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栀清浑身上下的红痕无一不在提醒她昨晚的失控和狂欢。就连大腿内侧都是细细密密的红痕。
楚栀清半躺在浴缸里,莹白的手臂支在浴缸边缘撑着脑袋,还在回忆昨晚的事情。
昨晚唯一有可能让她失控的就是那颗新药。
刚思及此,沈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女人清冷的声调带着几分关切,“怎么样?有什么反常现象吗?”
楚栀清秀眉轻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莫名其妙但身体力行从市中心打车跑到半山别墅把傅晏礼睡了算吗?
“嗜睡,没什么把控自己行为的理智。”半天,她才憋出这几句话。
沈瓷那边有片刻沉默,笔和纸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她斟酌着开口询问,“你昨晚做了什么?没办法把控自己到了什么地步?”
楚栀清摸了摸额角,“等晚点我去你家找你。”
磨砂质感的浴室门前,高大的黑色人影来回踱步,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傅晏礼估计一直就在房间里转,听到她接电话坐不住了。
“傅晏礼,你能不能出去!”
傅晏礼一整天就跟粘在她身上了一样,就连她昏睡的时候都守在边上处理文件。
药效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可期间几次转醒,楚栀清都能看见傅晏礼那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忍不住脊背生寒。
楚栀清裹了件睡袍,长及脚踝。
刚打开浴室的门,楚栀清就撞进傅晏礼的怀里。
让他出去,他就躲在浴室门口的转角处。
“栀栀……”
带着些委屈和缱绻。
楚栀清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这有什么我能穿的衣服吗?我有事要出去。”楚栀清说着,走到侧卧,拉开衣柜。
傅晏礼在听到她说要走的瞬间,脸色就黑了个彻底,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沉默地看着她翻着衣柜。
“没有。”
楚栀清没多说什么,拿着手机发消息,半小时后衣服就会送到。
傅晏礼眼见留不住她,再也沉不住气。“楚栀清,你就不准备和我说点什么?”
他是在等她主动开口,不是让她若无其事地离开。
楚栀清的目光再次落在男人身上,V领的羊绒衫,脖子上点点红痕连带着锁骨上的抓痕一点都没遮住。
楚栀清都不敢想他背上是什么样子。
想到她昨晚的痴缠,她下意识阖了阖眼。楚栀清安抚般走到傅晏礼面前,顺了顺他遮住眉眼的细碎短发,开口仍是那句话,“等我忙完,我再来找你。”
傅晏礼抬手圈住她的细腰,细细摩挲,清俊的脸贴着她的腰腹,带着迷恋地蹭了蹭,“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他已经放软了姿态。
楚栀清蹙眉,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傅晏礼的身体僵住,他松开她的腰,转身回了房间。
楚栀清看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
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消多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傅晏礼清晰的听到入户门落了锁的声音。
他躺在床上,抬手用小臂挡住双眼。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会是这样,也没想到楚栀清在理智回笼的瞬间就抽身离去。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感情上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显得尤为寡淡。理智又绝情。
傅晏礼再次给助理林励下了死命令,“今晚十二点之前还查不到楚栀清昨晚干了什么,你自己去领罚。”
林励已经查了一天了,依然半点消息都没有。
所有的情报都显示,楚栀清昨晚七点还在Y国最有名的牛郎店,却在凌晨一点钟出现在半山别墅。
所有航司都没有她的登机记录,他的人脉网也没查到昨晚有从Y国飞回京州的私人航班。
她总不能是从太平洋游回来的。
疯了。
……
沈瓷的车等在半山别墅入口闸门处,这群保镖顽固得很,她再怎么说也不肯让她再靠近别墅一步。
楚栀清徒步从山顶走到山腰,原本就酸疼的腰不堪重负。
楚栀清特地让柜姐给她送了件高领打底衫搭配半身裙,傅晏礼整夜的杰作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刚坐上副驾驶座,沈瓷审视的目光就在上上下下打量她,恨不得把她扒个精光看清楚。
楚栀清敲敲方向盘,示意她赶紧离开。
沈瓷再觉得奇怪,还是把楚栀清的身体健康放在了第一位。
沈瓷的私人医院建在郊区,鲜少有病人会奔波来这,再加上沈瓷的收费奇高,说是医院上下只有楚栀清一个病人毫不夸张。
三个小时,楚栀清几乎是泡在了检查室里。
机械地脱衣服,躺在检查仪器上,再站起身穿上衣服,去下一个检查室。
各色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专业仪器把楚栀清从里到外照了个清清楚楚。
沈瓷没多说什么,手上的瓶盖里有颗白色药片,她把瓶盖递给楚栀清,又给她倒了杯温水,“你应该不想死在产房吧。”
楚栀清没矫情,和着温水咽下了药片。
检查结果全出来还要些时间。
沈瓷干脆坐在她身边,身上还是那身白大褂,手里的圆珠笔摁的啪啪响,“所以你说的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大半夜跑出病房去把傅晏礼睡了?”
被她这么直白地话语戳破,楚栀清面上有些挂不住。琥珀色的狐狸眼瞪了眼沈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意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病房,甚至在手机上打了车去半山别墅。
沈瓷看她这副样子,在电脑上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把电脑屏幕转向楚栀清。
监控记录的楚栀清动作无比熟练,操着监测她生命体征的仪器大力砸向隔离病房的玻璃窗。
医院的保安寻声而来,一个警卫队愣是没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目标无比清晰向着半山别墅方向去了。
沈瓷显然很早就看过这段监控录像了,半晌她才开口,“看看,比年猪都难摁。我高价请得保安,个个都是精壮年,练散打的都按不住你?”
沈瓷的埋怨被大量检查结果打断。
检查结果出来了,沈瓷打印了一堆检查单子。
她仔仔细细一项一项指标看过去,把不正常的项目都标出来。
半晌,她眉头紧锁,咬着圆珠笔,“目前来看,你的体征还算平稳。”
“平稳的恶化。”
楚栀清被她的断句气得一口气堵在喉间。
沈瓷却不以为然的笑笑,“事实证明,新药确实有效,至少遏制住了你体内细胞莫名其妙的暴毙。”
楚栀清原本在Y国管理楚氏的分公司,直到检查报告显示她体内的细胞群大面积坏死,毫无征兆且毫无缘由,楚家才勒令她尽快回国。
“那为什么说还有恶化。”
沈瓷抬眸瞥了眼楚栀清,没说什么,那表情像是在说:你自己没点数?
楚栀清在检查报告单上签上名字和日期,红唇轻启,“这药,要吃多久?”
“看你的情况,”沈瓷说着摁住楚栀清的大腿,阻止她离开的动作,“接下去一周,你都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医院里。我会叫你哥给你配备保镖,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易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