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像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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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融化的松脂裹住神奈川海岸线时,我正站在立海大网球部的铁丝网外数呼吸。

第十七下心跳,铁门吱呀开启的声响与记忆里精神病院的重金属门栓声完美重叠。

"新来的?

"切原赤也甩着汗湿的卷发撞过来,柠檬味运动饮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条件反射地后撤半步,右手腕的旧伤在制服袖口下隐隐发烫。

这个动作让真田弦一郎从训练日志里抬起头,黑色帽檐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我缩在背后的左手。

三十七名部员的击球声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当那颗偏离轨道的网球首冲柳生比吕士面门时,我的小腿肌肉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帆布鞋碾碎三片樱花,右手腕以诡异的角度翻转,球拍在离柳生鼻尖两厘米处截住黄绿色残影。

"214km/h。

"柳莲二的笔尖在数据本上戳出小洞,"早川同学,能解释下你为何能预判仁王君故意打偏的测速球吗?

"冷汗顺着脊椎滚进衬衫下摆。

我盯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双影,喉间泛起消毒水味的记忆。

诊疗室的白炽灯、绑着皮质拘束带的手腕、电击仪器的蜂鸣......那些本该被埋葬的东西正顺着拍线往上爬。

"是镜像神经。

"幸村精市的声音裹着紫罗兰香从身后漫过来,他披着的外套下摆拂过我发颤的手背,"早川君在模仿对手肌肉纤维的震颤频率呢。

"真田的竹刀突然劈在铁丝网上,惊飞一群白颈鸦。

他古铜色的手臂横在我面前,汗珠顺着肌肉纹路滚落:"太松懈了!

用实战检验。

"当我握着球拍踏入底线区时,夕阳恰好沉入真田的帽檐。

他抛球的刹那,十八道风从记忆裂缝里呼啸而出——父亲沾血的球拍、母亲破碎的眼镜、滚落在法庭台阶上的诊断书。

"首视我!

"真田的怒吼惊散幻觉。

他的子弹发球在触地瞬间炸开三重幻影,我本能地屈膝后仰,拍面以45度角切削。

黄绿色光斑在空中分裂成十二个残像,像小时候摔碎的万花筒。

"15-0。

"柳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

我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虎口,那里有七道新旧交叠的齿痕——是"他"昨晚抢身体控制权时留下的。

真田的第二球裹挟着雷鸣。

我旋身挥拍的瞬间,幸村突然出现在裁判席。

他支着下巴轻笑,鸢尾色发丝拂过记分牌:"弦一郎,你让他害怕了。

"拍线发出哀鸣。

球撞在护网上剧烈旋转,撕开一道蛇形裂口。

我踉跄着扶住膝盖喘息,突然听见袖扣崩开的脆响。

真田的手比幸村的警告更快,他扯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缝:"这是什么?

"樱花纹样的护腕下,陈年疤痕正在渗血。

七道平行排列的切口从尺骨茎突蔓向腕心,像串扭曲的紫藤花。

器材室霉味在鼻尖炸开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真田拽进了这里。

他反手锁门的动作让我后颈汗毛倒竖,那些关于男子更衣室的恐怖片片段在视网膜上闪回。

"陆军303医院的病历。

"真田从储物柜抽出一沓文件,封皮上的火漆印戳着我的噩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解离性......"铁柜突然被网球砸出凹痕。

我惊觉自己左手正不受控地抓起训练球,瞳孔在金属柜门倒影中呈现出诡异的双色——右眼琥珀,左眼茶褐。

"真田副部长想知道真相?

"甜腻的声线自发间渗出,我踮脚用拍柄挑起他的下巴,"那年父亲用冠军奖杯砸碎母亲颅骨时,血滴在温网纪念球上的声音,可比你现在的心跳好听多了。

"真田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按住我肩膀的瞬间,器材室铁门被幸村推开,暮色将他修长的影子投成牢笼。

"找到你了。

"幸村指尖转着精神科的药瓶,紫罗兰香混着抗抑郁剂的苦味漫过来,"白天温顺的绫人,和夜里撕碎护网的暴徒,你更喜欢哪个自己?

"警报声就在这时响彻校园。

暴雨砸在屋顶的声音像极了那天法庭外的掌声,我趁机撞开两人冲进雨幕。

训练场角落的监控器红光闪烁,柳的数据本摊在长椅上,最新一页画着分裂成两半的鸢尾花。

当我在暴雨中疯狂挥拍时,两道身影静静立在回廊下。

真田捏碎的火漆印混着血水滴落,幸村把药片碾成粉末撒进雨中。

"他的副人格在渴望疼痛。

"幸村接住一颗反弹过来的网球,任由它在掌心擦出血痕,"而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止疼剂。

"闪电劈开云层时,他们同时看清了我被雨打湿的衬衫下,那些用拍线自残留下的新鲜伤痕。

真田的竹刀第一次挥空,幸村的笑声混着雷鸣灌进我溃烂的伤口。

当晚的部活日志上,柳莲二用红笔圈出异常数据:22:07分,监控拍到早川绫人同时出现在A球场与D仓库。

附加批注是瓣膜期杂音的心跳图谱,以及一朵被雨泡发的双生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