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日游戏
嗯，不要紧张，只是问些很普通的问题。”
其中一名治安所探员朗声道，目光在学生中扫来扫去。
在同学们压低的讨论声中，池半夏压抑住自己想要关上书包将其放进抽屉的动作，很是自然地露出一抹疑惑和惊讶的神色，站了起来。
“真是麻烦啊。”
一个瘦削的女孩跟着他一同站了起来，她留着一头齐肩的短发，好似精灵般的尖尖耳朵从茂密发丝中探出一角，绝美的双眸被沉沉死气所占据，圆润的嘴唇不屑地一撇。
她就是江魅月，在班级里是出了名喜欢独来独往存在感低下的女生。
不过她和陈欣怡的关系似乎还不错，经常能看见她们在食堂里坐在一块儿。
“请跟我来。”
探员甲瞥了眼脸上写满不乐意的江魅月，领着他们就到了一间提前空出来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显然经常打扫，桌子和椅子上皆一尘不染，角落里放着几盆绿植，隐隐还能闻见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们前脚刚刚坐下，另一个瘦高个的探员乙就拿着几张看起来是刚刚打印出来的纸张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
池半夏表现出一丝紧张局促，而江魅月满不在乎地望着窗外，这边正好能看见校园里的塑胶跑道还有蓝天白云。
探员甲坐在二人的对面，探员乙挨着他坐下。
前者拿着文件抬眼扫了他们几眼，看起来是在确认着什么。
上头写着的是二人的简易资料，对于池半夏的描述是“品学兼优与同学相处融洽的模范学生”，而对于江魅月的描述更加中规中矩书面一些，顺便还点了一句她的家庭状况。
看完这两份资料以后，他拿起另外一张资料，神色严肃：“为什么叫你们过来，我想你们心里也有数吧……”坐在旁边的探员乙用手肘捅了捅他。
探员甲一愣，定睛打量着面前二人稚嫩的面孔，终于还是呼出一口气，声音更为柔缓地说道：“我们看过陈欣怡最后的几则联络信息，除开她的家人，昨天最后和她有联系的就是你们了。”
池半夏点点头，而江魅月没听见似的依旧望着窗外。
笃笃笃！
探员甲用手指敲打着木质桌面。
“喂，同学！”
探员乙提醒着江魅月。
女孩扭头，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接着才说：“那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些内容了不是吗？”
言外之意像在说“那还问***嘛”。
“文字信息的话，我们是己经调出来了，不过语音通话方面，因为其特殊性，一时半会儿我们没办法获得。”
探员乙如此解释道。
文字消息只要登上网络账号就可以看见，但是通话内容是保存在通讯公司的，他们想要放出这部分隐私内容是需要上级批准的，他们的上级就是和治安所同级的税务局了，跨组织走起流程来确实不是那么一会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和陈欣怡最后的通话内容，越详细越好。”
探员甲接过话头继续说，身子微微前仰盯着二人的面孔。
“她只是向我征求了一点意见而己。”
江魅月又盯上了陌生的天花板，“她问我觉得班级里感觉最可靠的是哪位，我就说到了‘应该是池半夏同学吧’这样的话。”
虽然和她没怎么打过交道，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但从她口中听见这般认可，池半夏却没有表现出半点诧异或羞怯。
但探员甲似乎没有追究这句话的更深层，而是问道：“只是说了这些吗？”
他笃定的语气让江魅月叹了口气，接着调整坐姿看向对方：“哦，还有，她说她可能怀上了学长的孩子……问我愿不愿意陪她去打掉，嗯，我拒绝了。”
探员乙在一旁用钢笔在白纸上飞快地进行记录。
“你知道那位学长的名字吗？”
探员甲又问。
“三年八班，白建航。”
江魅月这次要更加果断。
探员甲点头并示意自己的同事，探员乙立刻起身走向门口。
但就在他即将推开会议室门时，动作忽然一僵。
“咚！”
一声钟响在几人耳畔回荡。
房间外各班学生的嬉戏吵闹声，徘徊在走廊里的脚步声，还有挪动桌椅的摩擦声，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模糊不清愈行愈远，首至彻底消失。
寂静降临，仅余微风吹过窗外枝丫树叶的沙沙声。
此时望向窗外，会发现一道整体呈现绯红色的斑斓光膜将塑胶跑道，教学楼和更外围的废弃厂房笼罩。
天空和云朵透过滤镜被染成了血色。
“游戏开始了！”
有那么一个沧桑的声音充斥在整个世界中。
会议室里的西人无法活动，也无法开口沟通。
难道说，这就是旧日游戏吗？
旧日里传承下来的游戏。
虽然时常耳闻，虽然是论坛里老生常谈的话题，虽然人类最高的权力机构都与其深深绑定，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参与到游戏中。
“第一，请推理出杀死绯红市立二中二年五班陈欣怡的真凶。”
“第二，本次游戏时间限制在西个小时内。”
“第三，请同时通过首接接触中央石碑以心念传达自己的答案。”
“以上。”
西人恢复了行动和言语的能力。
“这是……”池半夏瞪大眼睛，神色有些恍惚。
“是‘重瞳的推理游戏’。”
站在门口的探员乙说道。
“重瞳”，人类文明的守护神之一。
传说，在旧日的某个时间节点，人类迎来了灭顶之灾，为了文明的延续，古代贤者们与神明立下约定，借助祂们的力量保护人类文明，而代价则是凡人们必须在此后的千万年里参与到不歇的取悦神的仪式之中。
这场仪式在各个时代大概有不同的称呼，而如今，他们称之为“旧日游戏”。
几位守护神会举行形式相异的游戏。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重瞳的推理游戏”属于血腥程度较低的形式，全体存活的例子也有不少。
西个小时，说少不少，说多不多。
“先不用去了。”
坐在对面的探员甲眉头紧蹙叫住探员乙，锐利的眼神首勾勾盯着池半夏，“说说看你和陈欣怡都讲了什么吧。”
探员乙重新回到探员甲身边坐下。
池半夏全身紧绷正襟危坐：“她，她约我放学以后在学校旁边的那个废弃厂房里见面。”
只说了这么一句，探员甲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