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承希的唇碾上我锁骨处的樱花胎记时,神经传感仪爆出刺目火花。
全息屏上我们的脑电波正疯狂共振,像两株绞杀藤在数据深渊里抵死缠绵。
“苏小姐的咖啡里掺了什么?”三个月前他捏碎我腕骨逼问,
却不知那杯危地马拉混着我的血——是他亲手植入我脊椎的定位芯片在灼烧。
许芊芊的蓝钻耳钉还在通风管闪烁,而我们的记忆早被篡改过十七次。
此刻他沾着咖啡渍的指尖正解开我白大褂第三颗纽扣,警报声与心跳声在唇齿间混淆。
我知道这杯加了β-苯乙胺的拿铁会要命,但科技新贵永远不会发现,
他亲手编写的诊疗协议第七十二条,正是我为他预设的殉情程序。
1暮春的雨丝缠着霓虹光影,在玻璃幕墙上蜿蜒出水晶珠帘。
苏晚蹲在储物柜前清点咖啡豆库存,发尾扫过脖颈时带起细密的痒,
像极了昨夜梦里那个未完成的拥抱。“叮——”风铃撞碎雨声。
“欢迎光...…”她匆忙起身,白色骨瓷杯从操作台边缘坠落。
深褐液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浇在来人的高定西装上。空气凝固了三秒。
苏晚盯着那片正在蚕食银灰面料的污渍,视线顺着湿透的衬衫领口往上爬。
男人喉结处的咖啡渍正沿着凌厉的下颌线蔓延,在唇峰处凝成琥珀色的光。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低沉的声线裹着冰碴。“实在抱歉!”她抓起抹布就要擦拭,
却在触及对方胸膛时僵住。掌心下传来异常剧烈的心跳,混合着雪松与冷铁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头瞬间,正撞进一双幽潭般的眼睛。顾承希皱眉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姑娘。
她耳尖泛着可疑的红,碎发黏在沁汗的鼻尖,围裙口袋里探出半截素描本,边角卷起毛边。
最刺眼的是她手腕内侧那道淡粉色疤痕,像月牙搁浅在瓷白的沙滩。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这种神经性疼痛就像附骨之疽。
此刻本该加剧的痛楚却在咖啡香中奇迹般消退,仿佛有双温暖的手正在抚平他脑中的荆棘。
“顾总!”助理程诺举着伞冲进来,“董事会那边..……”“取消。
”顾承希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你跟我走。”雨幕中的黑色迈巴赫像头蛰伏的兽。
苏晚被塞进后座时,瞥见仪表盘闪着幽蓝的光。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中控屏,
车载香氛系统立刻溢出熟悉的咖啡醇香。“从今天起,你负责我的私人咖啡供应。
”他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中滑动,“月薪是你现在的十倍。”“您可能误会了。
”苏晚攥紧安全带,“我只是个咖啡师..……”“二十倍。”“不是钱的问题!
”她声音陡然拔高,指甲掐进那道旧疤,“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顾承希倾身逼近,
鼻尖几乎蹭到她颤抖的睫毛。后颈传来细微的刺痛——果然,只要靠近这个女孩,
纠缠他三年的头痛就会减轻。当她身上那股混合着焦糖与鸢尾花的气息萦绕鼻尖时,
他甚至能短暂忘记那场大雨中支离破碎的记忆。“那就换个理由。”他按下车窗,
雨丝卷着梧桐絮扑进来,“下周一早九点,云顶大厦66层。”袖扣划过她泛白的指节,
“你父亲的赌债,我可以处理。”苏晚瞳孔骤缩。车身溅起的水花打湿裙摆时,
后视镜里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像株被暴雨打折的矢车菊。2云顶大厦66层的电梯门开启时,
苏晚被浓重的焚香气息呛得后退半步。整层楼被打通成环形空间,
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的星云图,蓝紫色光晕流转在冷灰色金属墙面上。
她低头看了眼帆布鞋上沾着的咖啡渣,突然听见极轻的齿轮转动声。“苏小姐,请走这边。
”机械臂从天花板垂落,托盘上放着纯白绸缎拖鞋。当她踩上地毯的刹那,
隐藏在墙体内的感应器突然亮起,无数道红外线扫过她的身体。“体温36.7℃,
血压110/75,皮质醇水平超标32%。”顾承希的声音从穹顶传来,
“看来你昨晚没睡好。”落地窗前的雾化玻璃渐次透明,
露出男人裹在黑色丝质睡袍里的身影。他面前的电子沙盘正跳动着全球咖啡期货数据,
蓝光映得眼尾那颗泪痣妖异非常。苏晚按住被风吹乱的发髻:“顾先生,
我……”“脱掉外套。”他忽然转身,手中激光笔指向她米色针织衫的第三颗纽扣,
“羊毛纤维会干扰香氛分子结构。”见女孩僵在原地,他轻啧一声按下控制键。
恒温系统突然升高三度,苏晚只觉得后颈渗出薄汗,不得不解开衣扣。
顾承希的瞳孔微微收缩。随着浅杏色真丝衬衫显现,
女孩锁骨处那枚樱花状胎记刺入眼帘——与记忆中那个暴雨夜的画面完美重合。
神经突触突然传来尖锐刺痛,他踉跄扶住悬浮椅背,指节泛白。“您又头疼了?
”苏晚下意识上前半步,围裙口袋里的研磨器发出脆响。
这是她今晨特意准备的危地马拉瑰夏,混入微量肉豆蔻粉可以舒缓神经。“别动。
”顾承希不知何时逼近眼前,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用了橙花精油?
”修长手指掠过她发梢,在触到那缕微卷的碎发时突然收拢,“谁允许你擅自调配配方?
”苏晚被扯得生疼,却倔强仰起脸:“您怎么知道我在洗发水里加了橙花?
”“三年前我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参与过神经嗅觉项目。”他松开手,
指尖残留着发丝缠绕的触感,“人体在焦虑时会分泌壬烯醛,
而橙花中的芳樟醇恰好……”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女孩迅速藏起渗血的手掌——方才挣扎时,旧伤疤又被指甲掐破了。
智能医疗箱从地底升起。顾承希扯过抗菌纱布,却在触及她手腕时怔住。
月牙形疤痕下藏着更浅淡的痕迹,像是某种化学符号。记忆深处传来冰面碎裂的声响,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雨夜再次浮现:急救车刺目的顶灯,担架上垂落的染血校徽,
还有掌心怎么也捂不热的……“顾先生?”苏晚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她正盯着他锁骨处的银质吊坠,那是枚残缺的六芒星,
“我们是不是……”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全息屏弹出紧急通知,
身着香槟色高定套装的许芊芊正站在电梯里补妆。顾承希眼神骤冷,突然将苏晚推进暗室。
单向玻璃外,许芊芊的高跟鞋声像把精致的匕首,一寸寸划开寂静。
“承希哥果然在研发新产品呢。”她抚摸着实验台上的咖啡杯,
鲜红甲油在杯沿留下暧昧印记,“听说你找了个民间咖啡师?”镶钻手机滑到男人面前,
屏幕上是苏父在赌场狂笑的照片,“这种人的女儿,配碰你的咖啡机么?”暗室里,
苏晚死死咬住嘴唇。父亲酗酒的面容与童年时摔碎的存钱罐重叠,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突然,温热的掌心捂住她双眼,顾承希的气息笼罩下来:“别听。”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泡的咖啡...有妈妈的味道。”3落地窗外悬着一轮冷月,
智能调光系统将室内光线调成暖金色。苏晚望着操作台上十二只水晶醒酒器,
深褐色液体在容器中折射出琥珀光晕。这些装着不同年份咖啡原液的器皿,
此刻正通过虹吸管与中央的神经传感头盔相连。
“把2018年埃塞俄比亚日晒豆注入三号端口。”顾承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石墨灰立领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烧伤疤痕。
苏晚握紧恒温壶的手柄。当滚烫的咖啡液接触空气的刹那,奇异的紫罗兰香气突然炸开。
她太阳穴突地一跳,恍惚看见六岁那年暴雨中的便利店——穿着湿校服的少年蜷缩在货架后,
掌心的六芒星吊坠正在渗血。“发什么呆?”金属镊子突然夹住她耳垂,
“第三次实验失败的话……”顾承希的气息拂过她后颈,
“你父亲的债主应该快到缅甸边境了。”苏晚猛然转身,咖啡液泼在男人胸口。
感应器立刻报警,天花板降下透明隔离罩。在氧气被抽离的密闭空间里,
她清晰看到对方锁骨处的吊坠在发烫,那枚残缺的六芒星边缘泛起靛蓝色微光。
“你也有这个印记!”她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锁骨下方樱花胎记正在灼烧。
两处伤痕突然产生共鸣,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一段加密视频:暴雨中的十字路口,
少女将吊坠塞进少年染血的手心,
卡车远光灯刺破雨幕...顾承希突然掐住她脖子按在墙上,
眼底翻涌着猩红血丝:“你究竟是谁?”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后颈浮现出电子纹路,
“三年前记忆清除手术的残留数据里……为什么会有你的生物信息?
”苏晚在窒息中摸到操作台暗格。当冰凉的咖啡原液泼在男人后背时,
神经传感头盔突然过载爆出火花。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斜切而入,
将他们的影子钉在写满算式的白板上。
“承希哥该吃药了哦~”许芊芊甜腻的嗓音从通话器传来。隔离罩应声开启,
她举着针剂倚在门边,香水味熏得苏晚头晕——是β-苯乙胺混合着苦杏仁的味道。
顾承希踉跄着后退,瞳孔开始不规则缩放。苏晚突然扯断颈间红绳,
将挂着半枚六芒星的吊坠拍在控制台。全息屏疯狂滚动起代码,安全门重重落下,
将许芊芊的尖叫隔绝在外。“这是我们七年前的约定。”她将额头贴上男人滚烫的眉心,
“你说等集齐吊坠里的记忆芯片,就带我去看挪威的午夜太阳……”记忆如潮水倒灌。
顾承希看见穿着校服的苏晚蹲在实验楼后门,正往他饭盒里塞自己做的樱花羊羹。
那年她父亲还没染上赌瘾,他母亲也尚未将神经编码技术植入他的枕骨。月光偏移了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