."产检室的白炽灯突然剧烈闪烁，

我感觉到碎裂的戒指在另一个空间发出共鸣。当林琛搂着女孩走向停车场时，

我留在人间的身体正被装进裹尸袋。殡仪馆工作人员没注意到，我右手小拇指的甲片上，

微型摄像头的红灯还在微弱地跳动。2停尸间的寒气钻进我每个毛孔时，

我才意识到鬼魂也会打寒颤。不锈钢柜门映出我半透明的轮廓，

生前烫的羊毛卷此刻像团冻僵的蜘蛛网。柜子第三排第四个抽屉自动弹开，

冷雾裹着我的尸体缓缓推出，后颈那块玫瑰形胎记正在渗出发蓝的冰晶。"许小姐真可怜，

听说心脏停了未婚夫都没赶上。"两个值班员嚼着槟榔凑过来，

橡胶手套撕开裹尸袋的声响让我牙酸，

"豪门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正盯着自己青白的脚趾甲发呆，

突然看见冷藏柜表面凝结的水珠开始跳舞。那些晶莹的小东西蹦跳着聚成我生前的手机，

锁屏还是林琛求婚时的烟花照片。机身冷得像块千年寒冰，可直播间已经自动开启，

标题猩红刺目：#豪门未婚夫杀妻骗保实录#。"这破软件又抽风？

"值班员拍打忽然黑屏的监控器，"主任说今天林家包场办葬礼，可别出岔子。

"我飘向殡仪馆正厅时，手机像捕蝇草似的粘在灵堂吊灯上。

八百个机位自动对准正在试麦克风的林琛，他今天特意选了套哑光黑西装，

是我上个月为他预定的高定款。当时他说要穿着这套在并购庆功宴上宣布我们的婚期，

现在却用来给我办葬礼。"感谢各位来送小雾最后一程。

"林琛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这角度是我们恋爱时我抓拍过无数次的完美侧颜，

"她总是太善良，连流浪猫都舍不得......"悬浮镜头突然给他西服内袋来了个特写，

两板孕早期安胎药从折叠的方巾边缘探出头。

弹幕瞬间炸成烟花：吃斋念佛的猫：***GSK的叶酸！这特么是孕妇专用！

灵通：林氏集团股价今早涨了7%美妆博主April：死者美甲颜色是香奈儿827！

绝版了啊啊啊我蹲在挽联丛里冷笑，看着林琛后颈渗出冷汗。

他显然也注意到突然躁动的宾客，左手下意识护住内袋。

这个动作让镜头立刻聚焦在他腕表上——表盘背面本该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位置，

现在嵌着颗陌生的碎钻。"上周小雾还说要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捐楼。"林琛喉结滚动两下，

演技比我们初见时进步太多，"所以我想把葬礼收到的帛金都......"手机突然震动，

直播间自动切入画中画模式。左边是林琛泛红的眼眶，

右边跳出来的视频让我瞳孔地震——妇幼保健院VIP病房里，

他正捧着穿病号服的女孩接吻，窗台上的白玫瑰和我icu病房里蔫掉的那束一模一样。

"这不是陈董的私生女吗？"前排突然有人惊呼。我扭头看见林氏集团第二大股东老脸煞白，

他手里攥着的佛珠啪嗒掉在灵堂地毯上。弹幕疯狂滚动：豪门观察家：视频日期是昨天！

死者还没咽气呢CPA考证中：注意看床头病历卡！妊娠20周！

爱狗人士：等等这病房窗帘和死者临终直播里的一样！林琛的律师突然冲上来抢话筒，

秃顶反射着冷汗的油光："这是恶意P图！我们已联系网警......"话音未落，

所有宾客的手机同时响起推送。我生前注册的云盘账号正在全网直播葬礼实况，

置顶文件赫然是林琛这半年来的开房记录。最刺眼的那条显示在我们订婚纪念日，

定位居然是我送他的海边度假别墅。"阿琛这到底......"陈董颤巍巍地站起来，

突然捂住心口栽倒。人群炸锅的瞬间，我飘到林琛背后，对着他后颈吹了口气。他猛地转身，

手里攥着的遗嘱复印件擦过我透明的鼻尖。

我清楚看见"遗产继承人"那栏被他用钢笔划掉原内容，旁边狗爬似的补着"林琛"两个字，

墨迹都没干透。"闹鬼了！"突然有人尖叫。水晶棺四周的白玫瑰无风自动，

花瓣在空中拼出监控画面——林琛深夜溜进厨房，正往我的维生素瓶里倒白色粉末。

右上角日期是我们原定拍婚纱照那天，他当时说临时要飞纽约谈生意。

我凑近林琛耳边轻笑："你猜我现在在哪？"他脖颈爆出青筋，

突然发疯似的扑向棺材："小雾你别吓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走......"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到他扑跪的姿势，

西装内袋的安胎药正好掉在尸检报告上。

法医龙飞凤舞的批注被特写放大："死者体内检出过量华法林，与维生素瓶残留物一致。

"殡仪馆大门就在这时被撞开，十七只流浪猫蹲在警车顶上，绿眼睛在雨幕里像跳动的鬼火。

为首的三花猫脖子上挂着微型U盘，那是我上个月在宠物医院植入的定位器。"林先生，

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官的皮鞋碾过散落的安胎药，"另外，

您涉嫌篡改遗嘱公证书......"我躺在棺材里欣赏林琛的表情管理逐渐崩塌，

手机直播间观看人数突破千万的瞬间，灵堂所有电子屏突然开始播放求婚录像。

视频里的林琛正把戒指套上我手指，而现实中的他正被反铐着押向警车，

无名指上还沾着给我下毒时溅到的维生素粉末。

弹幕最后飘过一条金色特效留言：用户ID往生者0417：欢迎加入复仇者联盟，

新成员请在午夜前往殡仪馆3号厅登记3水晶棺盖被雨丝敲出细密的哀乐，

我飘在挽联丛里数林琛西装上的褶皱。这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此刻领口沾着香炉灰，

袖口还挂着不知哪位女宾的蕾丝手帕。律师打开保险箱时，

我闻见遗嘱上火漆印散发的雪松香——和林琛每晚假装给我泡安神茶时的熏香一模一样。

"根据许雾女士三天前修订的遗嘱..."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反光遮住他抽搐的眼角，"名下所有不动产、股权及流动资金，

将全数捐赠给..."林琛突然剧烈咳嗽，精心打理的发丝垂下一绺贴在冷汗涔涔的额头。

我知道他西裤口袋里藏着哮喘喷雾，

就像知道他在公证处安插的眼线三天前被流浪猫抓伤了眼睛。那只三花猫此刻正蹲在吊灯上，

尾巴有节奏地拍打出摩斯密码。"给城北流浪动物救助站。"律师突然提高声调，

像是要把这九个字钉进林琛太阳穴。灵堂的中央空调发出病危监护仪的嗡鸣，

我听见林琛后槽牙碎裂的声响。他撑在棺材边缘的手背青筋暴起，

那枚被我指甲划伤过的月牙形疤痕正在渗血——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被自行车刮伤的，

他当时说这道疤是我们爱情的勋章。"这不可能！"林琛的咆哮震得挽联簌簌作响，

"小雾上周还说要把股权转给我..."大屏幕突然亮起，

我三天前在律师所录制的视频开始播放。镜头里的我正在给三花猫梳毛，

香奈儿指甲油剥落的地方露出甲片下的微型芯片："如诸位所见，本人神志清醒且未受胁迫。

顺便提醒收看遗嘱公布的某位先生，你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窃听器该换电池了。

"弹幕突然铺天盖地：宠物医生Vivian：三花猫耳朵缺角！是救助站绝育标记！

吃瓜群众9527：快看林琛裤兜！有东西在震！

林琛颤抖着摸出正在接收境外邮件的手机，瑞士银行的冻结通知像索命符般弹满屏幕。

他绝对想不到，上周暴雨夜钻进他书房拷贝文件的不是商业间谍，

而是二十只受过气味追踪训练的流浪狗。"这份遗嘱不合法！"他突然扑向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