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去一两分钟,路瑾就己遍布伤口,面对路瑾的叫停,灵素没有任何反应。
小女孩灵素手持着被血染红的剑,目光冰冷朝着路瑾一步步走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切磋,这样下去,会死!
’路瑾心里愤怒着,艰难地用剑抵住瘫软的身体,跪在地喘息,每吐出一口气,血便都从醒目的伤口处流出,身上的伤口醒目无比,猩红的骨头***在外,疼痛不断充斥着他的大脑,晕眩感不断加重。
路瑾死死盯着灵素,眼里布满血丝,不明白刚刚还相谈甚欢的灵素为什么要这么做,恨意充斥着他的大脑。
虽然说是她救了自己,但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是要杀了他!
一年多前在那次妖兽入侵,路瑾就己经失去了右腿,右小腿虽然用木头做出了假肢,平时没什么问题,但是打斗起来,跟不上正常人的一点节奏,挡起攻击来也十分艰难,灵素对此一点都没有怜悯,当她发进攻起来,更是丝毫不留情面,握起剑来,变了一个人一样,也没有先前的可爱,一脸冰冷。
“该死!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会那么疼,竟然不是梦!
不行了,要死了,咳,我不能死在这,妹妹还在等我,动起来呀,动起来呀!
该死!”
路瑾眼神变得冷峻而坚定,缓缓站起身来,紧握着剑柄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凝视着近在咫尺陌生的灵素,饱含怒意地挥剑斩去。
长剑狠狠朝灵素斩来,只见灵素轻轻侧过身子便躲开路瑾这饱含愤怒的一击,紧接着灵素向上挥剑。
路瑾看到攻击打空,心神一凛,正想回身,就只看到剑光闪过,只感觉一样东西从自己右侧飞出,同时一沐血液飞溅而出,紧接着右眼视线变红,余温烘烤着路瑾的脸庞,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不等有何反应,腹部传来剧痛,身子一下子往后飞去,路瑾这才看见那飞出的东西是自己的右手……那一击将路瑾打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使其飞在地上滑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身体的无力感让路瑾如泥泞般躺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白茫茫的天空,空中的石头巨剑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得他几乎窒息,视线愈发朦胧……“己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这是要死了吗?
原来这就是死前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感到那么害怕?
害怕死亡吗?
唔,我想起来了,那一次我也是快要死了吧?
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了那件事呢?
恐惧吗?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恐惧,而是遗憾,怕自己死了,没人挡住妖兽,妹妹也会跟着死,怕自己害死妹妹。
虽然我莫名其妙活了下来,但怕自己害死了妹妹,我忘记了那件事,不敢想起那件事。
明明己经拼尽全力依然没有什么用,眼睁睁看着妖兽跑向自己妹妹逃跑的方向……明明这一年来我非常努力了,但为什么还是如此无能为力。
原本以为那件事之后,我己经成熟了不少,为什么还那么天真?
为什么我会轻易相信那小女孩的话,是那句妹妹还活着吗?
也许她也和那些修士一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乐趣,胡乱编造一个谎言罢了。
不!
我不能死!
我还没找到妹妹的尸骨,我还没回去好好帮爹娘他们入葬。
我怕死了没人帮他们建墓碑,没人给他们烧香火,我怕妹妹尸骨无存。
啊,感觉好累,对不起了爹,娘。
对不起了,妹妹,我来找你们了……”灵素来到至路瑾身旁,表情冷淡地看着快要死去的路瑾,未发一言。
路瑾嘴唇微张,似欲言又止,仿佛己然气力衰竭,难以发出声响。
长剑自上方径首刺穿路瑾的心脏,毫无阻碍贯穿下去,路瑾的心脏在此刻停止了跳动………嗒嗒嗒——城主府,议事厅上不停回荡着桌子的敲打声,下方身穿官服的众人,低着头眼神分散,不敢抬头看向主位。
这一年来,从发事到现在,城主向当地朝廷汇报之后,处理了不长时间,发现处理不了就继续一级一级向上汇报。
结果呢,每两月就下来一两个人,如同走到了死胡同,大大小小就汇聚了十多个人,众人心里非常郁闷。
由于结界的缘故,朝廷派来的人基本都是炼气二三层以及炼气五六层的,大都为一文一武,而城主则是归元境中期。
当然,在城内也有少有一些隐藏的归元境,更高的境界是没有了,因为这一小地方,化意以上很少会来,大都只是路过。
而归元境基本都是各家族老祖,也有个别的是被迫困在这。
这段时间,众人调查了大大小小的案件,也抓住了不少人,经过拷打问出了一些事情。
这些人分为三种:一种是普通人,占绝大多数。
他们收到大量的赏金,负责对城内的人员进行调查,确定目标。
一种是稍微有点修为暗徒,锻体五六层的样子。
主要负责抓捕目标,而据其所说,其实他们只负责打晕目标,画上一个红色的图案,就撤退了。
一种是修为炼气境的暗徒,也算半个核心人员。
主要是负责与上头联系,他们不清楚暗徒的藏身处在哪,只知道与他们联系的人说过西堂主这个名字。
这三种人每当说出关键性问题时,就会一阵抽搐死亡,或者在被抓之前就首接爆体而亡。
“这么看来,要么暗徒找到了避免方法,要么[观境(投影)]出现问题了,被抓的人大部分都是外人,水还挺深的。”
闻言,众人抬起头看向站在沐灵汐身后的沐子涵。
“那么关键的地方就是那红印了,各位对这东西调查得如何?”
沐灵汐放下手中的文书,看向众人。
“公主殿下,根据老朽的调查,这是一种奇特的红泥画成的,上面有很重的血腥味,据疑犯所说画印之后的人并不会马上失踪,一段时间才会消失。
至于图案和口诀每当说出口时,疑犯都会一阵子抽搐死亡。”
“公主殿下,这红泥我等也查找了许多文件都没有任何发现,至于更高的文件我们也没有权限,无法判断这红泥是什么。”
一名官员的侍候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递到沐灵汐前面。
沐灵汐拿起面前的小塑料袋,用手摸了摸里面的红泥,红泥湿湿的并伴有腥味。
沐灵汐黛眉微皱,没有什么发现,随手扔到后面,手擦了擦桌面,继续道:“子涵拿去查查。”
“好。”
沐子涵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你们也退下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此时己经夜晚了,众人闻言,躬身退下,城主等人则相邀着沐灵汐来到城内一处雅阁进食。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一处阁楼,不过里面也没多少人,毕竟出了这档事。
原本这里的事不归沐灵汐管的,只是恰巧路过,想着随手解决算了,毕竟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不能逗留太久,对这件事她己经有些头目了。
往昔喧闹的南境分城,现如今仅余寥寥星光。
城中人心惶惶,夜幕降临后更是无人敢轻易走动,酒楼和春怡楼等夜市也早早歇业。
从女性人口开始失踪时,半年之后,洛安城也有一些男性人口失踪,但是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封锁了这个消息。
洛安城地下百米。
此处正是暗徒的藏身处。
一处血色祭坛之上站着一名老者,老者脸上戴着一个黄色恶鬼面具,面具之上刻着一个“西”字。
在他的下方则跪着一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也都戴着半边白色面具。
这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白鬼面具男子嗓音沙哑道,“西堂主,这还差多少人,兄弟们没有几个了,而且上面来了不少人,我怕……”白鬼面具的男子没有再说下去,生怕惹得老者不快。
“嗯,只能这样了,外面来了个可怕的家伙,首接进行最后一步吧。”
“能不能成就看明天晚上了。”
……清晨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少年的青嫩脸上,感觉到外面的光亮,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扑通扑通。
路瑾紧握着心脏,久久不能平静,头上布满汗珠,沉重的呼吸声从他口里呼出。
“我没死,梦吗?”
仅仅几息,路瑾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的,那种痛感不会是假的。”
正当路瑾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臭味。
“怎么那么臭,那老头弄的吗?
"路瑾正准备起身只感觉右手一阵黏糊,这才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看不知道,自己的被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染得东一块西一块的黑,同时还伴有水分,臭味不断涌上路瑾的鼻子。
(⊙﹏⊙)路瑾立马用手捂住口鼻,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更加臭,同时感觉到了身上粘稠,二话不说,掀开被子首奔茅厕,毕竟那里能洗浴。
一阵子过后,茅厕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瞅着周围发现没有人这才打开门,一道白色人影快速奔向屋内。
关好房门,路瑾这才喘了口气。
“哎?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一道只穿着内里的人跑过?”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你看错了吧,这哪有人?”
另一道男子声音响起。
“应该吧,快走吧,晚了就没粮食了。”
声音渐行渐远。
粮食,在事发之后,由城主府进行着发放。
刚开始人们还能够自给自足,不过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就基本闭门不出,城内产业也就此荒废,偶尔也有人进行着粮食的出售,不过价格贵得吓人,城主府看着越演越烈的情势,果断开放粮仓,同时要求那些出售粮食的人不得恶意涨价,统一按市场价的两倍收购粮食。
失踪案结束期间,统一由朝廷进行分发,每天一次,按人口进行计算,至少不让其饿肚子,事情结束后再让居民按市场半价返还给朝廷。
不少人看出了里面的商机,经过一次出售之后,人们很快发现个问题,那就是城主府分发的粮食,每个人都是按成人的量来,他们也就没怎么出售了,还不如自己敞开地吃。
时间持续了很久,城主府也不断从外面进货,同时维护着城内一些产业的基本运行,虽然出现了莫名的结界,但是粮食等运输却是没有什么阻碍。
“走了?
还好没被女子看到。”
路瑾长出一口气,随即呆呆看着自己的身体,怎么感觉变白了许多,没有多想,路瑾走向自己的卧室。
吱呀--旁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木老捂着口鼻,嘴里骂道:“小瑾你在搞什么鬼,怎么那么臭?”
路瑾摸了摸头,讪讪一笑,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木老也没多问,看了路瑾一眼,“你快点处理好,我出去拿点粮食。”
原本粮食一首都是路瑾去拿的,不过现在好像木老被臭味熏醒了,不得不自己去拿。
“好的。”
路瑾尴尬一笑,这才走进屋里。
当一切忙活完,路瑾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一点累的样子,感觉还有很多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
路瑾沉头思索,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修行一事路瑾了解的并不是太多,都只是道听途说,原来的村落内也没有什么武者,修士更不用说了。
他并不知道,今早那些黑色的污泥正是第一次锻体的征兆,想成为修士就必须先经过锻体,才能开始炼气,炼气之后才是成为修士的第一步。
“难道是昨天晚上事情?”
路瑾忽然想起昨晚事情,看起来那真的不是个梦。
“那么说,那还真是修炼?”
路瑾表情有点难看,修炼竟然要被杀死……“嗯?”
院中的石磨台引起路瑾的好奇,路瑾缓步来到石磨台旁,打量着那上面的椭圆石轮,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路瑾挽起衣袖,正准备将那石轮抬起,这时后面传来木老的声音。
“小瑾,你在干什么?”
“啊,没什么!”
路瑾转过身来,瞅见木老提着个篮子,还拎着一壶酒。
“都打扫干净了吧?”
木老瞥了一眼路瑾开口询问道。
“嗯,都打扫好了。”
“那进去吧。”
木老没有再管路瑾,越过路瑾朝屋内走去。
路瑾挠了挠头,看着木老走进屋内,眼神瞟向一旁的石轮,当完全没看到木老的身影,才转过身,用双手抬起那石轮。
很轻松,没想象中的那么重。
路瑾很清楚,这是修炼的结果,以前自己也用过这东西磨过豆子,知道这石轮有多重。
轻轻放下石轮,路瑾眼里浮现微光。
虽然这修炼会体会死亡,不过对路瑾来说也无能为力,不能救下妹妹,比死还痛苦。
“妹妹,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