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张伟压低声音，“我们真能活着到普州市吗？”
江行舟没有立即回答。
他想起那些疯子狰狞的笑脸，想起夏琳，想起项链。
“会的，”他说，“我们都会活着到达普州市的。”
张伟苦笑：“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现在才发现，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江行舟看了他一眼：“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说得对，”张伟叹了口气，“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后悔。”
两人继续搜寻物资，小心翼翼地避开街上的尸体。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张伟脸色大变，想转身跑过去江行舟拉住他：“等等，可能是陷阱。”
“但是…”“想想李倩说的，”江行舟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子会模仿幸存者引诱猎物。”
张伟咽了咽口水：“那怎么办？”
江行舟握紧了手中的枪：“我们按原路返回***点。
如果她们真的遇到麻烦，其他人也会听到。”
“你…”张伟犹豫了一下，“你真冷静。”
江行舟没说话。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过度的同情心往往意味着死亡。
两人加快脚步往回走。
路过一家药店时，江行舟示意停下。
“我们需要抗生素和止痛药，”他说，“还有绷带。”
江行舟和张伟站在药店门口，破碎的玻璃橱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守在这，我进去找药。”
江行舟低声说。
张伟紧张地点点头，握紧手中的钢管。
江行舟蹲着身子溜进药店，月光透过碎玻璃洒在地上，照出一地狼藉。
他快速扫视西周，货架东倒西歪，药品散落一地。
脚步轻得像猫，江行舟快速在货架间穿行。
抗生素…止痛药…他的目光在药品标签上快速掠过。
忽然，一阵冷风从店内深处吹来，带着腐烂的气味。
江行舟的动作顿了顿，但没有停下。
时间就是生命，他不能空手而归。
终于在一个倒塌的货架下发现了需要的药品。
就在他弯腰去捡的瞬间，一声低沉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
“嘿嘿嘿…”那笑声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充满了疯狂与病态的***。
江行舟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新…玩具…”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兴奋，“真香…真香…”江行舟屏住呼吸，飞快地将药品塞进背包。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让我…闻闻…”江行舟看到了，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货架间游走。
那人的动作诡异，像蜘蛛一样在货架上攀爬。
“跑！”
江行舟冲向门口，一把拽住张伟。
身后传来兴奋的尖叫：“别跑…别跑…陪我玩…”脚步声紧随其后，那人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江行舟拉着张伟狂奔，拐进一条小巷。
身后的笑声依然在继续：“躲猫猫…真好玩…”转弯，再转弯。
江行舟的心跳如擂鼓，但大脑异常清醒。
他记得地形，这里拐过去是死路。
一把拉住差点往死路跑的张伟，转身钻进另一条巷子。
身后的追逐者似乎被这个假动作骗到了，笑声渐渐远去。
两人躲在一辆废弃的面包车后，大口喘气。
张伟脸色惨白，双腿发抖：“他…他们怎么跑的这么快…”江行舟摇摇头，检查背包里的药品。
抗生素，止痛药，纱布，酒精。
“值得吗？”
张伟问。
江行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这个世界，一片药可能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看了看手表：“走吧，该回去了。”
两人沿着记忆中的安全路线返回。
一路上，张伟时不时回头张望。
那疯狂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江行舟知道，这座城市里，不只有一个这样的“猎手”。
而他们，都是这场游戏中的猎物。
但至少今晚，他们活了下来。
背包里的药品，或许能救下更多人的命。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这就够了。
当他们回到***点时，发现其他人己经在那里等着。
“你们没事吧？”
李倩问，“我们听到尖叫声…”“我们很好，”江行舟说，“找到了些药品。”
他注意到宁如烟和严绮岚都在，看起来毫发无损。
江行舟靠在墙角，默默观察着每个人。
物资清点完毕，但他知道有人在说谎。
“我找到了这些罐头。”
苏媚兰从包里拿出几个罐头，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展示奢侈品。
“就这些？”
李倩皱眉。
“人家己经很努力了嘛。”
苏媚兰撅起嘴，“那些地方又脏又臭，我实在受不了。”
宁如烟立刻帮腔：“是啊，我们女孩子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
她举起自己的战利品——两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江行舟注意到她的裤脚很干净，显然根本没有深入危险区域搜索。
严绮岚则干脆躲在角落，假装在整理背包。
“你们…”张伟欲言又止。
周桓打断了他：“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
但江行舟看到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李倩叹了口气：“这些物资最多够撑两天。”
江行舟忽然开口：“宁如烟你的鞋子很干净。”
屋内一片寂静。
“什么意思？”
苏媚兰不安地问。
“真正搜索过的人，鞋子上会沾满灰尘和血迹。”
江行舟指着自己和张伟的鞋子，“像这样。”
宁如烟脸色微变：“你在指责我们？”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江行舟站起身，“当我和张伟在和那个猎手周旋时，你们在哪？”
“我…我们也很危险！”
严绮岚辩解，“到处都是感染者！”
“是啊，所以你们就躲在安全区域，等着别人冒险？”
“你懂什么！”
苏媚兰尖叫，“我们是女孩子，本身就不擅长这些事！”
周桓冷笑：“在末世里，性别不是借口。”
“这不公平！”
严绮岚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
“不公平？”
江行舟冷冷地说，“当我们在死亡边缘奔跑时，你们在这等着分物资，这才叫不公平。”
“我…”“够了。”
周桓打断争吵，“明天分组行动，我会亲自带队。”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女人：“不再有懒惰和借口。
要么付出，要么离开。”
“你们不能赶我们走！”
苏媚兰慌了。
“没人赶你们。”
李倩说，“但物资分配会按贡献决定。”
“这…”“这很公平。”
江行舟说，“就像你们总说的，这个世界要公平。”
三个女人哑口无言。
夜深了，轮换守夜的人悄悄换岗。
江行舟躺在角落，黑暗中，他听到宁如烟的啜泣声。
那不是真正的悲伤，而是恐惧。
恐惧即将失去那些不劳而获的特权。
黑暗中，江行舟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勾勒出李倩憔悴的侧脸。
她也睁着眼，“你说那些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行舟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起那些猎手扭曲的面容，和他们眼中疯狂的光芒。
李倩沉默良久，“大概是三元欲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死寂的空气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