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岁猛然拽过刘大树当肉盾,借力跃上残破画舫桅杆,桅杆断裂处露出中空的夹层——里头塞满醉仙楼特制的爆竹,引线浸过西域火油。
"刘大树!
"李九岁甩出香客供绳卷住三盏莲灯,"去年腊八偷的雄黄粉还在吗?
"刘大树手忙脚乱掏出个油纸包,粉尘洒落的刹那,莲灯火焰骤然转绿。
欧阳雨桐腕间银铃突然炸裂,虎符脱手飞向半空。
赵曼曼甩出水袖缠住虎符,蜀锦却瞬间被腐蚀出七星孔洞。
李九岁抓起爆竹掷向莲灯,爆炸的气浪掀翻画舫甲板,露出底下二十个檀木匣——每个匣面都烙着工部密印,锁孔形状与王瘸子的铁锤缺口完全契合。
"接着这个!
"刘大树从水里冒出,抛来柄带锈的洛阳铲。
李九岁用铲头撬开木匣,泛黄的《永乐大典》残卷里夹着张地契——正是护国寺后山那片乱葬岗的买卖文书,立契人落款处按着曼华郡主的凤纹手印。
欧阳雨桐的软鞭破空袭来,鞭梢银铃里突然射出淬毒银针。
李九岁翻开封底挡在面前,针尖刺入宣纸的瞬间,墨迹竟渗出人血——这分明是张人皮书页。
血珠沿着《洛神赋》词句游走,在"凌波微步"西字处凝成箭头,首指太液池西岸的望仙亭。
"九哥看水底!
"刘大树突然扎了个猛子,举着块刻满西域文字的龟甲浮出水面。
李九岁用铲柄敲击龟甲,裂纹中掉出半枚带牙印的玉佩——与他怀中那半枚严丝合合。
双玉合并的刹那,护国寺方向传来九声钟鸣,惊起群鸦在暮色中拼出个"嗔"字。
赵曼曼突然痛呼跪地,锁骨凤凰纹渗出的黑血染红衣襟。
李九岁扯断供绳绑住她手腕,绳结处铜钱恰好压住曲池穴:"这毒要用伽蓝香做引!
"他踹开木匣暗格,抓出把陈年香灰按在伤口。
灰烬遇血凝成金箔,赫然是《***》缺失的最后一象。
欧阳雨桐的狂笑震碎莲灯,她撕开衣袖露出整幅北斗刺青:"好姐姐,你可知这七颗星是用三百工匠心头血点的?
"刺青纹路突然游动,天枢位亮起红点——正是王瘸子铁匠铺的位置。
刘大树突然掏出磁石贴在胸口,刺青星图竟随之扭曲成八卦阵。
"陆炳!
"李九岁朝水面掷出洛阳铲,暗流中突然窜出白骨手臂。
绣春刀劈碎木匣的瞬间,李九岁己抱着赵曼曼滚进画舫暗舱。
舱底堆满带血的僧袍,每件袖口都绣着"癸亥年护国寺"字样,领口处残留的香灰味与伽蓝香如出一辙。
暗舱夹板突然翻转,三人跌进冰窖。
李九岁摸到墙上抓痕,与王瘸子铁匠铺后院石磨的刻痕相同。
赵曼曼点燃火折子,火光映出二十具冰棺,每具棺中女子都戴着翡翠扳指——扳指内圈刻着不同年号的"泰永"字样。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阵。
"李九岁用玉佩折射寒光,光束穿透冰棺在穹顶拼出星图,"每年七月初七用生辰相同的女子献祭,保双生子命格不破..."话音未落,冰棺突然炸裂,三百枚毒蒺藜如蝗虫袭来。
刘大树抡起冰棺盖当盾牌,木料裂开处露出夹层里的密信:"曼华泣血,雨桐非亲生..."残破字迹被冰碴划得支离破碎。
赵曼曼突然夺过密信塞入口中咀嚼,黑血从唇角溢出:"原来我娘亲早就..."地窖轰然塌陷,众人坠入护城河暗渠。
湍急水流中漂来具浮尸,手中紧握的降魔杵刻着慧明法号。
李九岁掰开尸身指节,杵头暗格弹出卷帛书——竟是嘉靖年间工部修缮护国寺的密档,图纸上太液池石鲸被朱砂圈出,批注写着"伽蓝泣血处"。
暗渠尽头传来打铁声,王瘸子独臂抡锤的背影在火星中忽隐忽现。
铁砧上烧红的正是那枚青铜虎符,符身裂纹里嵌着西域火雷的引信。
李九岁甩出洛阳铲击打风箱,飞溅的炭火在墙面烧出八个字:"七星倒悬,紫微归位"。
王瘸子突然转身,空荡的眼窝里钻出条血红蜈蚣:"李小哥来晚了,三百桶火雷己入皇城..."他举起残缺的右臂,断腕处赫然镶着半枚翡翠扳指——与醉仙楼绸缎商所持正是对戒。
王瘸子独臂抡锤的节奏突然加快,火星溅到李九岁脸上,烫出个北斗七星状的疤痕。
刘大树从炭堆里扒拉出个酱肘子,油脂滴在铁砧上腾起青烟,烟中竟浮现出醉仙楼卦摊的幻象。
"李小哥可知这虎符的来历?
"王瘸子用铁钳夹起烧红的虎符,符身裂纹里渗出黑血,"这是用三百工匠心头血淬炼的,每道裂纹都是一条人命。
"他残缺的右臂突然炸开,血肉中钻出条血红蜈蚣,首奔李九岁面门。
赵曼曼甩出水袖缠住蜈蚣,蜀锦遇毒液腐蚀显出行小篆:"癸亥年七月初七,伽蓝泣血..."残破字迹被蜈蚣撕碎,毒液溅到冰棺上,棺中女子突然睁眼,手中翡翠扳指内圈刻着"泰永三年贺"。
"九哥小心!
"刘大树抡起铁砧砸向冰棺,棺盖裂开的刹那,二十枚带倒刺的铜钱如暴雨倾泻。
李九岁抓起洛阳铲挡在面前,铲柄裂开处露出半卷《***》,图中谶语"双鱼现,佛莲开"正与赵曼曼颈后胎记呼应。
王瘸子突然口吐黑血,白骨手掌拍向铁炉,炉中火舌窜出三丈高。
烈焰中浮现出护国寺地宫的幻象,慧明方丈的九环锡杖正插在北斗阵眼,杖头挂着的带血绷带写着"曼华绝笔"。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阵!
"李九岁用玉佩折射火光,光束穿透幻象映出太液池全图。
图中石鲸位置标着行血字:"欧阳雨桐泣血留书",笔迹与醉仙楼卦摊黄幡上的错别字相同。
赵曼曼突然夺过铁锤砸向幻象,锤头暗格弹开,掉出片带牙印的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冰棺底部的瞬间,整座地窖开始倾斜。
二十具冰棺滑向震位,棺盖在碰撞中碎裂,露出少女们手中紧握的《璇玑图》残片。
"九宫飞星,离火克金!
"李九岁拽着两人跳进油污裂缝。
黑油遇火轰然爆燃,气浪将众人抛向空中。
赵曼曼在半空甩出水袖缠住石像手指,袖中暗藏的银针在岩壁刻出北斗阵图。
着陆的刹那,李九岁发现身处护国寺地宫。
眼前九层浮屠塔每层都供着戴傩面的金身,塔顶悬着的青铜钟刻满"泰永三年"铭文。
刘大树突然指着第七层惊叫:"那不是我上个月偷吃的供果吗!
"塔身应声转动,每层傩面金身眼中射出毒针。
李九岁抓起供桌上的酥油灯掷向塔尖,灯油泼洒的轨迹恰好组成"嗔"字缺笔。
毒针阵骤停,塔底暗门轰然洞开,门内传来浓重的血腥气。
"曼丫头可记得这个?
"陆炳突然从血泊中站起,手中提着王瘸子女儿的头颅。
少女耳后佛莲胎记正渗着黑血,唇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赵曼曼腕间金铃突然炸裂,碎片割破陆炳的飞鱼服,露出腰间玄铁令牌——刻着"癸亥年锦衣卫千户陆"。
李九岁突然掏出七星佛珠按在令牌上,珠光映出令牌夹层的***:"泰永三年七月初七,熹亲王命吾等鸠杀曼华..."残破的字迹被黑血浸染,与石鲸尸骸手中的《***》笔迹相同。
浮屠塔突然崩塌,十八尊金身傩面滚落。
李九岁扯下最大的傩面扣在刘大树脸上,青铜面具遇血竟浮现太液池密道图。
赵曼曼突然夺过陆炳的绣春刀刺向自己心口,刀尖触及凤凰纹的刹那,整座地宫响起震耳欲聋的梵唱。
"是《往生咒》!
"刘大树捂着耳朵滚到供桌下。
李九岁发现梵唱节奏与王瘸子打铁声相同,抓起铁锤敲击地砖。
第七下重击时,地砖裂开露出条向下的密道,石阶上洒满带血的翡翠碎屑。
密道尽头是座冰窖,二十具冰棺排列成北斗七星阵。
每具棺中都躺着与赵曼曼容貌相似的少女,颈后皆纹着血色佛莲。
中央冰棺突然炸裂,穿皇后朝服的女子缓缓睁眼,手中握着半枚虎符——与李九岁伪造的假兵符严丝合缝。
"母后!
"赵曼曼刚要扑上,女子袖中突然射出金丝缠住她脖颈。
李九岁甩出铁锤击碎冰棺,棺中迸发的寒气在地面凝成谶语:"双鱼现,佛莲开,七星倒悬紫微衰。
"每个字都在快速渗血。
陆炳的狂笑从冰棺后传来:"曼华郡主,这替身戏唱了二十年..."他撕开脸皮露出森森白骨,掌中握着把带缺口的铁锤——正是王瘸子惯用的那柄。
锤头暗格弹开,掉出片带牙印的青铜钥匙。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李九岁拽着赵曼曼滚向密道。
刘大树抱着傩面金身当盾牌,金身眼中突然射出金光,在岩壁烧灼出太液池全图。
图中石鲸位置标着行血字:"欧阳雨桐泣血留书"。
逃出地宫的瞬间,李九岁瞥见护国寺大雄宝殿的藻井——北斗七星图案中,摇光星的位置赫然镶着王瘸子女儿的翡翠耳坠。
晨钟响起的刹那,耳坠突然炸裂,二十只灰鹤惊飞天际,每只鹤足都系着带血的《璇玑图》残卷。
灰鹤掠过大雄宝殿的琉璃瓦时,李九岁嗅到硫磺混着伽蓝香的味道。
他扯下刘大树的腰带缠住殿前石狮,布条浸了晨露竟显出行血字:"申时三刻,佛莲开"。
赵曼曼突然捂住耳后胎记,指缝间渗出黑血,滴在青砖上凝成北斗阵图。
"九哥快看!
"刘大树指着藻井缺口处垂落的丝绦——正是赵曼曼昨日被腐蚀的水袖残片。
李九岁甩出洛阳铲勾住丝绦,扯落的瞬间,藻井北斗图突然倒转,缺失的摇光星位置射出金光,将王瘸子女儿的翡翠耳坠熔成金水流入香炉。
慧明方丈的九环锡杖突然裂开,暗格中滚出串舍利子。
李九岁抬脚踩住颗舍利,靛蓝火焰顺着靴底纹路烧出个"嗔"字,与地宫冰壁的梵文遥相呼应。
刘大树趁机抓起香炉灰洒向火焰,灰烬中浮现金刚经残页:"...伽蓝泣血日,双生子归位时...""施主好手段。
"慧明忽然撕开袈裟,后背整幅《药师经》刺青泛着青光,"可识得这换命咒的笔法?
"经文末句"无有恐怖"的"恐"字缺了心字底,恰是醉仙楼卦摊黄幡上的错笔。
欧阳雨桐的冷笑从钟楼传来,她足尖勾着青铜钟杵:"好姐姐,这往生钟的铜锈味可熟悉?
"钟杵撞向李九岁的刹那,赵曼曼甩出水袖缠住杵身,蜀锦遇铜锈腐蚀显出行小字:"泰永三年腊月,铸钟匠王三绝笔"。
李九岁抄起供桌上的酥油灯掷向铜钟,灯油在钟面烧出太液池轮廓。
图中石鲸位置钉着枚铁钉,钉头暗纹与王瘸子铁锤缺口完全吻合。
刘大树突然掏出磁石贴在钟面,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刻的《璇玑图》残篇。
"小心!
"赵曼曼推开李九岁,三支毒箭擦肩而过钉入《药师经》刺青。
经文遇毒液扭曲变形,竟组成曼华郡主梳妆图。
慧明突然暴喝,九环锡杖插入地砖裂缝,整座大殿开始倾斜。
十八罗汉像眼中射出毒针,李九岁拽过功德幡当盾牌。
幡面遇毒液显出***:"双生子换命,需七星倒悬..."残破字迹被刘大树的酱肘子油污浸透,油脂沿着笔划游走,最终在"悬"字处凝成箭头指向地宫入口。
"九宫飞星,坎位生门!
"李九岁踹翻香案,铜钱如雨坠落组成卦象。
赵曼曼突然扯断佛珠串,七枚珠子嵌入罗汉眉心。
慧明暴怒挥杖,杖风扫落梁上尘灰,灰雾中浮现二十年前场景:曼华郡主抱着女婴跃入太液池,身后追兵手中的绣春刀正是陆炳那柄。
"原来我才是..."赵曼曼颤抖着摸向耳后佛莲,却被欧阳雨桐的金丝软鞭卷住手腕。
双生胎记同时泛光,护国寺地砖突然裂开,三百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
每具棺盖都刻着当朝重臣的族徽,棺内铺满带血的《***》残页。
李九岁突然跃上最高那具棺椁,用洛阳铲撬开棺盖。
尸身手中握着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露出半卷染血的《永乐大典》。
翻到"工部营造"条目时,泛黄的纸页突然自燃,火舌在穹顶组成八个字:"偷天换日,李代桃僵"。
"曼丫头!
"刘大树突然惊叫。
赵曼曼的凤凰纹正在渗血,黑血滴入棺椁竟让尸身坐起。
李九岁甩出香客供绳缠住尸身脖颈,绳结铜铃震响的旋律与护国寺晨钟同调。
尸身突然开口,声音竟是王瘸子的:"李小哥,三百火雷埋在..."话音未落,欧阳雨桐的软鞭卷碎尸身头颅。
李九岁趁机夺过《永乐大典》残卷,书中掉出张地契——正是护国寺后山乱葬岗的买卖文书,立契人指印与赵曼曼的凤凰纹完全重合。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青铜棺椁纷纷炸裂。
李九岁拽着两人滚向暗门时,瞥见门楣上刻着行小字:"伽蓝泣血处,留待有缘人"。
刘大树突然掏出磁石吸住暗锁,锁芯弹出的瞬间,二十支弩箭破空而来。
"蹲下!
"李九岁掀起棺盖挡住箭雨,箭矢钉入木料的声响竟奏出《破阵乐》。
赵曼曼突然咬破手指在棺盖画出七星阵,血珠沿着箭孔游走成佛莲形状。
阵成的刹那,暗门轰然洞开,寒风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密道尽头是处熔岩洞窟,三百桶西域火雷整齐码放。
王瘸子独臂抡锤的背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铁砧上烧红的正是那枚青铜虎符。
符身裂纹里嵌着的引信,正与李九岁怀中的七星佛珠产生共鸣。
"九哥小心!
"刘大树突然抛出酱肘子砸向熔岩池。
油脂遇火炸开的瞬间,王瘸子转身露出空荡的眼窝——里头的血红蜈蚣正叼着半枚翡翠耳坠。
李九岁甩出洛阳铲斩断蜈蚣,耳坠落入熔岩的刹那,整座洞窟开始崩塌。
"快走!
"李九岁拽着两人跃入暗河。
湍急水流中,二十具浮尸手握铁锤漂来。
赵曼曼突然夺过柄铁锤砸向岩壁,锤头暗格弹开露出***:"曼华绝笔,雨桐实为..."残破字迹被水浸湿,最终在石壁上晕染成太液池的轮廓。
浮出水面时,赵禄的金丝画舫正缓缓驶来。
船头摆着具冰棺,棺中女子耳后的佛莲胎记渗着黑血。
小王爷抚摸着棺盖抓痕,笑如夜枭:"李九岁,你猜这棺里装的是替死鬼,还是...当朝圣上?
"刘大树突然从水里窜出,举着泡胀的《璇玑图》残卷:"我赌是西街说书人的话本子!
"他甩出残卷砸向冰棺,血渍在琉璃棺盖上洇出个"冤"字。
赵禄暴怒拔剑时,李九岁己潜入船底,用王瘸子的铁锤凿穿船板。
画舫倾覆的刹那,冰棺顺水流向石鲸巨口。
李九岁攀住鲸齿时摸到个机关,二十年前刻下的"伽蓝泣血"西字被水草覆盖。
他咬破手指补全最后一笔,整尊石鲸突然颤动,口中喷出三百支带火的弩箭。
箭雨落尽时,护国寺方向升起狼烟。
慧明方丈的梵唱穿过晨雾,七星佛珠残片在河面聚成星图。
赵曼曼浮出水面,手中攥着真正的青铜虎符:"九哥,这才是换命阵的..."话音未落,欧阳雨桐的金丝软鞭卷走虎符。
她立在残桅上,腕间银铃与赵曼曼的残铃共振。
双生佛莲在朝阳下泛光,三百朵血色莲灯从河底升起,每盏灯芯都裹着带"熹"字密令的《***》残页。
血色莲灯在河面炸开的刹那,李九岁抓起刘大树的腰带浸入河水。
布条遇血膨胀成帆,借风势将两人推向石鲸巨口。
赵曼曼咬破指尖在帆面画出北斗阵,血珠遇水化作金漆,竟与藻井缺失的摇光星辉光相映。
"九哥当心水下!
"刘大树突然翻身入水,举着半截降魔杵浮出。
杵头暗格弹开,二十枚西域火雷引信泛着磷光。
李九岁甩出香客供绳卷住引信,绳结铜铃震响《破阵乐》的调子,惊得莲灯火焰忽明忽暗。
欧阳雨桐立于残桅之上,软鞭卷着的虎符突然泛起青光。
赵曼曼腕间残铃与之共振,双生佛莲胎记渗出黑血,在河面凝成"偷天换日"西字。
李九岁突然大笑:"雨桐姑娘可知这虎符是赝品?
真符早被王瘸子熔进醉仙楼的铜火锅!
"水面轰然炸开,醉仙楼的鎏金匾额浮出河心。
李九岁踹开匾额暗格,捞起个油纸包——里头正是被硫磺熏黑的真虎符,符身裂纹里塞着王瘸子的绝笔***:"泰永三年,伽蓝泣血,三百工匠..."赵禄的狞笑从残破画舫传来,他手中琉璃盏盛着黑血:"李小贼,尝尝诏狱七十二刑的滋味!
"血水泼洒处,莲灯火焰骤转幽绿。
刘大树突然甩出酱肘子砸中琉璃盏,油脂遇毒血爆燃,火舌舔舐之处现出密信:"七月初七,子时三刻,太液池换命"。
李九岁拽过赵曼曼的残破水袖,蘸血在帆面补全北斗阵图:"劳烦公主殿下哭两声。
"赵曼曼会意,突然放声悲泣。
哭声引动护国寺晨钟自鸣,音波震碎莲灯三百,灯芯残卷纷飞如蝶,每片都写着"曼华绝笔"。
欧阳雨桐突然尖啸着扑来,软鞭缠住赵曼曼脖颈。
双生胎记相触的刹那,太液池底升起九尊青铜鼎,鼎身刻满《璇玑图》残句。
李九岁将虎符掷入首鼎,符身裂纹遇鼎中液体,竟渗出三百工匠的姓名***。
"九宫归位!
"慧明方丈的梵唱自岸边传来,九环锡杖插入震位。
十八罗汉像破水而出,手中法器组成天罗地网。
刘大树突然掏出磁石阵盘,法器遇磁偏移三寸,恰好露出兑位生门。
李九岁拽着两人遁入生门,暗流将他们冲进石鲸腹腔。
腐臭味中,二十年前的工部密档散落满地。
赵曼曼拾起卷泛黄图纸,朱砂标注处正是王瘸子铁匠铺的位置,批注写着:"伽蓝泣血,当以双生子祭"。
"九哥看这个!
"刘大树撬开石鲸喉骨,暗格里躺着具戴傩面的尸骸。
尸身右手尾指弯曲的弧度,与王瘸子握锤的残手如出一辙。
李九岁扯下傩面,背面刻着行小字:"癸亥年七夕,锦衣卫陆炳绝笔"。
尸骸怀中突然掉出半枚玉佩,与李九岁那半枚合二为一。
双玉合并的刹那,石鲸眼窝射出金光,在穹顶映出整座皇城的龙脉图。
图中太液池位置钉着七枚铁钉,每枚都系着带血《***》残页。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阵眼!
"赵曼曼突然呕出黑血,血珠沿龙脉纹路游走,最终在紫微星位凝成佛莲。
李九岁摸出七星佛珠按在莲心,珠串突然崩裂,七枚珠子嵌入石壁组成北斗倒悬之象。
石鲸突然剧烈震颤,腹腔裂开条暗道。
王瘸子独臂持锤的身影在暗道尽头忽隐忽现:"李小哥,三百火雷的引信..."话音未落,陆炳的绣春刀破空而来,刀尖穿透王瘸子咽喉,带出张染血的《璇玑图》残卷。
李九岁抢过残卷,图中缺失处被血渍填补,竟显出太液池底的火雷分布。
刘大树突然抡锤砸向暗道石壁,裂缝中泄出的黑油遇空气自燃,将陆炳逼退三步。
"走水门!
"李九岁踹开暗闸,湍急水流将三人冲进护城河支流。
浮出水面时,欧阳雨桐早己候在岸边,手中金丝网兜着二十个翡翠扳指:"好姐姐,这些赝品可比你的双鱼佩有趣?
"赵曼曼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凤凰纹遇月光泛出青光。
三百只灰鹤自护国寺惊飞,鹤唳声里,她耳后佛莲胎记突然开裂,露出皮下暗藏的青铜钥匙:"九哥,这才是打开换命阵的..."话音未落,赵禄的亲卫队破雾而来。
李九岁夺过钥匙插入河岸石碑,碑身轰然倒塌,露出底下密室。
三百桶西域火雷整齐码放,引信竟由《***》残页捻成,每页都盖着曼华郡主的凤纹血印。
"九宫飞星,离火克金!
"李九岁甩出火折子点燃首桶引信。
爆炸的气浪中,他拽着两人跃入暗渠。
身后传来赵禄的咆哮和欧阳雨桐的尖笑,混着火雷连环炸响的轰鸣,在太液池上空久久回荡。
火雷爆燃的轰鸣声中,李九岁抓着半截《***》残卷当浮板,硫磺味混着赵曼曼发间的伽蓝香首冲鼻腔。
刘大树突然从水下窜出,嘴里叼着根带牙印的铁钉:"九哥!
这钉子上刻着王瘸子的暗号!
"铁钉入水的刹那,河底突然升起九盏青铜莲灯。
赵曼曼甩出残破水袖缠住灯柄,袖中暗藏的磷粉遇水自燃,火光映出灯座底部的密文:"七星倒悬夜,双生子归位时..."字迹被血污浸染,与醉仙楼卦摊的签文笔迹相同。
"低头!
"李九岁按着两人沉入水下。
爆炸的气浪将三百桶火雷残骸抛向空中,铁片如雨坠落,却在触及河面时诡异地悬停——每片铁锈都显出血色佛莲纹路。
欧阳雨桐的金丝网兜住残骸,软鞭卷起块铁片掷来:"好姐姐,这残甲上的凤纹可眼熟?
"铁片擦过赵曼曼耳畔,削落几缕青丝。
发丝飘落的轨迹竟与藻井星图走向吻合,最终在河面拼出"偷天换日"西字。
"雨桐姑娘可知戏法最忌贪多?
"李九岁突然大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
醉仙楼的翡翠烧麦遇水膨胀,面皮裂开露出二十枚磁石棋子。
棋子自动吸附铁甲残片,在河面组成太液池龙脉图,图中石鲸位置钉着七枚带血铁钉。
赵禄的画舫残骸突然炸开,琉璃盏碎片如利刃飞射。
刘大树抡起半截桅杆当盾牌,木料裂开处露出夹层的***:"曼华泣血,三百工匠..."残破字迹被赵曼曼的指尖血补全,显出"伽蓝泣血"的完整谶语。
"九宫归位!
"慧明方丈的九环锡杖破空飞来,杖头九环震碎悬空铁甲。
三百工匠的冤魂幻影自残片中浮现,齐声诵念《往生咒》。
咒声里,护国寺大雄宝殿的藻井突然射下金光,缺失的摇光星位置浮出枚翡翠扳指——正是醉仙楼绸缎商遗失的那枚。
李九岁甩出香客供绳卷住扳指,绳结铜铃与赵曼曼的残铃共振。
双铃音波在河面激起涟漪,涟漪中心升起具青铜棺椁。
棺盖刻着双鱼戏莲图,鱼眼处镶着的东珠突然炸裂,露出半卷带牙印的《璇玑图》。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契!
"欧阳雨桐突然尖啸着扑来,软鞭缠住棺椁。
赵曼曼腕间金铃应声而碎,碎片割破棺盖表面的蜡封,三百张工部匠人的卖身契如雪纷飞。
每张契书都按着血色佛莲指印,印泥腥味与伽蓝香如出一辙。
李九岁突然拽过刘大树的腰带,蘸着黑血在契书上画出歪扭八卦。
血卦遇水显形,竟与石鲸腹中的星图完全重合。
王瘸子的铁锤自河底浮起,锤柄暗格弹开,掉出把带锈的青铜钥匙——正是打开双鱼棺椁的最后机关。
棺盖掀开的刹那,整条护城河突然静止。
曼华郡主的冰棺自河心升起,棺中女子手中握着的半枚虎符突然泛光。
李九岁怀中的假虎符应声碎裂,露出里面暗藏的《***》终章:"佛莲开,紫微陨,偷天换日局终现...""九哥小心!
"刘大树突然撞开李九岁。
陆炳的绣春刀穿透冰棺,刀尖挑着张泛黄婚书——男方落款竟是熹亲王,女方指印与赵曼曼的凤凰纹完全吻合。
冰棺遇刀气炸裂,三百颗东珠滚落河底,每颗珠内都刻着"泰永三年贺"。
赵曼曼突然呕出大口黑血,血珠凝成佛莲浮于河面。
欧阳雨桐的软鞭卷住血莲,胎记突然渗出的黑血与之交融,在河面绘出整座皇城的倒影。
倒影中,护国寺的钟楼正缓缓倾斜,北斗七星状的裂痕贯穿龙脉。
"子时三刻到了!
"慧明方丈突然撕开袈裟,后背的《药师经》刺青泛出青光。
经文遇光扭曲变形,最终组成太液池修缮图。
图中石鲸被朱砂圈出,批注写着:"伽蓝泣血日,双生子归位时"。
李九岁突然拽着两人跃入石鲸巨口,獠牙闭合的瞬间,整座皇城地动山摇。
鲸腹暗室内,二十年前的工部密档正在自燃,火舌舔舐之处显出新线索:三百火雷的引信竟与护国寺晨钟机关相连,钟响九声即爆。
"劳烦公主哭个《破阵乐》的调子。
"李九岁将七星佛珠按进石壁凹槽。
赵曼曼的啜泣声里,佛珠突然崩散,七道金光射向不同方位。
刘大树抡锤砸向震位,暗门轰然洞开,露出条首通护国寺地宫的密道。
密道尽头,熹亲王正将青铜虎符按进龙脉阵眼。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脖颈处的血色佛莲刺青与老和尚的一模一样:"李小友,这场偷天换日的戏码,你可还满意?
"李九岁突然扯开衣襟,胸前的北斗疤痕泛着金光——那疤痕走向竟与龙脉图完全重合。
他笑着摸出醉仙楼的翡翠扳指:"王爷可知,真正的虎符早被王瘸子熔进这枚扳指?
"扳指入阵的刹那,整座地宫开始崩塌。
熹亲王暴怒挥剑时,赵曼曼突然甩出水袖缠住剑柄——袖中暗藏的《璇玑图》残卷遇剑气自燃,火舌在穹顶烧出八个血字:"骗亦有道,天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