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工具箱时，老白突然伸手扶住即将倾倒的汞齐试剂瓶。

"新墨西哥大学的高材生都学不会看路？"他的拇指在玻璃瓶身留下油渍指纹，

正好盖住盖尔贴在瓶口的姓名标签。"怀特先生，

我研究过您那篇关于手性催化的论文......"盖尔的声音卡在喉间，

老白正用移液枪尖端挑起他衬衫领口的咖啡渍。监控器红光扫过男人眼角的皱纹，

那里凝固着某种比液氮更冷的东西。"在这里只有海森堡。

"老白将空咖啡杯倒扣在盖尔的实验记录本上。"还有，别用烘手机加热乙醚，

除非你想让炸鸡叔欣赏你的人体烟花秀。"1."你篡改了斯托克迈尔方程。

"老白的手指划过盖尔笔记上的墨迹，指甲缝里的苯胺染料在纸面拖出淡蓝尾迹。

盖尔闻到他袖口飘出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检测试纸特有的气息。通风橱的蓝光中，

盖尔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老白的护目镜上扭曲变形。

"我在优化苯乙酸的转化率......"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用非对称催化......"老白突然抓起恒温水浴槽里的温度探头，

金属尖端抵住盖尔突突跳动的颈动脉。"真正的化学在血管里流动，小子。

"他的呼吸喷在盖尔颤抖的睫毛上。"就像现在，你的肾上腺素正在降解你引以为傲的理性。

"2.炸鸡叔的轮椅碾过地面积水时，盖尔正盯着老白后颈的汗珠。

那些晶莹的盐粒沿着烧伤疤痕的沟壑蜿蜒，最终消失在防护服领口的银色拉链里。"解释。

"轮椅扶手上的翡翠扳指敲击防弹玻璃，盖尔数着第八声回响时，警报器突然嘶吼起来。

老白转身的瞬间，他看见男人用膝盖顶开了紧急泄压阀的保险栓。

"他在催化床偷加了铑催化剂！"盖尔脱口而出。话音未落，

老白的液氮喷枪已经抵住他的喉结，枪管上的冰霜正顺着锁骨往下爬。

炸鸡叔的笑声像砂纸打磨着寂静："我的孩子们，你们该学会分享玩具了。

"3.热水淋在盖尔背上时，他突然想起老白搅拌反应液的姿势——左手逆时针画圆，

右手却在实验台下比划着直角坐标系。更衣镜上的水雾显出一串数字：75.3℃，

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死亡温度。"你的咖啡。"老白的声音从淋浴间外传来，

盖尔僵在原地。磨砂玻璃上贴着一份质谱分析报告，

某个峰值的阴影部分被咖啡渍晕染成眼睛形状。当他颤抖着端起马克杯，

发现杯底沉着几粒未溶解的白色晶体。老白的声音穿透蒸汽："尝尝看，

这才是真正的对映体分离技术。

"4.维克多用解剖刀削苹果的动作让盖尔想起老白处理锂铝氢的精准。

"教授问你要答案呢。"刀尖挑起的果皮连成长长的螺旋，在通风口的气流中跳起华尔兹。

老白靠在质谱仪上擦拭护目镜，这个角度能让监控器拍到他抽搐的嘴角："需要我提醒吗？

响还原胺化的立体选择性......"他突然抓起盖尔的左手按在核磁共振仪的扫描舱上。

"就像现在，你的掌纹正在暴露所有谎言。"当炸鸡叔的轮椅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嘶鸣。

盖尔终于看清老白用咖啡渍在报告上画的符号——那是个被划掉的铑元素标志，

旁边写着小粉的名字。5.盖尔的指尖擦过核磁共振仪冰凉的金属外壳，

老白留在上面的掌纹正在被通风系统抽走。炸鸡叔的轮椅碾过地上一截断裂的毛细管，

翡翠扳指敲击扶手的节奏突然加快两倍——这是要求实验演示的暗号。

老白掀起反应釜的观察窗，暗红色液体中悬浮着星屑般的铑催化剂。"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转动阀门的手势像在解开维多利亚时代的钟表，盖尔闻到了甲胺特有的刺鼻甜香。

当第一滴蓝色晶体坠入收集盘时，维克多的解剖刀尖突然抵住盖尔的后腰："纯度。

""99.17%，比上周提升0.06%。"盖尔念出质谱仪数据时，

发现老白正用移液枪往咖啡里加无水硫酸铜。蓝色粉末在黑色液体中舒展成珊瑚状结构，

恰好与炸鸡叔领带的纹路重合。6.凌晨四点，盖尔在干燥箱里发现了异常的热源信号。

三层防护手套阻碍不了指尖传来的震颤。当他抽出最里层的托盘，

十二枚氧化铝小球正散发着诡异的粉红色荧光——这是被钴-60污染的特征。

"喜欢我的睡前故事吗？"老白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盖尔抬头看见男人倒挂在维修梯上，

防护镜反射着月光般的冷光。那些荧光小球突然开始集体振动，

在托盘中拼出莫尔斯电码的"RUN"。炸鸡叔的监控器红灯在这一刻熄灭，

盖尔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的轰鸣。老白像蜘蛛般滑落地面，

往他掌心塞了枚微型液氮胶囊："当温度超过85℃，记得给自己降温。

"7.质谱仪突然报警时，盖尔正在分析小粉留下的***样本。

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像被撕碎的蝴蝶翅膀。

左旋与右旋对映体的比例呈现出完美的51%:49%——这是最拙劣的菜鸟才会犯的错。

"你动了我的催化剂床。"老白的声音裹挟着乙醚蒸汽从身后涌来。

盖尔转身时撞翻了薄层色谱板，展开剂在实验台上流淌出银河般的纹路。

他突然发现那些斑点排列成炸鸡叔轮椅的轮廓，某个深紫色斑点上粘着根金色头发。

维克多踹开门的瞬间，盖尔正用紫外灯照射色谱板。

显影出的隐藏图案让他瞳孔紧缩——那是个被圆圈住的骷髅标志，

下方印着十年前DEA突袭行动的日期。8.反应釜的观察窗凝结着冰晶，

盖尔透过扭曲的玻璃看见老白在跳舞。男人手持滴定管旋转。

深蓝色防护服下摆扫过满地闪烁的甲基***晶体，像在收割一片星海。

"这才是真正的规模经济。"老白突然将滴定管刺入盖尔的防护服领口，

冰凉的苯乙酸顺着脊椎流下。"知道为什么选择钍催化剂吗？

它的半衰期刚好够见证你的葬礼。"炸鸡叔的笑声从扩音器里炸响时，

盖尔发现自己的呼吸面罩滤芯变成了粉红色。老白正用焊枪在防弹玻璃上刻分子式，

飞溅的火星在两人之间织成燃烧的蛛网。9.当所有警报器同时嘶吼，

盖尔终于明白那些异常的温度读数意味着什么。老白站在泄压阀操纵杆上。

手里抛接着三枚铑催化剂小球，每个表面都刻着小粉名字的缩写。"游戏时间到。

"男人踢开紧急注水系统的保险柜，盖尔看见里面堆满贴着DEA封条的证物袋。

炸鸡叔的轮椅撞破防火门时，老白正往反应釜倒入整桶水合肼。

他的倒影在沸腾的液面上分裂成无数狞笑的海森堡。盖尔扑向紧急淋浴装置的瞬间，

听见老白最后的耳语："记住，真正的爆炸总是从内部开始。"当第一道蓝火舌舔舐屋顶时，

他看见维克多的解剖刀插在质谱仪上。

刀柄挂着的员工牌正逐渐卷曲成灰——照片上的自己还在微笑。

10.盖尔在冷却池的绿水里浮沉，

指尖触到反应釜内壁的刻痕——那是用氢氟酸蚀刻的斐波那契数列。

炸鸡叔的轮椅残骸卡在泄压阀口，翡翠扳指在辐射计数器上敲出137次/分钟的死亡频率。

小粉踹开变形的气密门时，手里拎着的液氮罐正在渗漏蓝色雾气。"老家伙给你留了份礼物。

"他踢开满地结晶的铑催化剂，露出地板下闪着冷光的铅制保险箱。

盖尔用颤抖的手输入质谱仪最后显示的质数。

箱内整排的钴-60源像恶魔的牙齿般森然排列，每支试管都贴着维克多的指纹膜。

11.老白的防护服挂在质谱仪顶端，袖口的灼痕拼出DEA的徽章图案。

小粉用焊枪切开通风管，

掉落的维修手册里夹着泛黄的合照——二十年前的炸鸡叔站在缉毒局训练场上，

肩章还沾着甲基***的蓝色晶尘。"他教我们用液氮销毁证据。

"小粉的靴子碾碎照片上年轻炸鸡叔的脸，"直到有天冰柜里冻着缉毒警的断指。

"盖尔突然明白那些DEA证物袋的封条为何带着冰晶纹路。就像此刻通风口飘落的雪花，

每一片都印着缉毒犬的鼻纹识别码。12.当盖尔将钍-228注入离心机，

整个实验室的照明突然切换成验钞紫光。墙面上浮现出老白用放射性涂料写的方程式，

每个希腊字母都在发出伽马射线警告。小粉对着紫外灯举起反应釜碎片，

隐藏的莫尔斯电码在皮肤上灼出红痕：GUS LIES。

炸鸡叔的轮椅电机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时，盖尔正用盖革计数器扫描老白的操作台。

抽屉夹层里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

传出的却是小粉的声音："...需要更多红磷来掩盖钴辐射..."两人对视的瞬间，

实验室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维克多的解剖刀直播画面。

13.小粉的虹膜在质谱仪蓝光中分裂成双瞳，盖尔这才发现他戴着老白特制的隐形眼镜。

镜片上的纳米电路投影出立体分子模型，左旋与右旋甲基***正互相吞噬。

"那老***在我眼睛里装了摄像机。"小粉扯下镜片碾碎，

飞溅的液晶里浮出炸鸡叔的私人电话号码。当盖尔拨通第17位虚拟号码，

核磁共振仪突然开始扫描他的大脑。

显示器上的脑电波图谱逐渐转化成化学结构式——正是老白改良后的P2P合成路径。

炸鸡叔的笑声混着电磁噪音传来："我的孩子，你终于找到真正的催化剂了。

"14.维克多的解剖刀***中子吸收板时，盖尔正用液氮冻结爆破电路。

倒计时显示屏的数字在67秒突然静止，

老白的声音从每个扬声器里涌出："真正的纯度在于选择何时升华。

"小粉举起辐射污染的氧化铝小球，

它们在紫外线下拼出经纬度坐标——正是十年前DEA查获炸鸡叔第一间制毒仓的地址。

当盖尔将钚-239核心插入反应堆，整个实验室的地板开始呈现半透明状。

地下三十米处竟埋着缉毒局的证据封存库。最后一秒，

盖尔看见小粉防护服内衬绣着的老白手写方程式开始自燃。

燃烧的轨迹恰好是炸鸡叔轮椅的移动路径。中子计数器归零的蜂鸣声中，

他们同时按下了互为镜像的紧急制动按钮。

15.盖尔在铅玻璃隔离舱里发现老白的实验日志。

羊皮纸页边沿凝结着甲基***的蓝色晶簇。紫外线照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