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家养的两条狗罢了
姜鸢抹着泪，微微眯着凤眸，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衣着华贵，满头珠翠，气势凛然，害她妹妹惨死的元凶之一。
强压下而来心头怒意，姜鸢微微抽泣着开口，“婆母也不认儿媳了吗？”
汪锦澜不似沈琮那般，忌惮是非和流言。
倒是不慌，盯着姜鸢，眸光犀利，“是不是我家长媳，还有待定论。”
“来人，将这位姑娘先请进府里。”
话音才落，两个嬷嬷便来请她。
姜鸢也不反驳，从宋音变成姜鸢，这侯府，她是一定要进的。
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见她进了大门，汪锦澜也瞬间变了脸，像是请君入瓮般的扬起得意，朝身旁管家挥了挥手。
“去，请族亲过来见证。”
“敢冒充生事，我要当堂拆穿她，要她好看。”
日渐黄昏，白日里的骚乱己经渐渐平息。
侯府祠堂议事厅里，族中几位族亲坐在一侧，沈琮和汪锦澜坐在主位。
如同开封府审判堂一样，将姜鸢围在正堂中间。
“我们侯府高门显贵，不能仗着你和姜鸢长相相似，便说是我家长媳。”
汪锦澜不紧不慢，沈琮气定神闲，周围的族亲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下葬多日的人会活着回来，没有人会轻易相信。
尤其是汪锦澜和沈琮，不管是不是他们动手害死妹妹阿鸢，至少他们一定亲眼见过阿鸢的死状。
那样凄惨，除非真的有鬼，否则怎会相信。
姜鸢暗暗腹诽，脸上挂着几分委屈，低声开口。
“两年前，我嫁入侯府时，是三弟沈渊，代兄迎亲。”
“新婚当晚，夫君与吏部的小郎君喝多了，起了龃龉，大闹了一场。”
说着，姜鸢微微抬眸，看着汪锦澜，眼底浅浅拢起几分挑衅之意。
“三个月前，妾室吴小娘怀孕，但因救济娘家，被婆母责罚滑胎，后跳了井……”“就连吴小娘的陪嫁丫头也溺毙在了荷花池……”“你闭嘴。”
似是戳到了汪锦澜痛处，一声厉喝，眼神骤然凌厉。
听着姜鸢这番话，族亲倒是有些信了。
他们没亲眼看到姜鸢的死状，还真的以为是弄错了。
“会不会是大夫误诊了，我瞧这女子和姜鸢倒是长得一模一样。”
“二叔，这哪里一样了，姜鸢何时这般强硬，口齿伶俐过。”
汪锦澜反驳，转眸看向姜鸢，“这些事，你打听打听便知道了，算不得什么证明。”
“那婆母如何证明我不是姜鸢呢？”
姜鸢的话音刚落，沈琮便突然传来一声高喝，“你要证明是吗？
来人……”“去将姜鸢的尸体挖出来。”
“再将陈大夫，和负责入殓的周婆子叫来。”
一个是负责断她身故的大夫，一个是负责入殓的婆子。
这是打算，证明姜鸢己死，吓退她吗？
不多时，两人便被带了过来，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像是见了鬼一样。
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汗珠滚滚。
尤其是陈大夫，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
“回主君，当时大奶奶……急病攻心，脉息尽无，不可能还活着。”
沈琮见状，转眼看向周婆子，“你负责入殓，你说……”“回主君，大奶奶……死了的。”
“给大奶奶穿衣裳的时候，身子都硬了，她……她一定不是大奶奶。”
哼，说的倒是像真的一样，不过是沈家养家的两条狗罢了。
否则怎么会将受尽折磨，遍体鳞伤的妹妹，说成是急病攻心。
倒是沈琮，像是有了底气似的，看向姜鸢的眼神都比之前凌厉了几分。
“你还有什么话说……是不是非要看到我长媳的尸体才能罢休。”
“来人……将她拿下……”沈琮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冲了过来。
“慢着。”
姜鸢一声呵斥，眼底突然泛起寒光，硬生生将面前两人逼退。
转而看向一旁的陈大夫，语气幽幽，“陈大夫……你只检查了脉搏和心跳吧。”
“身为名医，你可知道，人失去脉息超过半刻，才能被判定为身亡。”
“你可有再次查验？”
陈大夫瞳孔微微扩张，抬眸看向沈琮，惶惶无措的摇头，“没，没有，可……”话没说完，姜鸢便脱口打断，“从棺材里出来，我便穿着这身素衣，嬷嬷你……确定给我换衣裳了吗？”
“老奴……老奴……”周婆子张了张口，突然被噎住。
见周婆子吞吐，姜鸢从容打断，“父亲，婆母，诸位族亲叔伯。”
“这两人，一个是庸医误诊，一个敷衍偷懒，所以才导致儿媳被困棺材。”
“幸得附近村民路过，听到了儿媳的呼救，这才将我救了出来。”
“父亲若是不信，等去坟地的人回来，自然清楚。”
“我虽是商贾之女，可也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明媒正娶。”
“婆母，父亲……若是不想认我了，何必如此刁难……”说着，姜鸢便低声哭了起来，抹着泪哽咽着，“大爷要娶公主，儿媳自己跟陛下去说，和离了便是……”“你……”沈琮突然噎住，可汪锦澜却传来一声冷笑，啪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还真是刁钻伶俐，能装会演，他们不了你是假的，有人可以证明。”
说着，便朝身旁示意，身旁的嬷嬷立刻转身而去。
“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
“我们侯府有个小丫头，叫竹清，是姜鸢的陪嫁，自小跟着她。”
“天底下，没人比她更了解我家长媳。”
“是真是假，逃不过她的眼睛。”
陪嫁丫鬟？
还真是打蛇打七寸呢！
这样的指认，怕是早就都安排好了，无论真假，恐怕都会将她指成假的。
叫竹清的丫头，瘦小，胆怯，被嬷嬷带进来之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见过主君，夫人……”汪锦澜朝跪在地上的竹清挥了挥手示意，“去，去看看，那是不是你们家姑娘。”
姜鸢死死盯着这小丫头，见她起身缓步靠近，脸上的神情不由的渐渐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