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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三年的春分格外湿冷,青石镇笼罩在薄雾里。苏桃蹲在灶台边添柴火,

耳畔传来木门吱呀的响动。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女儿回来了,

那串银铃铛的脆响正叮叮当当地往屋里蹦。"阿娘!阿娘!"小糖包像只滚着露珠的嫩竹笋,

圆滚滚的身子裹在鹅黄襦裙里,发髻上的红头绳歪到左边耳朵,"溪边躺着个小叔叔!

"苏桃手里的木勺咚地掉进米粥。她顾不得烫手,

一把攥住女儿肉乎乎的小手:"是躺着个人?伤着哪里没有?"指尖碰到小丫头袖口的湿意,

三月溪水还带着碎冰碴的寒气。"小叔叔脸上有糖霜。"小糖包踮着脚去够桌上的糖罐,

发顶才将将碰到桌沿,"我给擦干净啦,就像阿娘擦爹爹的画像那样。

"她说着从荷包里掏出手帕,绣着歪歪扭扭小桃花的绢子洇着暗红。苏桃的心突突直跳。

五年前她带着襁褓中的女儿逃到青石镇,在街尾支起间药铺。这些年总有人探头探脑地打听,

莫不是那些人找来了?"带娘去看看。"她抓过斗篷裹住女儿,经过药柜时顺手抄起止血散。

小糖包却挣开她的手,蹲在门槛边抱起个陶罐,罐口飘出几根枯草叶。

"要带当归给小叔叔补血。"小丫头说得认真,肉嘟嘟的脸颊被春风吹出两团红晕,

"阿娘说当归炖鸡最好了,可是咱们家没有鸡......"苏桃被逗得哭笑不得,

牵着女儿往镇外走。溪水绕过半片竹林,远远就望见青石上躺着个人。玄色锦袍被划破数道,

血迹在衣襟凝成深褐,那张脸却如寒玉雕成,眉峰似剑,薄唇抿着道冷冽的弧度。"看!

叔叔在睡觉!"小糖包松开母亲的手,小短腿吧嗒吧嗒跑过去。她蹲下身戳了戳男人的手,

歪头对追来的苏桃说:"比阿爹画像还好看呢。"苏桃却在看到男人腰间玉佩时僵在原地。

螭纹盘绕的羊脂玉,分明是皇家暗卫的标识。五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突然在眼前炸开,

她抱着啼哭的婴儿躲在马车底,车窗外刀剑相撞声里,也有这样的玉佩在月光下泛冷。

"阿娘?"小糖包扯了扯她裙角,"小叔叔的手好凉。"苏桃深吸口气蹲下身。

男人胸口微弱的起伏让她稍稍安心,指尖搭上脉搏时却是一惊。这脉象虚浮紊乱,

竟像是中过剧毒。她解开男人衣襟,果然在左肩看到处乌紫掌印。"咱们得把人抬回去。

"她转头对女儿说,小糖包已经哼哧哼哧拖来几根竹枝,正往男人身下塞。

苏桃连忙拦住:"去叫陈叔来帮忙,记得走小路。"等小糖包领着隔壁木匠赶来,

日头已经西斜。陈叔看到男人面容时倒抽冷气:"这不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偷眼打量正在给男人喂水的苏桃。药铺后院的厢房腾出张竹榻。苏桃清洗伤口时,

小糖包抱着陶罐蹲在门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男人苍白的脸。忽然她跳起来,

从荷包里掏出块麦芽糖,踮着脚往男人嘴边送。"小糖包!"苏桃急得去拦,

"病人不能吃这个。""可是小叔叔皱眉了。"小丫头委屈地扁嘴,"阿娘皱眉的时候,

吃糖就不疼了。"仿佛印证她的话,榻上传来声闷哼。男人鸦羽般的睫毛颤动,

缓缓睁开眼的瞬间,眸中寒光如出鞘利刃。小糖包却不怕,

举着糖块凑到他眼前:"我是小糖包,你叫什么呀?"男人撑起身子的动作僵住。

眼前的小丫头顶着两个花苞髻,圆脸上沾着糖渣,杏眼弯成月牙。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玉佩,

摸了个空。"你找这个吗?"小糖包从怀里掏出玉佩,"上面有小虫子,我帮你擦干净啦。

"她肉乎乎的小手在衣襟上蹭了蹭,献宝似的递过去。苏桃的心提到嗓子眼。

那玉佩背面刻着"玄"字,正是当朝摄政王裴玄的私印。五年前先帝驾崩,

这位杀伐果决的王爷扶持幼帝登基,如今权倾朝野。难怪方才陈叔那般惊惶。裴玄接过玉佩,

目光扫过缩在门边的苏桃。妇人荆钗布裙难掩清丽,此刻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揪着裙摆。

他正要开口,衣袖忽然被拽了拽。"小叔叔喝药。"小糖包捧着药碗,

黑糊糊的汤药洒出大半,"阿娘说喝完给饴糖吃。"她说着从兜里摸出颗糖,

糖纸剥到一半突然惊呼:"阿娘!小叔叔的眼睛变成糖葫芦色了!"苏桃定睛看去,

裴玄的瞳孔竟泛着淡淡赤色。她想起医书所载,西域有种奇毒名唤"赤鸩",

中毒者双目泣血,三日毙命。可看这人症状,倒像是......被什么压制着毒性。

"无妨。"裴玄推开药碗,声音沙哑得厉害,"劳烦姑娘取纸笔。"小糖包已经爬到竹榻上,

小短腿悬在半空晃啊晃:"小叔叔要画画吗?我帮你磨墨!"她说着去够案上的砚台,

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被裴玄单手拎住后领。"当心。"他皱眉,掌中小人儿轻得像片羽毛,

带着奶香和药香。胸口突然泛起陌生的酸胀,仿佛有人往心口倒了碗温热的杏仁茶。

苏桃战战兢兢递上纸笔。裴玄挥毫时,小糖包趴在他膝头,

指着未干的墨迹惊呼:"叔叔画的小鸟会飞!"那信笺角落的朱印,分明是展翅的玄鸟。

当夜苏桃辗转难眠。窗外春雨敲打芭蕉,她听着隔壁厢房传来的咳嗽声,摸出枕下的荷包。

褪色的画像上,少年将军银甲红缨,与今日所见的面容有七分相似。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桃起身查看,只见小糖包抱着枕头往厢房挪,发梢还沾着草叶。"阿娘说受伤的人怕黑。

"小丫头理直气壮地往裴玄榻上爬,"我给小叔叔讲故事,阿娘讲的嫦娥奔月可好听了。

"裴玄看着缩成团子的小人儿,终是没把人拎下去。小糖包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

发顶蹭着他下巴:"叔叔身上有松针的味道,和阿爹画像一样......"窗外惊雷乍起,

苏桃正要进去抱女儿,却听裴玄低声道:"你爹......""阿娘说爹爹去摘星星了。

"小糖包的声音带着困意,"等集满一罐子当归,

爹爹就回来炖鸡汤......"裴玄望着怀中酣睡的小脸,指尖拂过她眉心的朱砂痣。

五年前他遭人暗算跌落山崖,醒来时只找到半块染血的襁褓。国师曾说,那孩子命中带煞,

眉心却有吉星......雨声渐歇,苏桃攥着荷包在门外站了许久。

当年她冒死从火场抢出婴孩,如今这张与裴玄五分相似的小脸,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可当听到厢房里女儿咯咯的笑声,她又红了眼眶——小糖包长到五岁,

还是头回笑得这般清脆。晨雾未散时,药铺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小糖包蹲在鸡窝前,

把昨日剩下的米粥倒进破陶碗,头顶突然笼下一片阴影。"小鸡要吃吗?"她仰起脸,

晨光给裴玄苍白的轮廓镀了层金边。男人玄色衣摆在风中翻卷,

腰间却滑稽地别着根野胡萝卜——昨夜小丫头硬塞给他的"防身宝剑"。

苏桃端着药碗的手一抖。她整夜未眠守着药炉,此刻看到裴玄站在院中,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男人肩头的绷带渗出淡红,却仍如青松般挺拔,目光扫过篱笆外某处时陡然凌厉。"叔叔看!

"小糖包拽着他衣摆往鸡窝里指,"黄绒球昨天生了颗星星蛋!

"草堆里躺着枚带褐色斑点的鸡蛋,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裴玄垂眸看着拽自己衣袖的小手,指节微微发僵。朝堂上敢这般拉扯他衣袖的,

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可这小丫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竟让他想起幼时养过的雪貂。

"这是鹌鹑蛋。"他生硬地开口,

却在看到小糖包瞬间黯淡的眼睛时补了句:"......很圆的星星。

"苏桃差点打翻药碗。传闻中杀伐决断的摄政王,竟会蹲下身陪孩子看鸡蛋?

她望着裴玄略显笨拙的侧影,突然与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那年上元灯会,

少年将军也是这样蹲在糖画摊前,给哭闹的幼弟挑兔子灯。"该换药了。

"她壮着胆子打断这诡异的温馨。小糖包却张开双臂拦在裴玄身前,

鼓着腮帮像只护食的松鼠:"阿娘轻点,小叔叔怕疼的!"裴玄闻言挑眉。

当年他率军奇袭北狄,肩胛骨插着箭矢仍斩下敌将首级,何时怕过疼?

可当小糖包踮着脚往他嘴里塞饴糖时,到嘴边的冷斥突然化作一声叹息。

苏桃剪开绷带的手在发抖。裴玄肩头的掌印已转成青黑,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分明是西域蛊毒"碧血砂",中毒者会渐渐血凝成冰。可眼前人不仅活着,

还能下地走动......"姐姐好医术。"裴玄突然开口,惊得苏桃险些戳到伤口。

他凤目微眯,余光扫过窗外晃动的竹影:"不知可曾见过眉心朱砂的婴孩?约莫五岁。

"瓷碗摔碎的脆响惊飞麻雀。小糖包蹲在地上捡碎片,

额间朱砂痣鲜红欲滴:"阿娘说这是糖包子的红点......""没有!

"苏桃猛地拽过女儿,碎瓷在她掌心划出血痕,"民妇从未见过什么朱砂痣!

"她声音尖得刺耳,连小糖包都吓得缩进裴玄怀里。男人抬手护住怀中小人,

指尖沾到苏桃的血时突然顿住。

这血腥味......竟与五年前他重伤昏迷时闻到的一模一样。当时意识模糊间,

似乎有人哭着把婴孩塞进他怀里......"阿娘流血了!"小糖包的哭喊打破僵局。

裴玄看着妇人踉跄逃走的背影,眸色渐深。他轻拍着抽噎的小丫头,

从袖中摸出个玄鸟木雕:"要学编竹马吗?"日头西斜时,药铺后院堆满竹篾。

小糖包顶着满脸墨迹,看裴玄修长的手指翻飞如蝶。青竹在他掌心化作昂首的马驹,

马尾还是用红头绳扎的。"叔叔是神仙!"她举着竹马满院跑,发间野花扑簌簌往下掉。

裴玄倚着老槐树咳嗽,袖口暗袋里的玄鸟印信滚烫——今晨他用暗号召来影卫,

此刻镇外怕是已布下天罗地网。暮色渐浓时,小糖包抱着竹马睡倒在裴玄膝头。

苏桃隔着窗棂望去,月光给相拥的两人勾了道银边。她颤抖着掏出火折子,

将枕下画像凑近烛火。小糖包在梦里咂了咂嘴,

攥着裴玄的衣袖咕哝:"爹爹别走......"男人整理她散乱的发辫,

忽然察觉袖中多了个硬物——半块染血的玉佩,与他怀中那半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螭纹。

暴雨倾盆而至时,药铺大门被拍得震天响。陈叔背着昏迷的猎户冲进来,

身后还跟着个锦衣少年。苏桃掀开猎户衣襟倒吸冷气——那乌紫掌印与裴玄肩头的一模一样。

"青石镇东二十里发现商队尸体。"锦衣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正是裴玄的贴身暗卫青锋,

"对方在找什么东西,沿途百姓都中了毒......"话音未落,后院传来小糖包的尖叫。

裴玄旋风般冲过去,只见小丫头跌坐在竹林边,怀里死死抱着只脏兮兮的布老虎。

她面前躺着个黑衣人,咽喉插着片竹叶,正是今晨在篱笆外窥视的那个。

"小叔叔送的竹马......"小糖包举起断成两截的竹马,哭得直打嗝,

"被大黑鸟踩坏了......"裴玄单膝跪地检查尸体,

在黑衣人后颈看到火焰刺青时瞳孔骤缩。西域赤炎教,五年前暗算他的那群人。

他们怎会找到这里?除非......有人泄露了消息。他抱起哭到打嗝的小糖包,

小丫头滚烫的泪水渗进衣襟。向来冷硬的心口像被麦芽糖黏住,牵扯出陌生的钝痛。

当小糖包把断竹马捧到他眼前时,那句"再做一个"竟脱口而出。暗夜惊雷炸响时,

苏桃正在煎药。她看着裴玄坐在灯下编竹马,冷峻的眉眼被暖黄烛火柔化。

小糖包趴在他膝头熟睡,发梢还沾着竹叶,怀里紧紧搂着新得的竹马。"王爷。

"青锋突然闪身入内,看到这场景时险些咬到舌头。他跟随主子十年,

何曾见过这杀神哄孩子的模样?裴玄示意他噤声,将小糖包轻轻放到榻上。

转身时眸光已冷如寒潭:"说。""赤炎教三长老亲自带队,镇外发现七处暗哨。

"青锋递上染血的密信,"他们在找五年前从火场逃出的妇人,

据说那女人带着......"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裴玄甩出竹篾击灭烛火,

抱着小糖包滚向墙角。三支毒箭擦着苏桃鬓角钉入药柜,箭尾红缨在月光下如血滴落。

"带她们从密道走。"裴玄将小糖包塞进苏桃怀里,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反手抽出青锋的佩剑,寒光映出眼底血色:"赤炎教既然找死,本王便送他们场红莲业火。

"小糖包在母亲怀里惊醒,看到裴玄持剑而立的背影,突然挣扎着伸出手:"小叔叔一起走!

"暴雨淹没了她的哭喊。苏桃踉跄着钻进密道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裴玄斩断箭雨的身影,

与五年前火场中那个银甲将军完美重合。暴雨砸在密道石壁上,

小糖包攥着半块饴糖缩在苏桃怀里。潮湿的霉味里混进一丝松香,

她突然睁大眼:"叔叔跟来了!"话音未落,密道轰然炸开,裴玄挟着血腥气滚进来,

玄色衣袍浸透暗红。"闭眼。"他捂住小糖包的眼睛,剑尖还在滴血。

青锋背着昏迷的猎户殿后,锦衣碎成布条,

露出腰间狰狞的狼头刺青——北狄王庭死士的标记。苏桃盯着那刺青浑身发冷。

五年前北狄细作潜入将军府,也是这样的雨夜......怀中小糖包突然挣扎起来,

她这才惊觉女儿在发烧,朱砂痣红得妖异。"去狼头崖。"裴玄扯下衣襟扎紧腹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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