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寨门放他们进去,站岗的寨民吹了个哨子,上面望台的人就知道他们进来了。
顾昀易带头骑马飞驰,踏踏的马蹄声惊起树林里一片飞鸟。
四周各种高大奇形怪状的岩石和在升起的太阳下泛着油光的绿叶树飞速掠过,有的石头上长着参天大树,坠着一串串红果果,树根包着岩石向下扎进红壤里。
望台是黑石头寨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男男女女穿着干净的衣服等着如期而至的顾昀易。
索玛的爷爷是大毕摩,上山取火是大事,所以今天迎客的任务放在了黑石头寨威望第二的阿不沙爷爷身上。
马蹄声越来越近,阿不沙爷爷沟壑纵横面色黝黑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粗糙已经长上老人斑的手掌拿起牛角号角吹响。
顾昀易还有百米就勒停马儿,前蹄扬起,顿时尘土飞扬。
站定后翻身下马走过去礼貌尊重的叫了一声阿不沙爷爷,阿不沙点点头。
手里准备好的松枝沾着米酒点洒在他们周身,又点在手心,预示着驱邪消灾。
纪检虽然对于顾昀易求娶索玛表示不理解,对于没见过面的索玛也没什么好感,也听不懂他们的彝话,但是他的教养让他站定接受着他们习俗的洗礼。
接下来就是跨火盆,预示着远离不祥,兴旺蓬勃的美好意愿。
索玛站在望台看向他们这边,她长长的睫毛卷翘,一双天然的柳叶眉弯在高高的眉骨上,高挺的鼻梁;
这是一张透着异域风情的脸,只是她不是伊犁美人,是这西南最大的彝寨黑石头寨最受人敬仰的大毕摩的孙女。
这张浓颜的脸她不说话的时候透着不好接近的气息,笑起来却是十足的娇气。
阿不沙爷爷的孙子阿不思站在索玛身后。
“果然我们索玛妹妹不是池中之物,有这样一点不差我们彝族男儿的男子做夫婿,我爷爷都说了这等人物可谓是人中龙凤呢。”
索玛抬起一只手挡住太阳的刺眼,手上的银镯子光泽鲜亮。
黑石头寨几乎与世隔绝百年,而且这整个西南地区就是古人口中的蛮夷之地,他们鲜有人出西南这一片地界,直到受伤逃亡到此的顾昀易打破了一直以来的静谧。
他们少有与外族人通婚的,向外多是与西边的蓑衣山彝族,西北的长湖和石林彝族;
传统的爷爷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大抵是两个原因。
爷爷是世代承袭的大毕摩,他精通彝族历史,遍阅经书,是寨子里最有文化的人;
他又是一个医者,平日里族人有什么头疼脑热找他治疗;
他有着寨子里最大的威望和最高的敬仰,寨民发生了械斗,矛盾都由他出面调节;
他有着无上神力,能够祈求神灵预知未来,评吉凶祸福。
这件事就和他的占卜结果有关,那天晚上屋里的煤油闪烁,爷爷看着卦象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直到天光破晓。
再一个原因,就是顾昀易太过于出众,有了他的对比,其他那些来说媒的爷爷就有了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