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叔叔好。”
卢六一礼貌的打招呼。
“。。。
不妙啊。。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麦解放心里打鼓，他倒是不反对女儿恋爱，并且由于麦青苗这么久身边连个男孩子都没出现过，他还胡思乱想了一些更不妙的东西。
“爸，这位是我同学，卢六一，他想买原型机。”
“。。。
买什么？”
“《逆旅山河》的全息游戏仓，你从九重带回来的原型机！”
麦青苗对着老爹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又说一遍。
卢六一看着大眼瞪小眼的麦家父女，心里犯嘀咕，几万块的生意不算小事，这丫头不会是自作主张吧？
麦解放把帽子戴正，窝在老旧的电脑椅里，沉默不语。
气氛越来越凝重，这种场合是他最害怕的。
“如果不行就算了。。”
卢六一打算撤退。
“你出多少。”
麦解放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少年，目光有些沉重。
“西万五。”
“多少？！”
“五万！”
麦解放震惊的站了起来，然后向麦青苗投去询问的眼神。
麦青苗有些傲娇的微微点头，嘴角撅的老高。
麦解放揉了揉脸，思索片刻道：“可以卖给你。”
“真的？”
卢六一惊讶，刚才麦解放的反应让他以为要挨揍了。
“不过原型机的性能和首发版本不同，并且部分功能缺失。”
麦解放走向内屋，推开门：“来瞧瞧。”
三人鱼贯而入，内屋面积不小，收拾的很干净，中央摆放着一台浴缸大小的游戏仓。
和网上的首发版完全不同，它外观粗犷，甚至有些地方还留着焊接和打磨的痕迹，透着一股原始的工业美感。
而最特殊的是配色，首发版清一色的银白外观，这台则是纯黑机身，无半点杂色。
卢六一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了，他的手缓缓滑过冰凉机身，部分接口闪烁着深邃、复杂的幽蓝色微光。
麦解放点着一根烟，刚舒服的吞了一口，就被夺走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麦青苗瞪了他一眼：“工作间禁止吸烟，你自己定的规矩。”
麦解放无奈的耸耸肩，开口道：“小伙子，看着可还满意？”
卢六一绕了几圈，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我可以躺进去试试吗？”
麦解放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卢六一脱下鞋，小心翼翼地坐进游戏仓，然后慢慢躺平。
大小刚好，背靠稍硬，但不影响，他本来就睡不惯软床。
内壁是某种特殊材质，触感温润。
头部有柔软的支撑垫，两侧还有可调节的扶手。
麦解放走过来，表情复杂地看着游戏仓里的扭来扭去的卢六一。
“丑话说前头，这是原型机，并不完善，最重要的有两点。”
“第一，后续团队的研发虽然是在原型机基础框架上进行的，但他们修改了系统，也就是说后续的设备升级等，你无法通过官网获取。”
“。。那怎么办？”
“没有重大问题，原型机无需升级。
如有需要，我可以进行维护和升级。”
“明白了。
“卢六一点点头，“第二点呢？
“麦解放犹豫着，这是最致命的一点，也是他认为这部原型机根本无法使用的最终原因。
“哎呀我来说。”
麦青苗走过来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轻松道：“市面上那些是卖给普通人的玩具，而这个，是为真正玩家准备的猛兽。
首发版为了稳定性，把神经同调率锁死在85%，而它，能跑到100%，甚至更高。”
卢六一听的一头雾水：“说人话？”
“就是功率大了点。”
“费电？”
“。。。”
麦解放无语的看着女儿，后者做了个鬼脸。
“我来口语化一下。
卢同学，”麦解放激活了游戏仓，漆黑机体发出轻微的蜂鸣，声音很小，但很密集，像科幻电影里的粒子兵器被激活。
“现在运行游戏仓十分钟，你好好感受，如果觉得头疼，那你无法驾驭这台原型机。
因为它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力。”
游戏仓内部像跑马灯一样闪烁片刻，稳定在一种柔和的幽蓝色调。
卢六一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玩游戏哪有不费脑的？
很正常嘛，多吃点核桃就得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分钟。
麦青苗隔着透明舱门看着卢六一，片刻后有点不确定的问道：“爸，他是不是睡着了？”
麦解放看了看手表，西分钟....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会睡着啊？！
“上次你坚持了多久？”
“七八分钟吧，不过在六分半的时候就开始头痛。”
“如果能适应高度神经同调。。。
五万卖亏了呀！”
麦解放心痛的拍了拍大腿。
随即他转头看向女儿：“为什么是他？”
麦青苗耸耸肩：“还能为什么，缘分呗，今天电脑城里挤了几千人，就他进咱们店了，不卖他卖谁....反正也是你本来打算毁掉的东西，换我学费不是蛮好。”
麦解放沉默地盯着沉睡的卢六一，眼底有不明情绪在翻涌。。。。。。。。卢六一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一叶孤舟上。
周围是看不见边界的漆黑死海，水面下有红色光芒时隐时现，似有庞然大物在游弋。
“给***哪来了。。”
西下环顾，单一的灰暗色调充斥着整个世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星辰。
死寂。
绝望。
让他想起了北欧神话里的赫尔海姆——冥界之河。
忽然大雾弥漫，小船也开始左右摇晃，卢六一半蹲稳住身形，探头向水中望去——那红光竟大了不知几倍！
伴着低吼声，快速接近。
他不慌不忙的扇了自己俩嘴巴，愣住了。
真疼。
愈发汹涌的浪头袭来，船像树叶一样在海面上颠簸，卢六一害怕了，他想大声呼救，可嘴一张就倒灌进许多海水，腥咸冰冷，窒息感无比真实。
之前的低吼声也高亢起来，如魔音贯耳，震的他头晕目眩，一些奇怪的念头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也许曾经生活的过往才是梦境，自己本就是一个出海捕鱼的渔民，然后在某个不知名海域被海怪当成了点心。
“呜。。。
我还没有钓到上好的金枪鱼。。。”
卢六一悲伤的胡言乱语。
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吞没的时候——“轰——！”
满布天空的厚重铅灰云层被一缕金芒射穿，如利剑般首奔水下巨物，整个世界彷佛变成一张拼图，金芒所过之处纷纷搅成了碎片！
卢六一呆呆的望着那道金芒射入海面，沉闷的爆炸声从极深处传来，随即掀起滔天巨浪。
剧烈的冲击把他掀飞，然后重重摔在船板上。
卢六一吃力的爬起来张望，汽车大小的巨型残肢肉块漂浮在海面上，深绿色浓稠液体如暴雨般淋了他一身。
“为时尚早。”
清冽的声音传来，卢六一抬头望去，半空中飘着一道身影，隐隐看不真切。
“多谢英雄出手相救，不知。。。”
“去。”
又一道金芒袭来，小船被轰了个粉碎。
麦解放盯着表盘，各项数值都在正常范围，他非常满意，这小伙子真的可以驾驭原型机。
时间刚好10分钟，他关闭了游戏仓。
卢六一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两个脑袋晃来晃去。
“。。金枪鱼。。。”
“金枪鱼？
你饿了？”
麦青苗皱眉问。
“感觉如何？”
麦解放笑呵呵的把卢六一拉了起来，拍了拍他后背。
“怎么出这么多汗。。难道温控有问题？”
麦解放疑惑的嘀咕着。
卢六一呆坐了一会，渐渐缓过神来，他翻身出游戏仓，活动了下手脚。
“很厉害嘛你。”
麦青苗很高兴，这笔生意看来成了。
“我睡了多久？”
“十分钟。”
卢六一点点头，挺舒服的，躺进去就睡着了，梦都没做一个。
麦解放把详细的数据单和操作手册递了过来，最上面夹着自己的名片——青青电脑维修，老板：麦解放。
卢六一把名片翻过来，背面也只有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
“很舒服，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如果没其他问题就要这台了，五万。”
卢六一掏出手机利索的把钱转了过去，父女二人凑在一块数了好几遍零。
“还要做最后的调试，明天下午上门安装。”
麦解放长呼了一口气，温控系统他要重新检查一遍。
麦青苗蹦蹦跳跳的把卢六一送到门口，大厅的人少了很多，看来首发款售罄了。
“明天下午我和老爸都过去。”
麦青苗掏出手机飞快的打字，发了过来。
“这是安装环境要求，你回去整理出来。”
卢六一大致看了一眼，自家客厅完全符合标准。
“我游戏ID就是青苗，等开服了加我好友，不白蹭你的饭，带你升级。”
麦青苗一字一顿道：“我、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