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小夏的修正液刷头悬在数学草稿纸上方，倒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当她习惯性往左挪动时，校服袖口擦过课桌中央的三八线——那道用银色修正液画的粗线突然发出蜂鸣，迸出细碎的红色电火花。
"又越界了？
"列车长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抬头，看见林小夏触电般缩回手，笔袋里的CD盒"啪嗒"坠地。
阳光穿过CD盒的半透明外壳，在地面投出一个歪斜的光斑，像极了盒盖上她偷偷画的列车长侧脸。
这是本月第三次电击事件。
林小夏弯腰捡CD盒时，列车长瞥见她校服领口的暗红色血渍。
但当他想问时，她已经把CD盒塞进书包，盒盖上的修正液涂鸦——一个歪戴棒球帽的男孩——在阳光里晃了晃。
"这次是你那边的线画歪了。
"林小夏晃了晃修正液瓶，刷头故意蹭在列车长的草稿纸上。
薄荷味的液体在纸上的字迹上晕开，像一片淡蓝的云。
班主任没收CD盒时，林小夏正在抄写《童话》歌词。
列车长看见她在"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后面画了个小火车，车轮压着"1999.6.7"的日期。
当CD盒被放进办公室抽屉时，半张歌词页滑落在地，背面隐约有"如果我消失了..."的字迹。
放学后的走廊空无一人。
列车长蹲在777号储物柜前，发现锁孔里插着半截修正液刷头。
他试着转动刷头，柜门"咔嗒"打开的瞬间，《童话》前奏的电流杂音从黑暗中渗出，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CD盒静静躺在储物柜最深处，盒盖内侧用修正液写着："老地方见，带着数学公式和勇气。
"列车长指尖触碰盒盖时，突然闪过1999年6月7日的考场画面——林小夏趴在课桌上，鲜血染红了答题卡。
他猛地关上柜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夕阳的余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将777号储物柜的金属号码牌照得发亮。
列车长低头看向手中的CD盒，发现盒盖上的涂鸦男孩耳后多了颗泪痣——与他自己耳后的痣位置分毫不差。
"原来你早就知道。
"他轻声呢喃，CD盒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