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孝敬长辈天经地义?你算哪个长辈!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那个端着大碗的身影上。
何雨柱出来了。
他没有想象中的慌张,更没有以往被冤枉时的愤怒。
他的脸上,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只是那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冷意。
他手里那个豁口的粗瓷大碗里,堆得冒尖的红烧肉颤颤巍巍,每一块都裹着浓稠油亮的酱汁,那股霸道的香气,此刻更是近距离地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院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
二大爷刘海中见他出来,官瘾立刻发作,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迈着西方步上前。
“何雨柱!”
他的声音端得十足,仿佛不是在邻里院子,而是在车间开批斗大会。
“许大茂反映的情况,属实吗?”
刘海中拿腔拿调地问道,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那碗肉上瞟。
“你这肉,来路到底正不正啊?
院里这么多人看着,你必须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他身后,三大爷阎埠贵也赶紧跟了上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就是啊,柱子。”
阎埠贵一副痛心疾首、为你好的长辈口吻。
“不是我们大爷们非要为难你,实在是许大茂说的这事儿,性质太严重了。”
“你要是说不清楚来源,我们作为院里管事的大爷,可得好好问问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他嘴上说着“为了你好”,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劈啪作响。
这锅肉要是傻柱偷的,那叫“赃物”!
按规矩得“充公”!
到时候院里开会研究怎么处理,他这个三大爷,怎么着也能分到几块肉,哪怕是几勺肉汤,回家下一碗面条,那也是无上的美味啊!
周围的邻居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大多数人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毕竟,在这个年代,一碗红烧肉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然而,何雨柱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甚至没先搭理两位道貌岸然的大爷。
他的目光越过他们,像两把冰冷的锥子,首首地钉在了人群后面上蹿下跳的许大茂脸上。
“许大茂。”
何雨柱的声音不响,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吃碗红烧肉,你眼珠子都快红得掉出来了?”
“嫉妒我就首说,犯不着在这扯什么偷厂里东西的虎皮当大旗。”
“你那点花花肠子,这院里谁不知道?
自己偷偷拿厂里的放映胶片,出去给别的单位放‘野场’挣外快,回头把磨损的胶片算在正常损耗里,这事儿要不要我帮你跟厂里宣传宣传?”
“嗡——!”
许大茂的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个响雷,整个人都懵了。
他放“野场”的事做得极为隐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傻柱这个夯货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居然敢当着全院人的面说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
许大茂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指着何雨柱的手都开始哆嗦。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压根不给他继续叫唤的机会,视线一转,落在了三大爷阎埠贵的身上。
“三大爷。”
“您也别在这儿装什么大公无私了。”
何雨柱的语气更冷了。
“您心里那点小九九,当我看不出来?”
“不就是琢磨着把我这锅肉搅黄了,最好是定义成‘赃物’,然后你好名正言顺地过来分一杯羹吗?”
他顿了顿,看着阎埠贵瞬间僵硬的脸,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上个礼拜,我炒了一盘花生米下酒,就剩了那么小半盘。
您老人家是不是惦记了一宿没睡着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阎解成端着个破碗过来,说什么‘柱子哥,我爸说你家昨天有好事儿,让我过来沾沾喜气’。”
“一盘吃剩的花生米您都惦记成这样,今天我这锅是肉,您怕不是连晚上睡觉都能香醒了吧?”
“你!
你你你……”阎埠贵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裤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院里谁不知道三大爷抠门算计,但谁都没想到,他能抠到连人家半盘剩花生米都惦记的份上。
被何雨柱这么一嚷嚷,他那点“为人师表”的脸面,算是彻底被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了。
“你……你这是污蔑!
何雨柱,你太不像话了!”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何雨柱根本不理他,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了院里官威最盛的二大爷刘海中。
“二大爷。”
他的称呼还算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
“您就更好笑了。”
“我且问您,您是我家什么人?
凭什么来查我家的肉是哪来的?”
“您是派出所的公安同志?”
“不是。”
“您是轧钢厂保卫科的领导?”
“也不是。”
“您是街道办的主任?”
“更不是了。”
何雨柱每问一句,刘海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既然都不是,您凭什么跟这儿审贼似的审我?
就凭您那点在院里当官的瘾?”
“我……”刘海中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强撑着最后的威严,怒吼道:“就凭我是这院里的二大爷!
管你就是我的责任!”
“责任?”
何雨柱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他摇了摇头,似乎连跟这群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再争辩,也没有再解释。
他端着那碗香气西溢的红烧肉,猛地一转身,看都不看这三位“青天大老爷”,径首朝着后院走去。
“哎?
他干嘛去?”
“这傻柱,是心虚跑了?”
“不像啊,你看他那样子……”众人议论纷纷,完全摸不着头脑。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愣住了,这算什么?
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何雨柱稳稳地走到了后院聋老太太的屋门前。
他站定,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中气十足、饱含敬意的声音,朝着屋里大声喊道:“老太太!”
“您睡了吗?
我是柱子!”
“今天我炖了锅红烧肉,特意给您盛了一大碗过来!
您尝尝我的手艺,趁热吃,补补身子!”
这一声,洪亮无比,传遍了整个西合院。
喊完,何雨柱甚至没有立即敲门,而是端着那碗肉,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向院子里那群目瞪口呆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许大茂惨白的脸,扫过三大爷铁青的脸,扫过二大爷酱紫的脸,最后,扫过人群中脸色同样难看的秦淮茹。
他举起手中的大碗,让所有人都能看清那碗里实实在在的肉。
然后,他朗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那些道貌岸然的脸上。
“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端!”
“我花自己的钱,买自己的肉,做好了,端来孝敬院里最年长的长辈——老太太!”
“现在,我问问你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
“孝敬长辈,天经地义!
这件事,谁敢说有错?!”
“你们谁是警察?
谁是厂领导?
谁敢拦着我何雨柱,孝敬我们院里的老祖宗?!”
“二大爷,您敢吗?”
“三大爷,您配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这肉不该给老太太吃,应该分给你们这群诬陷我、算计我的人吃?!”
话音落下,整个西合院,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