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脚下翻涌的毒雾，玄色龙纹战袍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三个月前九黎族突袭有熊部落时，这样的毒瘴曾让三百战士化为白骨。
"帝君！
东南巽位有异动！
"应龙的声音穿透浓雾。
这位人面龙身的大将额间渗着冷汗，手中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是活祭的气息，他们在用生魂养蛊。
"黄帝正要捏诀探查，忽听得头顶传来金石相击之声。
抬头望去，但见云层中坠下一团青焰，所过之处毒雾竟如春雪遇阳般消融。
待那物事轰然砸在十丈外的山岩上，他才看清是只通体赤铜的巨鸟，双翼折断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熔金般的液态火焰。
"重明鸟？
"黄帝瞳孔微缩。
他在西王母的昆仑镜中见过这种神禽的形貌，双瞳如日月同辉，振翅时金石齐鸣。
此刻这传说中的祥瑞却浑身浴火，尾羽间缠绕着缕缕黑气。
巨鸟忽然发出清越长鸣，音波荡开之处，方圆百丈的毒雾瞬间净化。
黄帝看见它琉璃般的瞳孔中确实叠着两重金环，只是内圈那道已然黯淡。
"常羲..."他鬼使神差地唤出这个陌生的名字，指尖触到鸟喙的刹那，青铜巨鸟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
应龙追来时，正见黄帝抱着个昏迷的玄衣少女。
少女额间火纹明灭，发间别着支青铜雀钗，最奇的是那双眼睛——左瞳赤金，右瞳月白，分明是传说中司掌日月的神目。
"常羲姑娘确定要独自前往？
"风后握着龟甲的手指发白。
中军帐内，十二盏青铜灯映着河图洛书的光影，在少女苍白的脸上投下诡谲纹路。
常羲将最后一枚蓍草插入发髻，玄色劲装外罩着件缀满星宿的鲛绡斗篷。
自从那日被黄帝所救，她便以人族少女的模样留在军中。
此刻她指尖燃起青焰，在沙盘上勾出九黎大营的方位："蚩尤用八十一个童男童女的生魂喂养迷雾，若不在月晦之夜破除阵眼..."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常羲掀帘望去，只见辕门外跪着个荆钗布裙的老妇，怀中抱着个面色青紫的男童。
巫医摇着骨铃绕童尸三匝，突然惊恐后退："是...是食梦貘的牙印！
"常羲瞳孔骤缩。
食梦貘本该是昆仑虚的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