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爱能融化寒冰，所以把三年青春熬成醒酒汤，把满心欢喜折成他不屑一顾的纸鸢。
直到那天，手术台上的灯光刺穿瞳孔，我找不到人为我签字。我才明白，有些心死，
是瞬间降临的。后来他跪在雨里求我回头，我说，算了吧，破镜不能重圆。
我早就不是那个会在深夜守着空荡别墅，等他一句敷衍晚安的苏晚了。01凌晨两点十七分，
我把温在保温桶里的海鲜粥倒进了垃圾桶。粥是下午五点开始熬的，米淘了三遍，
干贝泡发两小时，虾仁去线时特意挑掉了虾肠。陆景渊胃不好，吃不得一点腥。
可现在已经凌晨，他不会回来了。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我上周新买的男士拖鞋。米白色的，
柔软防滑，和我脚上的是情侣款。可他自从半个月前带林薇薇回家“临时借住”，
就再也没穿过这双鞋。那天林薇薇穿着我的真丝睡裙， 赤脚踩在地毯上，怯生生地说。
“晚晚姐，对不起，景渊说我住客房不方便，让我先用用你的东西。
”我看着她手腕上那只限量款手镯。忽然想起去年我生日，
我指着橱窗里同款问陆景渊能不能买给我。他皱着眉说“华而不实，
不如把钱投进公司”的表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他却把这“华而不实”的东西，
戴在了另一个女人手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陆景渊的消息。今晚陪薇薇参加派对，
不回了。她刚回国，朋友不多，我得照顾她。“照顾”这两个字，
像针一样扎进我眼底。三年来，我发烧到三十九度，他在外地谈生意，
只让助理送了盒退烧药。我外公去世，他说项目关键期走不开，让我自己处理后事。
就连上个月我急性阑尾炎住院，他也是在我手术后第三天才出现。还带着一身酒气，
说“薇薇怕黑，我得先送她回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旷的客厅。这套八百平的别墅，
是我们的婚房。可自从林薇薇回来，这里就变得像个陌生的旅馆。
我的东西被一点点挤到角落。衣帽间里挂满了林薇薇的裙子，
冰箱里塞满了她爱喝的进口果汁。就连我养了五年的猫，都被陆景渊嫌“掉毛麻烦”，
送到了乡下的外婆家。胃里还在隐隐作痛，是老毛病了。
以前陆景渊还会记得提醒我按时吃药，现在他连我有没有吃饭都不会问。
我起身去书房找胃药，在书架最底层，看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打开一看，
是我写了三年的恋爱日记。“今天景渊加班到深夜，我给他煮了姜汤，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辛苦你了’，好开心。”“景渊说等公司稳定了，
就带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还要在海边给我补一个盛大的婚礼。
”“今天看到景渊和林薇薇的合照，他说只是普通朋友，可我心里好难受，
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字迹从最初的雀跃，慢慢变得黯淡。
最后一篇日记停留在三个月前：“景渊今晚没回来，我在沙发上等了他一夜。”“也许，
他早就不爱我了。”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用三年时间，
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人，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这时，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陆景渊回来了，急忙擦干眼泪去开门。结果是看到林薇薇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02“晚晚姐，我……我肚子疼得厉害。”“景渊去买单了，让我先来找你帮忙。
”她捂着肚子，额头冒着冷汗，看起来确实难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了屋。
我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刚想打电话给陆景渊，就看到林薇薇突然倒在沙发上，
痛苦地蜷缩起来。“姐，我好像……好像要流产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手还抚在小腹上。我猛地愣住了。流产？？她怀孕了？？谁的？？就在这时，
陆景渊冲了进来。他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林薇薇，立刻冲过去把她抱起来。
眼神冰冷地看向我：“苏晚，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没有……”我想解释，可他根本不听。
“薇薇胆子小，你是不是因为嫉妒，就对她恶语相向？”陆景渊的声音像淬了冰：“苏晚，
我警告过你，薇薇身体不好，你要是再伤害她，我们就离婚！”林薇薇靠在陆景渊怀里，
偷偷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可陆景渊，
他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我说完。“陆景渊。”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我问他：“在你心里，
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林薇薇快步走向门口。
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太令我失望了。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胃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疼得我蜷缩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来，三年的感情，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他从未真正相信过我。03我是被邻居送到医院的。急性胃穿孔，需要立刻手术。
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让我签字，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觉得很茫然。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陆景渊都会在我身边。可现在，我身边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手机也在这个时候没电关机了。我只能找护士借了充电器，开机后看到几十条陆景渊的消息。
全是对我的质问。苏晚，你去哪了？薇薇还在等你道歉。苏晚，你别无理取闹。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如果你今晚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我可悲地笑了，
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好，我不回了。然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04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我需要静养。而且提醒我，长期的情绪压抑和不规律饮食，
已经让我的身体亏空严重，以后很难怀孕了。很难怀孕……我摸着自己的小腹，
心里一片荒芜。曾经，我和陆景渊也憧憬过孩子。他说想要个女儿，像我一样温柔。可现在，
这个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住院的第三天，陆景渊找到了我的病房。他看起来很憔悴，
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看到我躺在病床上时，还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生病做手术，难道还要向你报备？”我淡淡地说，目光没有看他。
他走到病床边，想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你。”他低声说：“薇薇已经跟我解释了，
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我转过头，看着他：“陆景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因为我三天没怎么吃东西，因为我被你气得胃穿孔。
”“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我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他说我以后很难怀孕了。
”在这一刻，我很难对他有好脸色。陆景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说什么？”“我说，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你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想要过我们的孩子。
”我笑了一下：“你说是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我打断了。我实在没心思，
没精力听他再说一些还会伤害到我的话。“陆景渊，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我说得很轻，
却像一块石头，砸在陆景渊的心上。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苏晚，你别闹，你听话。
”“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会把薇薇送走，
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05“以前？”我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陆景渊，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从你一次次为了林薇薇忽略我开始。
”“从你让我受了委屈却从不肯安慰我开始。”“从你连我生病都漠不关心开始。
”“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死了。”“我没有！”他急了，
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只是……只是觉得薇薇可怜！”“对！可怜而已！
”“她父母去世得早，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我作为朋友，照顾她一下怎么了？”“照顾？
”我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失望：“照顾她需要让她住到我们家里来吗？”“照顾她，
需要送她昂贵的礼物，却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吗？”“照顾她，需要在我手术的时候，
还在担心她有没有吃饭吗？”“陆景渊，你醒醒吧！”“你对她的感情，
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林薇薇走了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她看到我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怯生生地说：“景渊，
我来给晚晚姐送点补品。”“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误会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晚晚姐。
”“你闭嘴！”我冷冷地说：“林薇薇，别在这里装可怜。”“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自己清楚。”林薇薇被我吼得眼圈红了，委屈地看向陆景渊：“景渊，
我……”陆景渊皱着眉看向我：“苏晚，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薇薇也是一片好心。
”这一刻，我彻底心死了。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陆景渊都不会相信我。在他心里，
林薇薇永远是那个柔弱无辜的白月光。而我，永远只是一个善妒刻薄的糟糠妻。“陆景渊。
”我掀开被子，挣扎着想要下床：“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发给你，财产什么的我都不要。
”“我只要我的未来里，再没有你！”“苏晚！”他拉住我，
力气很大：“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还是在外面有人的，其实是你？！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我的心脏，让我鲜血淋漓。我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决绝：“陆景渊，你真让我恶心。”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动作太猛，
牵扯到了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陆景渊下意识地想扶我，又被我再次推开。“别碰我。
”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说完，
我拿出手机，给我的律师打了个电话。当着他的面儿，我语气坚定地说：“张律师，
麻烦你尽快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我要和陆景渊离婚，越快越好。”陆景渊站在原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转身走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看着自己，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三年的青春，三年的付出，最后换来的，
却是这样无情的结局。可我不后悔。离开陆景渊，或许才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06我在南方的小城已经住了半年。这里的空气里总飘着潮湿的草木香。
日出比大城市晚半个钟，日落格外温柔，把天空染成橘粉渐变色，连带着日子都慢了下来。
我租了一间带小院子的民房，院墙爬满绿萝，门口摆着两盆三角梅，开得热烈奔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