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在一阵轻微的头痛中悠悠转醒，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神奇的磁力镣铐固定在了牙科手术椅上。
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倒置的实验室，只见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后颈处还都刻着闪闪发光的编号：NO.007-13、NO.007-29……“脑机接口同步率 87%，记忆阻断剂居然失效啦！”
一个调皮的机械音在头顶上盘旋着，“那我们要不要来个深度格式化呢？”
江小鱼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十二岁生日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爸爸妈妈拿着注射器，笑眯眯地对她说：“小鱼呀，你要成为那根勇敢的小刺，去刺破蜂巢哦！”
“哇塞，第七代实验体果然是最厉害的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阴影中蹦了出来，她的胸牌上写着蜂巢研究院·陆清。
江小鱼眼尖地发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和张总同款的婚戒，那镶满了碎钻的戒圈紧紧地勒进了她浮肿的皮肉里。
陆清的手指在全息屏上轻轻一划，江小鱼立刻感觉到有一只小蜈蚣在她的脑沟回里愉快地爬来爬去：“让我来瞧瞧……上周用 AI 伪造了张天阳的出轨照，前天在他的降压药里偷偷加了伟哥，昨晚还黑进了监控，让清洁工看到他在洗手间里的窘态……”“哼，这可是替天行道哦！”
江小鱼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你们这些靠 PUA 芯片来控制员工的大坏蛋……”“不对哦。”
陆清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笑嘻嘻地说，“我们只是把人性中最有趣的部分编成了算法啦——就像张天阳对权力的渴望，或者……”她按下遥控器，实验室瞬间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大魔方，“你父母当年为了科研经费出卖同事的录像哦。”
江小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全息投影中，年轻的研究员夫妇正在给同事注射蓝色的药水，那个人抽搐着吐出黑色的泡泡——那不就是在茶水间总给她塞润喉糖的陈叔嘛。
“好啦，”陆清拿着电击器戳了戳她的太阳穴，“快告诉我反抗军萤火的联系方式吧。”
“那你先说说你老公的痔疮手术费是从哪里来的呀？”
江小鱼调皮地一笑，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毕竟张总的小金库刚刚被查封了呢……”突然，警报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通风口“哐当”一声掉下来一辆保洁推车，苏九黎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踩着消毒液瓶滑进了实验室，她灰白的鬓发上还别着一只闪闪发光的蝴蝶发卡。
只见她猛地甩出拖把杆，“砰”的一声砸向控制台，那布满老茧的手心里竟然亮出了一个用激光刻印的萤火虫图腾。
“闺女，接着！”
苏九黎扔过来一支马克笔。
江小鱼条件反射地咬开笔帽，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她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操作界面：道具：因果律马克笔效果：写下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不过要付出随机失去一项感官的代价哦（目前还剩下：视觉/听觉/味觉）陆清举着电击器冲过来的时候，江小鱼在手术巾上飞快地写着：“通风系统故障，启动毒气消杀。”
“砰！”
天花板的喷口突然炸开，喷出了一团墨绿色的浓雾。
苏九黎赶紧拉着她滚进了垃圾通道。
在坠落的过程中，江小鱼听到了陆清的惨叫声，接着是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金属管壁上——哎呀呀，这个月的绩效奖又要拿来修这栋楼的通风系统啦。
06:17分，她们跌进地下三层冷库。
"你父母留下的反乌托邦病毒需要七组密码。
"苏九黎撕开工作服给她包扎，露出肋下狰狞的条形码烙痕，"当年他们把我从培养舱救出来时......""等等。
"江小鱼按住她手腕，"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身上有他们编写的最后一段代码。
"苏九黎点开手机，1998年老录像里，小女孩正在生日蛋糕前许愿："我要造一台让所有坏老板爆炸的机器！
"江小鱼后颈突然灼痛。
冷藏柜的玻璃映出她瞳孔深处流转的数据流，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小心！
"苏九黎突然扑倒她。
一柄裁纸刀擦着耳际飞过，钉入背后的冻鱼箱。
陆清歪着脖子从货架后走出，左眼珠垂在脸颊上晃荡："私自下载公司机密，可是要签竞业禁止协议的......"江小鱼抓起冻鱿鱼砸过去，在对方闪避时用马克笔在冷库地面狂写："消防喷淋系统误启动""哗——"高压水流冲得陆清撞向配电箱。
苏九黎趁机撬开地漏盖板："走！
去B2停车场！
"她们在齐腰深的冰水里跋涉时，江小鱼忽然发现世界褪去了颜色——因果律的惩罚降临了，她再也尝不出苏九黎塞给她的酒心巧克力是甜是苦。
07:49分，星海国际中心地库。
江小鱼躲在特斯拉充电桩后，看着苏九黎用拖把杆敲击配电箱：”··---·（别信陆沉）“”·-·--（他是清道夫）“"小心！
"江小鱼刚要出声，整排充电桩突然爆炸。
陆沉从烈焰中走来，烧焦的HR工牌挂在颈间。
他抬手接住空中坠落的萤火虫发卡，指缝渗出蓝色机油："江小姐，你今天的考勤异常太多了。
"江小鱼举起马克笔对准自己太阳穴："再过来我就写陆沉当众承认自己是基佬！
""那我会先拧断你的手腕。
"陆沉瞬移到她面前，瞳孔裂变成复眼结构，"毕竟......"他指尖抚过江小鱼颤抖的睫毛，"你的视觉神经现在很脆弱吧？
""滴滴！
"苏九黎突然掀开下水道井盖，浑浊水流中浮起数台改装过的扫地机器人。
它们头顶绑着自制燃烧瓶，显示屏闪烁着：萤火战士小队·***式冲锋"活下去！
"苏九黎把江小鱼推进井口，"去城中村找修表李！
"爆炸气浪掀翻陆沉的瞬间，江小鱼看见苏九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浑浊污水灌入耳道前，她终于读懂了那个词——"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