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外有胡人,在胡人治下我们绝对过不上那样的生活,我虽有一间酒肆,可过的仍旧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向你保证,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多久,我们一定可以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一定。”
突厥人治下,***没有尊严,多数人被分为奴隶和贱民,他们一生都要为突厥人服务,但却可以随意买卖、残杀。
突厥人用刀剑胁迫他们,他们不可以读书识字,不可以着***服饰,甚至连语言都要被强行改变。
美琪问:“我们带着这些兵器要去哪里?”
“去见我大哥,他是了不起的人,他能带着我们大家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我能见到他?”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妻子,他总得见见你吧,放心,他很好相处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行人到了玉溪城下,接应他们的是几个官吏打扮的***。
为首的人叫郝治宇,他下令打开城门,放一行人进去。
由于突厥人实施宵禁,每晚都有卫兵巡逻,他们不能在夜晚行动,便被郝治宇安顿在一个官吏家里。
天刚蒙蒙亮,休整一夜的几人又上了路,他们要去寻找张毅。
这一路都很冷清,时值季夏却伴随着阵阵寒意。
郭昕说:“这里原本是城中比较繁华的一处,但是突厥人打仗,在城中征粮食,突厥人要的多,这里的人实在是交不够,便全部被屠了。”
另一人补充说道:“哪止粮食被抢,那些人死后的尸体被也速垓这个王八蛋丢到一个大石磨上,碾成了肉糜,晒干后行军打仗吃。”
听他们这样说,美琪看着路两旁残破不堪的屋子,就像是看到冤死的***,她顿觉后背发凉,重新坐回车斗里。
“你不必害怕,这些屋子虽然看着破,但是里面有我们的岗哨,他们给咱保驾护航呢。”
“但是这些屋子原来的主人死的太......” 美琪一时语塞,“他们不过是少交了些粮食而己。”
“不不不,那是突厥人本就要他们的命,他们哪怕是交够了粮,来年没有种子种地,地里长不出庄稼还是得饿死。”
“唉,我们在突厥人眼里不过是些两脚羊罢了,想活下去啊,就得学会拿起刀跟他们拼。”
“六哥说的对,我见过太多,逆来顺受者换来的只有屠杀。”
牛车越走越深,打铁的声音也愈发清晰,美琪看到一处院子上升着烟火,问:“我们是不是到了?”
“对,就是这里。”
牛车在院前停下,里面的打铁声与叫喊声混在一起,很嘈杂,几个同伴收拾兵器,郭昕带着美琪先进了院内。
“老博,我大哥呢?”
一进门就是一个九尺高的汉子,他正扛着一大捆木柴,“是小六子啊,这回来的可慢了些,张毅在西边家里,你去找他吧。”
“好嘞,老博,这是我媳妇,漂亮吧。”
美琪向荣英博打招呼,荣英博看着眼前女子,“小六子,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么?”
“不耽误,不耽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己经是六郎的妻子了,博哥哥以后多担待才是。”
“哈哈,小六子运气好,能娶到你这样漂亮又懂事的女子,我挺高兴的,你们先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子,只见一个身材健硕且高大的男子正将一块淬过火烧的通红的铁片放在水中冷却固形,白汽不断的从水缸中升起。
“大哥!”
郭昕喊了一声,张毅回头一看,这不是小六子么,放下手头的活就迎了上去。
“臭小子,才回来,让我捶一顿看看身子骨硬朗了没有。”
两人拥在一起,郭昕眼中一下子浸出泪花,“大哥,这半年我在莱阳被突厥人扫荡了七次,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毅拍着郭昕的后背,同时注意到了美琪,“这位姑娘是?”
“哦,这是我娶的媳妇,叫美琪,和你同姓,你以前应该见过。”
“弟妹生的漂亮,小六子好福气,” 张毅礼貌的向美琪问好后又看向郭昕,“你也是个大男人了,要顶天立地的,怎么能在弟妹面前哭呢?”
“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婆姨,我就属你们两个最亲,还不让我在你们面前掉两滴么?
我在外面又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郭昕在这一刻又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张毅笑出了声,“今天兄弟们都回来了,展鹏从突厥人的牧场里偷了两只羊,今天晚上我们杀羊庆祝一番,怎么样?”
“那太好了呀,我在莱阳,他们在其他城,我好久没有见兄长们了。”
“兵器怎么样?
运回来了么?”
“运回来了,老博去清点了。”
“那就先这样,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带着弟妹先回家里,时间长没有人住过了,好好收拾收拾,日落前再过来。”
“好嘞,谢谢大哥。”
美琪也向张毅道谢,跟着郭昕出了屋。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问:“明明抢来这么多兵器,为什么不首接用反而是自己再花费时间锻造呢?”
“突厥人的马刀我们***用不习惯,更喜欢用剑和槊,这得我们熔掉他们的兵器自己锻,尤其是铠甲,这更得用他们的马刀来造,突厥人马刀的铁比我们自己炼出来的铁要坚硬的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六郎,要不你留下吧,多做一些兵器出来。”
“不用不用,大哥心里有把握的,我们先回家里,下午再过来。”
“也好,我也想想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女人家可以帮到的,我得替你分担些。”
“媳妇,谢谢你。”
张毅等一众在院内打铁锻剑的人在吃过午饭后继续忙碌着,他在昨日得到郝治宇传来的消息,说北边战事更加激烈,突厥人最近几日还要调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