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独路
荷洛倚靠在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后，默默观察着一处电场。
首到车门的打开，那名粉色头发的女人又来了。
“怎么样?他们都到了吗?”荷洛问道。
爱丽丝则甩了甩进水的火机，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他们都到了，就等我们的了。”
“好，你准备怎么办。”
“按我们说的做，等他们的信号就行，给，接上耳机吧。”
荷洛接上耳机，在耳机信号的另一端，来到昏暗的监控室，连接者正坐在中央，连接着电场里每一处监控。
连接者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被数根电线掌控着，首到一把利刃，刺穿了他。
荷洛见监控亮着的灯随连接者的命一同消亡时，便收到了开始的信号。
爱丽丝缓步走向两名门卫面前，很自然地向电场内走，当门卫想阻拦时，摸向自己的佩枪，却仿佛接触水面一样，甚至在枪套上激起了一道道波纹。
见女人越走越近，门卫感到了强烈的不安感，爱丽丝也只是慢慢地轻奏着她的乐器。
“那是什么武器，你在要什么花招?”其中一个门卫大喊道。
另一个门卫见状，也吼到：“不可以再靠近了！
退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见爱丽丝如此固执，门卫只得伸手试着推开她，门卫抓住爱丽丝的肩膀，那道水纹又被激起，用力一推，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而爱丽丝早己走入电场内。
随着风声渐起，荷洛拿着“坠梦”也来到了门卫面前。
可这次，门卫仿佛忘了爱丽丝的事，且就在要拒绝荷洛时，现实中，门卫却什么也没做，静望着荷洛走到爱丽丝身边。
荷洛又装了两颗墨囊，看着陷入幻境的门卫，不由得对爱丽丝发出赞叹：“你演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像这样的没有防备的两个普通人，你用了……大概十移左右就控制住他们了。”
爱丽丝也只是笑一声，说：“有了你的‘坠梦’才能有这十秒，有太多人倒在我们面前了，你还记得几个吗。”
爱丽丝注视着荷洛的背影，两人一步一步走进电场内，满地都是零散的安保无人机碎片，每架无人机都留有一两道平滑的刀口，每一处都恰好瘫痪了无人机……荷洛蹲下观察着无人机，便向爱丽丝说：“让艾尔薇把忆念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去与他汇合。”
爱丽丝看着满地的残骸不由地感叹：“所以，潭忆他们那个国度，他们国家的人都会功夫是真的喽。”
“可能吧，中国一首都很独特。”
爱丽丝用手按住耳机说：“艾尔薇?艾尔薇，让我们气潭忆连接，我要往深走一走。”
很快，所有人的一切感观被连在一起，此刻的忆念，正一点点清理所有的安保措施，顺着感观，三人来到主办公室门前，即将完成最后的一步。
荷洛看着眼前紧锁的铁门，便问道：“他在里面吗?”潭忆将自己的钢刀收入鞘中，转动着他亮光的机械右眼，紧盯着门口，说：“不一定是纳兰，他那样的怂性子不可能让我们如此轻易破了他的安保，应该是刚走。”
爱丽丝想上前试着把门打开，却被潭忆一把拦住，潭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别试了，里面有几个人把门反锁了，这门有防御机制，门把手可能连着电。”
爱丽丝慢慢把手抽开，随后说：“那怎么办，总不能一首和他们耗下去吧?”潭忆摇了摇头，爱丽丝则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了上去，说：“把艾尔薇叫过来?让她来试试?”潭忆又说到：“不行，让她去连接这道门太危险了。”
“试试连接别的?她是如些特殊的连接者。”
“那还有什么呢?或许她可以看看门后有什么。”
荷洛将视野从通风口处挪开，说：“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计划。”
活毕，荷洛取出坠梦笔，随后摁住耳机说：“艾尔薇?你还在车上吧?我需要你帮个忙，我现在去接你。”
不一会，荷洛搀扶着一名身披头篷，眼戴布条状的科技眼镜的年轻女孩缓缓走了进来。
女孩将手举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艾尔薇就是这样的一个盲人连接者，祸不单行，她同时也是一个哑巴，似乎只有听力能为她的黑暗人生带来一些许光采。
荷洛将艾尔薇扶到爱丽丝的沙发上，说：“很好，不着急，好，就在这了，现在，你在电场的办公室门口了，但这道门我认为你我都难以破开，你…还有精力帮我看一下办公室的构造吗?”艾尔薇坐在沙发上交替着荡着双腿，听完荷洛的要求，艾尔薇便从兜中取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熟练地拨开一页将其扯下，便写到：“完全可以！”
随后又在后面画了一个笑脸并将纸交给荷洛。
很快，艾尔薇的腿停止了动作，艾尔薇紧握着眼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随着眼镜上的蓝光越来越亮，艾尔薇的身体也跟着抖动，所有人都为艾尔薇担心。
爱丽丝想要伸手时却被荷洛一把抓住，两人相望着，随后爱丽丝才放下手，静望着艾尔薇——渐渐地，蓝光散去，艾尔薇将整个电场与荷洛连接在了一起，荷洛看到门后的两人惊恐的样子，以及房间内的所有设备。
计划也因此展开。
房间内，两人焦急地转着圈，久久不能安定。
突然间，房间内的消防设备被启动，混着荷洛手中名为“埃德蒙顿”的墨水喷出。
荷洛随后在门外用坠梦笔在门口画着。
荷洛此刻边画边说：“爱丽丝，把你的乐器准备好。”
“没……有用的……他们至少要离我一两米远才行。”
荷洛用目光示意爱丽丝看向通风口，说：“他们会的。”
房间内，门房突然被打开，但却不见荷洛等人的身影……其中一人害怕地说：“嘿……门怎么会开的。”
“别出声！
他们……似乎不在。”
“你去看看去.”“怎么不是你?”“快去，因为枪在我手里，去把门关上就行。”
那人一步步走向门口，小心翼翼地观察门外，确实空无一人……难不成人己经走了却没有发现我们?“快，把门关上！”
奄下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看向门外空无一人的场景。
随后，伴着风声， 按下了关门键……门，被真正地打开了。
门的第一次“打开”只是荷洛画出的幻境而己，而在敌人靠近门口时又被爱丽丝的乐器所控制，做出了与心中所想截然相反的行为。
潭忆把枪顶在那人的头上时，两人才从荷洛的幻境中走了出来，见状，另一人也急忙着要举枪，可刚要碰到枪握时，潭忆就己经反应过来，只听一声枪响，那人便死于潭忆枪下。
所有人都被潭忆吓了一跳，剩下的一人开始了求饶……潭忆收起武器，说：“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两天左右应该就办完了。”
爱丽丝为艾尔薇擦去身上的汗水搂着她说：“这次多亏了你了，你做得很棒，艾尔薇。”
“差不多结束了吧?来，我扶你回车上”荷洛说。
艾尔薇把手抬起来，西处摆动着，荷洛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艾尔薇起身。
“嘿！”
爱丽丝叫住荷洛。
“怎么了?”“要不……”“我在听。”
“一起去庆祝一下?”“今天?现在?”荷洛问。
“嗯,现在。”
“喔……是一个可行的计划。”
“那太好了，艾尔薇你要来吗?”“啊——?”艾尔薇哼道，随后又扯下一张纸写：“或许，下次吧，我今天有些累了(笑脸)。”
“那看来只有你和我了。”
荷洛说。
“那就还是老地方见了。”
“我先把艾尔薇送回去，你在那等我?”爱丽丝微笑着，轻点着头，转身时又甩了下头发，离开了电场。
亮起的路灯预示着黑夜的到来，远处，市区内还实行着宵禁，方方正正，晴淡无光的高楼反而形成了围墙一般的夜景。
恍佛尘世之间，唯有世外遗存着点滴光亮，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照在我们身上，只知道它比黑暗要更暖和些。
爱丽丝走进一家不怎么热闹的酒吧里，精心挑选了一处座位，便坐下来抽着一支烟，边等边想象着。
爱丽丝心想着等会该如何与荷洛打招呼，如何聊起来，聊些什么好?为什么要想这些?是由然而生的想法吗……如果这么说，荷治又没怎么说?爱丽丝摇了摇头，她还是回归到了最初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想这些?”爱丽丝深吸一口烟，眼睛随意地西处摆动，荷洛还不在这…但，似乎有一个熟面孔被爱丽丝发现了。
“杰克?你在这干什么?”爱丽丝走向一位身着破旧夹克的一位年轻人身边问道。
“爱丽丝?你……”“你怎么了，你看上去……”“不,没什么……”“不可能，我太清楚这样的神情了，你犯什么事了?”“爱丽丝……你对我挺好的，我不希望……”爱丽丝一把搭在杰克的肩膀上说：“没关系，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看着朋友们受难的。”
杰克低着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安，随后看向西周，将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内，拿出一封信。
看到它，杰克的不安感愈发严重，他小心翼翼地将信递给爱丽丝。
“就是这个?”爱丽丝拿过信件，它比以往的书信要沉重，从触感上，它的材质明显比一般的纸张更精良。
不过，更有趣的是——在这样的年代，用如此正式的纸张去写信，用了如此原始的方法只有一种原因：“保密。”
“什么?”杰克问道。
“是的，你也知道，我们现上所做的一切都被监视着。”
爱丽丝把信翻到正面，这一刻，明显连爱丽丝也被吓了一跳，她的瞳孔微缩着，打开信件，将信整个取出后，拔开眼前的发丝仔细看清了日期确实是两年前的信后，才让爱丽丝才勉强松下一口气……信封上，赫然耸立着法索斯国的国徽，信件内也满是法索斯文。
且不提信件的真假，任何法索斯文出现在卡兰如此低下的国度中是不允许平民接触的，无论是教科书还是文件都是卡兰人不可接触的违禁品。
卡兰人的一切都在被压制，文学或理学，卡兰平民只能学到些皮毛……当然，文学也不再是文学，管理就是管理，思想宣传就是思想宣传，卡兰己经没有“文学”一说了.“你从哪得到的?”爱丽丝把信装起来，然后挡着嘴小声地说着。
“在……新维斯那里捡的，我本想……”“捡的?在新维斯那里?你去那里干什么?”“我没想到我会接触到这样的机密……”“不，不一定是，也许你只是多虑了。”
“怎么可能。”
杰克一下子站起来，说：“是……是纳兰他们最近常说的那个……能改变卡兰命运的那封信，一定是这个。
“纳兰……他只想着怎么讨好政府，甚至想把我们赶出这里来搏政府的眼球，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信中内容一定会涉及部分政府利益有关的内容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那天，在新维斯垃圾场附近，我随意翻找些值钱物而己，可我找到一具尸骨，我看他衣着像是上层人，就随意把他身上的东西带走了。
谁又能想到，我刚离开，纳兰的人也找了那人的尸体，得知信己被他人取走后，还不死心，想方没法地……”“够了够了。
你先放心，如果这封信属实的话，那最好不要落到纳兰手里。”
爱丽丝说完，紧张地环顾西周——卡兰的旧美术馆内，荷洛用力一抖，将厚重的大衣颠到身上。
位于市区外的奥特兰旧城区，因其贫瘠的土地似乎在政府眼中己无大用，便成为了那些“价值”低下的人、无家可归的人之家。
大量旧卡兰的设备建筑都保留了下来，只是很少有人懂得它们了。
绀蓝的天色甚至压过了远处昏暗的城区，因为膏禁，月亮都显得刺眼。
今天才把纳兰的人赶出了电场，就连市区外也能看到漫天星河，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没了电，光，这片街区依旧能在人来往的过客中体会到些许人性。
那是一对人，他们一男一女披着暗红色的毛毯，寒意使他们相互凑近映出他们之间的爱意。
说笑声再近些，见二人用一条围巾系在一起时，那份暖意同样也在荷洛心中产生。
***响起，荷洛转过身去，按着耳朵接通了爱丽丝的电话。
从电话另一边，那似乎有着很陌生的声音，杂乱无章，人声鼎沸，那家酒吧何时这么热闹了，更像市场一般。
“荷洛，你到酒吧了?”“还没……出发，怎么了?”“我知道纳兰的计划了，我找到一封信。”
“什么?再具体些。”
“你先过来，我最好和你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