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镇三十六级码头全浸在烟灰里,漕船桅杆刺破雨幕,像一柄柄倒悬的剑。
铜环撞击声混着雨滴打在枪套上。
丈二点钢枪裹着粗麻布,第三道铜环的"漕"字被磨得发亮。
叶寒舟抬手压了压斗笠,檐角水珠串成帘,模糊了客栈幌子上"临江"两个褪金字。
二楼的雕花窗突然炸裂。
三条黑影裹着木屑扑下,雪刃切开雨帘的瞬间,布套撕裂声如同龙啸。
玄铁枪尖穿透第一个人的喉骨时,血珠在雨中绽成红梅。
剩下两柄刀锋转向下盘。
叶寒舟旋身踏碎青砖,枪杆横扫如鞭。
肋骨断裂声混着闷哼,惊起码头群鸦乱飞。
最后那人撞翻馄饨摊,滚水里浮着半片染血的斗笠。
"青龙帮的狗鼻子真灵。
"布袍下摆滴着水,枪尖血槽里淌下细流。
客栈门吱呀推开时,胭脂香撞碎雨腥气,大红裙裾扫过门槛上未干的血迹。
老板娘倚着门框,银镯磕在黄铜门环上:"客官杀人倒是痛快。
"葱白手指绕着鬓边湿发,丹蔻点在雕窗残骸,"这花梨木的窗棂,值二十两纹银。
"柜台后打瞌睡的江湖客猛然惊醒。
佩刀出鞘半寸又生生按回去——灰衣人认出了枪柄的铜环,独眼龙盯着叶寒舟眉骨旧疤咽口水。
雨幕外传来马蹄声,八百里加急的调子。
叶寒舟反手将银锭拍进门板,裂痕蛛网般蔓延。
布鞋踏过尸体往楼上走:"劳烦红绡姑娘温壶竹叶青。
"枪尖拖过木梯,划出三寸深的白痕。
二楼天字号房还留着打斗余温。
半扇雕窗在风里晃,雨水泼湿了青瓷瓶里蔫垂的荷花。
叶寒舟卸下枪套,玄铁冷光映亮梁上三道新鲜刀痕——比他半月前在姑苏城外遇袭的刀口窄三分。
暮色染透江面时,码头的梆子声穿过雨幕。
红绡推门进来,漆盘上的酒壶呵着白气。
裙摆扫过地板残血,在烛光下晕成暗紫色。
"客官不点灯?
"银镯擦着火折子的瞬间,叶寒舟的枪尖已抵在她喉间。
"青龙帮的追魂香。
"火光映出壶嘴飘散的青烟,混着竹叶青的酒气。
红绡轻笑出声,腕间银镯突然裂成两片薄刃,削断三根从梁上垂下的乌金丝。
五根淬毒银针钉入墙面。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