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然浮生第2章 恶寒在线免费阅读

悯然浮生 悯然于世 2025-03-15 05:3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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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公园里。姐姐抱着我头,疲软的坐在了破旧的长椅上。昏黄的路灯似乎有些破损,忽闪不定,夜的深沉让此处无一人。微微的睁开眼,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姐姐呼吸的十分沉重。看到我醒来了,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

“醒来了?”

“我们这是在哪?”我刚发出声音,只觉得嗓子干燥无比,仿佛是有火在灼烧。久违的痛感也逐渐袭来。全身发麻,无力。脑袋更是一阵一阵的痛。

“你先别动。”姐姐抚摸着我的脸,别把伤口弄裂开了。她的眼底闪着一点悲伤,“怪姐姐,姐姐没能保护好你。”

“姐姐别哭。”我如同孩童一样,依偎在姐姐怀里。姐姐的手很冰,她越是抱歉,我越是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让本来如此优秀的姐姐一起承担我的错误。伤感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想让弟弟看到自己的脆弱,又或是她已经是弟弟的精神支柱了,也装作坚强起来。

“没事。时间不早了。先去医院。”姐姐本来是想背我,但被我拒绝了。最后她搀着我一瘸一拐走过了破败不堪的废墟,零星灯火的惨白住宅,无比漆黑的巷口。中途见到的几个路人,他们黯淡无光的眼神仅仅只瞟了我们一眼,便嫌恶的快步离开了,似乎光是靠近我们就已经带来了霉运,但我知道他们只是针对我而已,如果姐姐没有我,想必能过得无比美好吧。寒风肆虐,每一次的吹拂,都让我瑟瑟发抖。但我和姐姐一直紧握着双手。彼此的心脏紧靠在一起。多么寒冷的夜晚也就无所谓了。

“快了,就快到了。”姐姐温柔的说道。 或许是寒夜的迷雾,医院的霓虹灯直到靠近才透出雾霾让人看清。已经肮脏磨损的鞋踩在光洁亮丽的地砖上,发出十分难听的摩擦声。迎着难闻的消毒水的气味,姐姐带我来到了挂号处。

里面的中年女人十分倦怠的一只手撑着桌子,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

“那个,我弟弟受伤了。”其实,这是姐姐第一次挂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仍然担当了她的责任。

“啊?”那个女人随意看了我们一眼,嫌弃的皱着眉,“医院已经下班了。”

“那阿姨为什么还在这儿?而且不是应该8:00才下班,现在还没有……”随着那个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姐姐,姐姐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切,10块钱挂号费。”她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不屑与轻蔑。

听到这,姐姐抿了抿唇。“我……我没有带钱……但我弟弟他伤的很重,能不能先让医生看一看,之后我肯定……”“砰!”

声音回荡在硕大而空旷的医院里,那个女人,狠狠拍了一下柜台桌面,打断了姐姐说话。原本看我们的眼神就很不屑,现在仿佛就像在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们这种恶心的东西?”

“没钱滚蛋!本来工作就累的要死,还要和你们这种**的小孩讲这么多废话。”

姐姐抓我的手紧了紧,我皱起了眉毛。感到了深深的恶意。似乎还是想为我争取一下,姐姐咽了咽口水本来还想说什么,我担心姐姐再受到伤害,拽了一下姐姐的衣角。

“怎么了?”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没事了,走吧。”将近过了十几秒,我听到了一声温柔的叹息,姐姐抚摸着我的脸。我这才发现姐姐的手和衣服上面全沾染上了我身上的血污,顿时产生了深深的罪恶感。“走,我们回家。”

真正到家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我只觉得懵懵懂懂,双腿酸到发肿。但姐姐却什么也没说,还一直让我依靠她。她用钥匙打开家门后,在惨白的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酒瓶,与杂乱不堪的衣物和家具,那种恶心的臭味使我皱起眉毛。

在父母离异之前,我们的生活还没那么糟。但自从他们离婚后,谁也不肯抚养我们。法院最终把我们判给了爸爸,但自那之后,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爸爸了,他酗酒抽烟,经常打我们。可能因为我是男孩子,所以心情不好或喝酒时对我的针对性殴打显得愈发严重,对姐姐还要稍微好一点,我的意思是,打的次数和力气相对于我来说更小一点。有些时候我睡得好好的,拳头不知为何就落到了自己脸上,在不知多少次的夜晚,我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很多时候姐姐会护着我,他便连她一起打。他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残暴的阴影,像一面巨墙挡在了阳光处。而说实话,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很少能真正的去学习。每当我放松下来,有时便会想起他揪着姐姐头发以及用脚踹我胸膛的画面,我甚至还记起那破碎的酒瓶砸向我头时,我的恐惧。

一进入家门我们就没有说话,姐姐悄悄对我说先回房间去。家里十分的黑暗,我们很少也不敢开灯。摸索过的酒瓶与烟蒂,踩着垃圾与塑料,就在快要到房间的时候,一个声音让我血液回流,感到一阵恶寒。

“你们,干什么。”

我们同时转过头去,那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迈着步伐向我们走来。我浑身汗毛直立,想起了无数次被他给支配的日子。一边走他一边说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隐约可以看到他手上的皮带在月光下的反光,每一步就像踩在了我的心坎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由于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太清,我不知道姐姐当时的表情可能是惊慌也可能是决然吧。她说:“把门锁上。”便一下把我推进房间,直接关上了门。独留她在外面。

我稍微愣一下,身体从那种紧张感中松弛下来。旋即便反应过来,转身拍着房间的门,试图打开却发现已经被姐姐堵住了。我依稀还能听到爸爸即将过来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姐姐最后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仿佛是强忍着一样,似乎要鼓励我,但语气又不容否定“锁门!”

后来,后来啊……我仍然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锁上了门之后,我蜷缩在门后。听着外面不断打砸的声音,以及鞭子抽在人身上的那种闷响,偶尔会“咚”的一下,似乎是姐姐的身体砸到了门上。这整个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一整夜?我完全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全程姐姐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轻微的***。我捂着耳朵泪流满面……

良久,渐渐没了声音。我无声的打开门,在我面前的姐姐,披头散发,或者说头发已经散了一地,不知道是扯掉的还是撕掉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孔。我不敢直视姐姐,因为我怕我看到她时,看到她那美丽的脸庞因我而受损时。我会发疯的。

直到凌晨我才看清她那全身淤青的身体,好像在白色瓷娃娃上面砸的无数个裂缝。她甚至笑着对我说“现在我们俩都一样了呢。”那天,我还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也要穿着密不透风的高领衣服,从来***短袖……

恶寒重新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