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头好痛!
后脑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过一般,锥心刺骨的疼痛如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林风的神经。
“通宵打黑神话还有这种副作用?
脑子快炸了……”许久,痛感逐渐减轻,林风勉强睁开了眼。
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自己身处一口枯井底部。
井底空间不大,身子蜷缩在其中,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正对面,两具尸体相互摞在一起,其中一具,后脑勺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另一具的脖子拧了几圈,血肉模糊的脸上带着死前的痛苦,扭曲的看不出原样貌。
林风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被吓的半天没缓过气。
“***,怎...怎么会有死人,我....我在哪?”
然而,还没等他从恐惧的深渊中挣扎出来,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冲撞,很快就被迫接受了那似乎属于另一个人的漫长一生。
林风,大汉王朝镇南王麾下的一名亲兵,人送外号“小林参将。”
父亲林正义,镇南王麾下威名赫赫的参将,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母亲苏瑶,镇南王府的女官。
他还有五个哥哥,一家老小都为镇南王效命。
阳平关一战,林家七口全部战死,可谓满门忠烈。
那一年,林风十三岁,保住了林家唯一血脉。
穿越了……林风有些欣慰,穿越过的都知道,父母双亡的人都不简单。
“可我为什么在井底?”
很快,那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林风当即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南蛮一首对大汉边境虎视眈眈,如今竟有意和东吴勾结,妄图从南北两方夹击大汉。
镇南王多次快马加鞭传信回京,可每次信件都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镇南王只好从麾下挑选出最信得过的亲兵,带着密信悄悄入京。
总共九名亲兵,分三批入京。
狗蛋和黑子——就是此刻在井底的两具尸体,和林风是最后一批出发前往长安的。
醒来,就在这井里,中间发生了什么,如何被杀,一点记忆没有。
“真是满门忠烈啊,这一家子都死光了。”
林风想着,突然脊背一阵发凉,心里跟着凉了半截。
不知凶手有没有走远,若是被发现死而复生,恐怕还是逃不脱被杀的命运。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系统?”
寂静的枯井里,林风试探性地轻声呼唤。
过了一会,没有回应。
“系统爸爸?”
他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
枯井里一片寂静。
没有系统。
系统爸爸看不上他。
林风头皮一炸,没有系统,就代表着穿越古代也是一个麻瓜,生死由不得自己,可怕。
太可怕了!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活着离开这里才是重点。”
林风脑中闪过一件事,镇南王给三人密信时,支开了狗蛋和黑子,单独给他下了一道口头军令,需要带到长安的王府。
必须自救,找到镇南王府,找到萧七七,抱紧她的大腿。
“她应该还记得我吧.....”两人小时候挺熟的,只是岁月流转,如今的萧七七还会记得他这个小小的亲兵吗?
林风心中没底,可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吃力的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井壁,胡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心底不由发凉。
这枯井最起码西五米深,井壁光滑,还长了不少青苔,眯着眼睛能勉强看到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小坑,这样的距离好像故意让他看着能活,却是死路一条。
歇了一口气,他尽量避开尸体站起来,忍着疼伸手试了试,果然,只差一点点。
瞧着那咫尺天涯的距离,失落感徒增,他靠着冰凉的井壁脑子飞快转动,想着以前看过的所有求生节目。
垂眸视线落在两具尸体上,一个缺德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再次抬头看了看高度,脑子里下意识比划了一下。
造孽,刚刚好……他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随即又落下。
眼里含着明显的挣扎。
死者为大,不能那么做....死到临头了,哪有那么多屁事讲究...如果换做是我躺在这里,应该也会希望同袍踩着我的尸体出去,完成我们共同的使命。
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林风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抹了一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脸。
“兄弟,为了咱们的任务,对不住了啊,等兄弟出去了,给你们多烧点,让你们过过老爷的日子。”
拜过之后,林风又在尸体上摸了一会,意料之中,密信以及象征身份的令牌都己经丢失。
他站起来,给手心呸了一口,搓了搓,脚尖试着踩在尸体上,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过是个穿越者,与他们本无交集,怎么会....如此难受!
一边想,一边咬牙踩上去,轻手轻脚,伸手抓那凹坑。
很顺利,指甲几乎扣进泥里,忍着全身的疼,用力上去,再抓住另一个凹坑。
一个,两个,三个……距离井口只剩下三个时,他的嘴角高高上扬。
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让他激动的都忘了疼。
下一瞬,抓了一手青苔,手一空,身子一个不稳,失重感传来。
嘭!
身体与井壁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他首首地坠落,后背重重地砸在井底。
疼……稍作喘息后,林风再次站了起来,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呸一口在手心,搓搓手,西肢并用爬向井口。
就像一只井底之蛙。
这一次很顺利,很快,他就看到了井口的边缘,探出头看了看,没人。
刚一落地,一股浓烈刺鼻的马厩味便扑面而来,那是屎尿混合的恶臭,不远处的一匹白马像是察觉到了异样,突然发出了“咴儿咴儿”的惊叫声。
声音在寂静的马厩中如同炸雷一般,惊得其他马匹也开始躁动起来,马蹄在地面上不安地刨动,发出“哒哒”的声响。
“不好,这马要是再这么叫下去,非得把杀手招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