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我押进大殿觐见他们的天子景淮郁。
殿内寂声,左右分座的朝臣神色各异,景淮郁灌了一杯酒,眼神紧紧摄在我的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在我还是黎国的长公主时,景淮郁是公主府最受宠的面首。
01.景淮郁不见后,我给他哭了丧,立了衣冠冢。
结果三年后他就带着大军压进黎国都城,将我那登基不到半年的皇帝二叔枭首悬在宫墙之上。
我跟着侍卫去见他前还特意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发,拍了拍手中的污泥。
殿内,景淮郁端坐上首,戴着帝皇冠冕神情冷峻,精巧的五爪龙袍更是衬得他清朗矜贵不可攀。
只是紧绷的下颚过分鲜明,整个人散出的冷硬像是嶙峋坚石。
与记忆里的那张脸就这么对上了。
以往克制的情绪总是能从眼眸深处慢慢迸出,如今已是有帝王的深沉。
我站在大殿内,发袍缭乱,未着鞋袜的脚上布着细微的裂痕,血痕欲合欲裂。
再次见到景淮郁令我心情大好。
我也没顾着左右围座的朝臣,拢了笑意看着景淮郁,眸光灿灿。
景淮郁抿唇,将唇拉成直线,眼尾紧绷的压着,看上去很是唬人,震的四周众人缄默相觑。
相伴六年,我知道他即使喜悦也会压抑情绪,紧绷的封闭。
景淮郁满饮一杯后睨着我,视线不动声色的掠过我的脚底,不着痕迹的表现把握的很好,如果不是多年相伴断然是分辨不清他的想法。
不远处两人低语,我耳力极佳,听到他们在说陛下肯定在想怎么折磨我才能一解当初在我府上受到的屈辱。
他眸色显得深沉,满饮一杯酒后慵散的看着我,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武将人堆里站起一人向景淮郁请旨将我枭首。
我认识他,樊勇,连破六城逼到都城,吓得二叔连夜迁都,彼时我宿醉在公主府,在紧迫的强压下没有人想起我。
等我一觉醒来便被拉进了地牢,二叔也被悬首宫墙。
景淮郁良久的沉默,放在案上的手开始不自主的用拇指摩挲食指。
我忍不住勾了唇角,他面上装的唬人,手上的动作暴露了他对樊勇的提议不满。
底下文臣鬼精,站起一人向景淮郁进谏。
“陛下,霍静姝若能交代余孽一党的去向,将功赎罪,抑或是归降我朝,免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