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在剑尖凝聚成珠，一滴，两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的虎口已经发麻，掌心被剑柄磨出了血泡，可他还是死死攥着剑，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倚仗。
对面的敌将骑在马上，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方磐彩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那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寒芒，枪尖正对着自己的咽喉。
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方磐彩的鼻腔里充斥着铁锈般的味道。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模糊了双眼。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可那些声音仿佛离他很远，远得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铛！
"又是一记重击，方磐彩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了城墙。
粗糙的砖石磨得他生疼，可这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敌将，看着对方缓缓举起长枪。
这一枪，他躲不过了。
方磐彩闭上眼睛，耳边忽然响起师父的声音："剑者，心之刃也。
心若不定，剑必不稳。
"那时的他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每日在竹林里挥剑千次，直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
"砰！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响。
方磐彩睁开眼，看到一面盾牌挡在自己面前。
持盾的士兵已经倒下，胸口插着一支羽箭。
"少将军！
快走！
"是王副将的声音。
方磐彩转头看去，只见王副将满身是血，正带着十几个亲兵向他这边冲来。
他们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可依然死死护在他身前。
"走？
"敌将冷笑一声，"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长枪再次刺来，这一次，方磐彩看清了枪尖上的纹路——那是一道螺旋状的血槽，专门用来放血的。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却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少将军！
"王副将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枪。
方磐彩看着长枪穿透王副将的胸膛，看着鲜血喷涌而出，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渐渐失去血色。
"走......"王副将的嘴唇动了动，吐出最后一个字。
方磐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又添上了新的。
这一次，他没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