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瑾,一个退休的中学老师,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温和的老太太。
我儿子贺安带回来的女朋友江雨薇,嘴甜,漂亮,把他哄得团团转,
转身就想让我把名字从房本上划掉。她以为我人老好欺负,
以为我儿子是个能被她拿捏的傻白甜。她不知道,我教了三十年书,
见过最多的就是她这种两面三刀的戏精。她更不知道,她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手段,在我眼里,
全是破绽。她想玩,我奉陪。她想算计我的房子,我就让她连底裤都赔掉。
当她带着她的奸夫,以为能在我家里为所欲为的时候,我的直播间,
已经有三百万人在线等着看戏了。1“阿姨,这鱼真好吃,您的手艺太好了。”饭桌上,
江雨薇夹起一块鱼肉,剔掉刺,小心翼翼地放进我儿子贺安的碗里。贺安冲她笑,那眼神,
腻得能拉出丝来。“喜欢就多吃点。”我笑了笑,没多说话。这姑娘叫江雨薇,
是我儿子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长得确实水灵,说话也好听,把我儿子哄得五迷三道的。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不是偏见,是直觉。一个教了三十年书,
见了上千个学生的退休老师的直觉。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没有尊重,只有估量。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格。“小安,你多吃点排骨,最近加班都瘦了。
”我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贺安点点头,嘴里还嚼着鱼肉,含糊不清地说:“妈,
下个月我跟雨薇就订婚了。”我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来了。江雨薇立刻放下筷子,
一脸娇羞地看着我,但那眼神里的期待和催促,藏都藏不住。“阿姨,我跟小安商量过了,
订婚嘛,就是一家人了。”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您看,
这房子……是不是也该把我的名字加上去了?以后我们结了婚,我也好名正言顺地孝敬您呀。
”话说得真好听,“孝敬我”。我这套房子,一百四十平,市中心,
是我跟老贺一辈子攒下来的。老贺走得早,这房子现在就落在我一个人名下。
贺安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碰了碰江雨薇的胳膊。“雨薇,这事儿不急,回头再说。
”江雨薇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眼睛里立刻蒙上一层水汽。“小安,你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跟我结婚?”“我不是那个意思……”贺安顿时手足无措。
“那你是觉得我图你家房子?贺安,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这个人,
不是为了你的钱,你的房子!”她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我儿子这个傻小子,哪见过这阵仗,心疼得脸都白了。“雨薇你别哭,我不是不加,
我妈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嘛,咱们总得问问她的意见。”江雨薇抽泣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阿姨,您看……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唐突。但是我爸妈那边催得紧,
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总怕我受了委屈。加上我的名字,也是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再说了,
我跟小安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以后会一起还房贷,一起孝顺您。加上我的名字,
也代表着小安对我的承诺,不是吗?”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又搬出父母,又绑架爱情,
还画了个“一起还贷”的大饼。我儿子已经彻底被她绕进去了,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妈,
雨薇说得对。我们都要结婚了,加个名字也是应该的。你就答应了吧。
”我看着我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胳膊肘就这么轻易地拐出去了。我慢悠悠地喝了口汤,放下碗。“加名字是吧?
”江雨薇和贺安同时眼睛一亮,齐刷刷地看着我。我笑了。“行啊,加。
”江雨薇脸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她激动地抓住了贺安的手。贺安也松了口气,
对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妈!”我看着他们俩,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过,
我有个条件。”2江雨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阿姨,您说。
只要是为了我们好,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她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从茶几下面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文件夹,
推到她面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找律师朋友拟了份协议,你们俩看看,要是没问题,
就签了。签完,我明天就去房管局办手续。”贺安好奇地拿过文件夹:“妈,这是什么?
”“婚前财产协议。”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江雨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贺安打开协议,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端起茶杯,
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没什么意思。白纸黑字写清楚,省得以后麻烦。”协议内容很简单,
核心就两条。第一,这套房子是我和我先生的婚前财产,属于我个人所有。
现在加上江雨薇的名字,属于对他们小两口的赠与。但如果未来两人离婚,无论任何原因,
江雨薇都必须无条件放弃房产份额,净身出户。第二,婚后,贺安的工资卡由我保管,
每月我会给他们固定数额的生活费。其余的钱,我帮他们存起来,作为未来的家庭基金,
用途必须经过我同意。贺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妈!您这是信不过雨薇,也是信不过我!
”江雨薇已经不哭了,她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眼神里冒着火。“阿姨,您这是在侮辱我!
”她声音都在发抖,“您觉得我是图你家的钱?图你家的房子?所以要用这种东西来防着我?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小江,你别激动。我不是防着你,我是给贺安一个保障。
”我指了指协议:“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不仅是你,贺安也一样受约束。
他的工资卡都上交了,你们俩是平等的。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
我帮你们管着,以后不管是买车还是养孩子,不都得用钱吗?”“至于房子,”我话锋一转,
语气变得温和,“我只有贺安这一个儿子,我的一切以后不都是他的?我加你的名字,
是把你当自家人。但丑话说在前面,亲兄弟还明算账。万一……我是说万一,
你们以后过得不好了,这房子是我和你叔叔一辈子的心血,我总得给老贺家留个根吧?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表现了我对儿子的爱护,又点明了这房子的重要性,
还顺带把她放在了一个“平等的儿媳”的位置上。贺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虽然单纯,
但不傻,知道这房子对我意味着什么。“妈,话是这么说,但这……也太伤感情了。
”“感情不是靠一张纸来维系的。”我看着江雨薇,“小江,你说你爱贺安,
不是图他的房子。那这份协议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张废纸吗?签了它,既能让你爸妈放心,
也能让我放心。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我把笔递到她面前。“签吧。签了,
你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江雨v着脖子,一口拒绝:“我不签!这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
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贺安也跟着说:“妈,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哪有结婚前签这种东西的!
”我看着他俩这同仇敌忾的样子,心里冷笑。好啊,不签是吧?我收回协议,
慢悠悠地站起来。“行,既然你们觉得伤感情,那就不签。”我走到贺安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妈也不逼你们。这房子,毕竟是我的。我加谁的名字,
不加谁的名字,妈自己说了算。”“加名字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我转身就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客厅里脸色铁青的江雨薇,和一脸为难的贺安。我知道,
这事儿没完。江雨薇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她今天吃了瘪,
明天一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招数来对付我。我得做好准备。第二天,贺安没跟我说话,
早饭都没吃就去上班了。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我没理他,照常去公园晨练。练完剑,
跟几个老姐妹聊了会儿天,回家路上顺便买了菜。刚进家门,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江雨薇正坐在我家的沙发上,穿着一条紧身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见我回来,
她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阿姨,您回来啦?我等您好久了。”我把菜放进厨房,
洗了洗手。“有事?”“阿姨,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顶嘴。”她走过来,
亲热地想挽我的胳膊,被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您说得对。
是我太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到。那份协议,我愿意签。”哦?转性了?我看着她,
她脸上全是真诚。但我一个字都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想通了就好。”我点点头,
准备回房。“阿姨!”她叫住我,“协议我签,但您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3“什么要求?”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江雨薇咬了咬嘴唇,
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阿姨,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但是那份协议,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觉得您对我有意见,说不定还会阻止我跟小安结婚。
”“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不能就我们三个人知道?签完协议,您就收起来,
不要告诉我爸妈。”她话说得滴水不漏,好像真的是在为我们这个“家”着想。但我知道,
她是怕她爸妈知道她签了这么一份“屈辱”的协议,到时候鸡飞蛋打,房子没捞着,
还丢了人。或者,她还有别的算盘。“还有呢?”我问。“还有……”她犹豫了一下,
才开口,“为了表示您对我的接纳,也为了让我爸妈安心。您看,能不能请我爸妈,
还有我家里几个重要的亲戚,大家一起吃个饭?”“吃饭的时候,您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
同意把我的名字加到房本上。这样,我爸妈的面子有了,我也好跟他们交代。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我摆一场鸿门宴,当着她所有亲戚的面,把我架在火上烤。
只要我在饭局上金口一开,承认要加她的名字,那这件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到时候,
就算她签了协议,在舆论压力下,我想反悔都难。她甚至可以反咬一口,
说我这个婆婆出尔反尔,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好一招“以退为进”。“阿姨,您放心,
饭店我来订,钱我来出!就当是我孝敬您和叔叔阿姨们的!”她笑得一脸灿烂,
好像生怕我不同意。我看着她,心里盘算着。如果我拒绝,她肯定又会去贺安那里哭诉,
说我瞧不起她,不尊重她家人。我儿子那个傻蛋,肯定又得跟我闹。家庭矛盾一旦升级,
更不好收场。既然她想演,那我就陪她演到底。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影后。“行啊。
”我点点头,答应得非常痛快。“不过,地方我来定。你一个女孩子家,
花你的钱算怎么回事。这顿饭,必须我来请。”江雨薇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爽快。
她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随即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谢谢阿姨!您真是太好了!
我这就去告诉我爸妈这个好消息!”她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地跑去阳台打电话,
声音里满是炫耀。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嫩了。
你以为你设的是鸿kim宴,却不知道,你马上要走进的,是我为你准备的修罗场。
我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李吗?我是陈瑾,贺安的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声:“陈阿姨,您好!有什么事吗?
”小李是我一个学生的女儿,现在是市里有名的离婚律师,精明得很。“帮我个忙。后天,
你演一出戏……”我把计划跟她说了一遍。小李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陈老师,
您这招可真够绝的。放心吧,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到时候,我再带个‘助理’过去,
给您录个像,留个证据。”“专业。”我满意地挂了电话。接着,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老张,我,老陈。后天中午有空吗?带上你家那位,来XX大酒店,我请客。”“哟,
老陈,什么好事儿啊这么大方?”“我儿子订婚,请未来亲家吃饭。”“那必须得去啊!
恭喜恭喜!”我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请的都是我们家这边德高望重的长辈,有贺安他大伯,
他舅舅,还有我几个关系最好的老同事。江雨薇,你不是想叫亲戚来给我施压吗?好啊,
咱们就比比,谁的亲友团,火力更猛。4鸿门宴定在周六中午,
市里最高档的“锦江大酒店”。我特意订了最大的包厢,能坐三十多人的那种。
我和贺安先到。他今天穿了身新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人模狗样的,
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别扭。“妈,您今天真搞这么大阵仗啊?”他看着这豪华的包厢,
有点不安。“你订婚,是大事,不能怠慢了亲家。”我理了理自己的旗袍,坐得端端正正。
很快,江雨薇带着她的亲友团来了。浩浩荡荡十几口人,她爸妈,她舅舅阿姨,表哥表姐,
全都来了。一个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像是来走红毯的。江雨薇她妈,
烫着一头夸张的卷发,指甲做得跟鹰爪似的,一进来就用挑剔的眼神把包厢上下扫了一遍。
“哎哟,亲家母,您可真客气,订这么好的地方。”嘴上说着客气,
那表情却写着“这还差不多”。江雨薇她爸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秃顶,戴着大金链子,
看我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审视的意味。我笑着站起来:“应该的,应该的。快请坐。
”双方介绍了一下,气氛有点尴尬。江雨薇她妈一***坐下来,就拉着我的手,开门见山。
“亲家母啊,我们家雨薇,从小就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吃过一点苦。
以后嫁到你们家,你们可得多担待着点啊。”我笑着说:“放心吧,贺安会照顾好她的。
”“光贺安照顾哪够啊,”她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力道,不像是安抚,倒像是警告,
“还得您这个当婆婆的疼她。现在的年轻人啊,压力大。我们雨薇说了,以后结了婚,
就不出去工作了,在家专心备孕,早点给你们老贺家开枝散散叶。”我心说,真是好算盘。
不工作,在家当少奶奶,然后让我儿子一个人养着她?还没等我说话,包厢门被推开了。
贺安他大伯,一个退休的区领导,带着大伯母走了进来。“哟,都到啦?我们没来晚吧?
”大伯声音洪亮,气场十足。江家那边的人看见我大伯的气势,声音顿时小了下去。紧接着,
贺安他舅舅,自己开了家大公司的,也带着舅妈来了。然后是我那几个老同事,有大学教授,
有医院主任,一个个都气质不凡。我们这边的亲友团一落座,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江家亲戚,
瞬间就蔫了。江雨薇她爸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硬,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妈也收起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变得客气起来。贺安看着这阵仗,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人到齐了,菜也开始上了。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我们这边聊的是国家大事,经济形势,
子女教育。江家那边聊的是谁家女儿嫁了个有钱人,谁家买了新车,谁打麻将又赢了多少钱。
高下立判。江雨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妈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亲家母啊,今天把大家叫来,主要还是为了孩子们订婚的事。我们家雨薇跟贺安,
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做父母的,也就盼着他们能早点把事儿定下来。”她看了一眼江雨薇。
江雨薇立刻会意,站起来,端着酒杯。“叔叔阿姨,大伯大舅,
今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跟贺安能走到一起,多亏了阿姨的成全。”她说着,
把目光转向我。“特别是阿姨,您那么疼我,前几天就跟我说,为了让我安心,
要把我的名字,加到您和贺安的婚房上。我当时感动得都快哭了。”“今天,
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我想再跟阿姨说一声,谢谢您!您就是我的亲妈妈!”说完,
她就要把那杯酒喝下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江家亲戚那边,
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们家亲戚这边,则是一脸错愕。贺安他大伯皱起了眉头,
看着我。贺安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这一招,够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捧得高高的,
再把“加名字”这件事说出来。我要是点头,就正中她下怀。我要是摇头,
就是当众打她的脸,也显得我这个婆婆言而无信,刻薄寡恩。她算准了我爱面子,
在这种场合,不会让她下不来台。江雨薇举着酒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等着我表态。
我笑了。慢慢地站起来,从服务员手里拿过话筒。“大家静一静。”我清了清嗓子,
看着江雨薇。“雨薇啊,你这孩子,就是实诚。阿姨是说过要加你的名字,这没错。
”江雨薇的笑容更灿烂了。“但是……”我话锋一转。“阿姨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呢?”5江雨薇的笑容僵在脸上。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拿着话筒,不紧不慢地走到包厢中间。“各位亲家,各位亲戚朋友,今天请大家来,
一是为两个孩子庆祝,二是,也想当着大家的面,做个见证。”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江家众人那一张张错愕又紧张的脸。“加名字,可以。但就像刚才亲家母说的,
我们雨薇是个好孩子,从小没吃过苦,心思单纯。我这个当婆婆的,得为她的将来负责,
也得为我们老贺家负责。”“所以,在加名字之前,有些事情,我们必须白纸黑字地写清楚。
”说着,我冲门口招了招手。包厢门被推开,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气场全开的李律师,
带着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助理”,走了进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法律顾问,
李律师。”李律师微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
江雨薇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爸妈也傻眼了。“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雨薇她妈尖着嗓子问。“别急嘛,”我笑眯眯地说,“李律师,你来跟大家解释一下。
”李律师走到前面,声音清晰,条理分明。“各位好。受陈瑾女士委托,
我起草了一份《婚前财产协议》和一份《房产赠与附加条件协议》。
议》主要是对贺安先生与江雨薇小姐婚后双方的收入、债务、以及个人财产做出明确的界定。
简单来说,就是婚后实行财产AA制。谁赚的钱归谁,谁欠的债谁还。
”“至于《房产赠与附加条件协议》,”李律师拿起另一份文件,
“陈瑾女士名下的这套房产,属于其个人财产。现同意将江雨薇小姐的名字加入房产证,
视为对江雨薇小姐的有条件赠与。”“附加条件主要有三条。”“第一,
若贺安先生与江雨薇小姐婚姻关系破裂,无论由何方提出,无论因何种原因,
江雨薇小姐都将自动放弃该房产的所有权益,并有义务配合办理除名手续。”“第二,
该房产的居住权归陈瑾女士所有。也就是说,即使加上了江小姐的名字,只要陈女士还健在,
她就有权决定谁可以住在这栋房子里。”“第三,”李律师加重了语气,
“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此赠与行为,附加了对陈瑾女士的赡养义务。如果江雨薇小姐在婚后,
未能尽到对陈瑾女士的赡养责任,包括但不限于生活上的照料和精神上的慰藉,
甚至出现虐待、遗弃等行为,那么陈瑾女士有权单方面撤销此赠与,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李律师说完,整个包厢里,掉根针都能听见。江家人的脸,五颜六色,跟开了染坊似的。
江雨薇她妈“霍”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姓陈的!你安的什么心!你这是结婚吗?
你这是卖女儿!什么AA制,什么居住权,什么赡养义务!
你就是变着法儿地想找个不花钱的保姆伺候你!”我还没说话,
贺安他大伯就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怎么说话呢!AA制怎么了?
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这个吗?自己的钱自己花,多好!至于赡养老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到了你们家,就成了不平等条约了?”贺安他舅舅也冷笑着说:“就是。还没过门呢,
就不想赡养老人了?那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老贺家可不敢要。”江雨薇她爸气得脸都紫了,
指着贺安骂:“你看看你找的好人家!就这么欺负我们家雨薇!贺安,你是个男人就说句话!
”贺安夹在中间,脸涨得通红,看看我,又看看江雨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雨薇终于崩溃了,她指着我,眼泪汪汪地哭喊道:“阿姨!我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
您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您就是在耍我!”我看着她,一脸的无辜和受伤。“雨薇,
你怎么能这么想阿姨呢?阿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啊。”我拿起话筒,
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一个老婆子,无儿无女,就贺安这么一个儿子。我百年之后,
所有的东西不都是他的?不也都是你的吗?”“我写这份协议,就是怕你们年轻人感情用事,
以后万一……万一过得不好了,闹得鸡飞狗跳,财产都说不清楚。现在写下来,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