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归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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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归”的日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生活的慢放键。

林晚不再需要定十几个闹钟,不再在凌晨被工作消息的提示音惊醒。

她的时间单位,从分钟变成了时辰,呼吸也变得绵长。

清晨,她在婉转的鸟鸣中自然醒来,推开木窗,湿润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常能看见沈砚己经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他动作不疾不徐,剪刀掠过枝叶的“咔嚓”声,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节奏感,仿佛不是在修剪植物,而是在修剪时光里多余的棱角。

午后,他喜欢坐在廊下的旧藤椅上看书,手边放着一杯清茶,有时是龙井,有时是普洱。

阳光透过木格栅,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不知名小虫的嗡鸣。

那是一种近乎奢侈的宁静。

林晚起初很不适应。

空下来的双手和大脑,总有种无处安放的焦虑,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突然被强制停机,零件仍在惯性地震颤。

那是长期快节奏、高压力生活留下的后遗症,一种深刻的“失序”感。

她会在习惯性的、原本该是会议或交付节点的时间点,猛地去看手机,屏幕却漆黑安静,没有任何人找她。

这种空白,反而让她心慌。

沈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这种无措,但他从不点破。

第二天早上,他照例修剪着那几株长势喜人的绣球,余光瞥见林晚站在廊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院子,便很自然地转过身,将手里一把多余的、小巧的修枝剪递向她:“要不要试试?”

林晚愣了一下。

在她的认知里,这些都是“主人”或“工作人员”的事,她一个住客,似乎不该插手。

但沈砚的眼神很平静,带着一种鼓励的坦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如同呼吸般自然的事情。

她迟疑地接过那把还带着他掌心余温的剪刀,走到一丛有些凌乱的薄荷旁边。

她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枯黄的叶片和过于杂乱的枝条。

动作生疏而笨拙,远不如他那般行云流水。

锋利的剪刀刃口划过青翠的茎叶,散发出浓郁清凉的香气,沾染在她的指尖。

她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确保不伤及健康的枝叶。

渐渐地,耳边只剩下剪刀的细微声响、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溪流声。

那颗因惯性而浮躁、因空白而焦虑的心,竟在这种简单的重复性劳动中,慢慢地、一点点地沉静下来。

这种从混乱到专注,再到内心宁静的过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为她过度消耗后一片狼藉的内心,重新建立一种舒缓而坚实的秩序。

傍晚时分,沈砚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准备给几位常住客人的甜汤,是当地特色的桂花酒酿圆子。

糯米粉的甜香、桂花的馥郁和酒酿的微醺气息,随着咕嘟咕嘟的小泡,弥漫在整个小院,织成一张温暖的食物网络。

林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系着一条素色的棉麻围裙,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正熟练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汤勺。

他的侧脸在氤氲的蒸汽中显得有些模糊,轮廓却格外柔和。

“沈砚哥,需要帮忙吗?”

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沈砚回头,看见是她,眼里有浅浅的笑意漾开,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不用,快好了。”

他用勺子舀起一点点汤,轻轻吹了吹,递向她,“尝尝甜度怎么样?

你想吃的话,锅里多了一份。”

林晚微怔,依言上前,微微低头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尝了一口。

温热的、带着恰到好处甜意的汤汁滑入喉咙,一首暖到胃里。

这是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体贴。

她点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很好喝。”

后来,她从一位己经住了大半个月、性格爽朗的客人口中,得知了沈砚的一些往事。

那位阿姨在院子里晒太阳织毛衣时,和林晚闲聊起来。

“沈老板啊,以前可不是开民宿的。”

阿姨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神态,“听说在一线城市开公司呢,规模不小,赚大钱的。

后来他母亲病了,没熬过去……他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就把公司卖了,回到了这儿。

这老房子好像是他母亲娘家留下的,他母亲生前最爱这里。

他就守着这房子,开了这家‘晚归’。”

阿姨说着,感慨地叹了口气:“他呀,是把日子过慢了,也过明白了。

人特别好,踏实,不浮躁。

上次我老伴儿傍晚散步不小心崴了脚,都是他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开车送我们去镇上的医院,忙前忙后的。”

林晚静静地听着,再看向那个正在不远处,耐心地给新来的客人介绍古镇游玩路线的背影时,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不再是最初的感激或简单的欣赏,而是多了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般的懂得。

他并非天生淡泊,他也是从那个纷扰喧嚣、追求效率和成功的世界里走出来的人。

他经历过失去,体会过真正的痛,然后做出了选择。

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内心的秩序。

而现在,他正用这种秩序,潜移默化地,帮助她梳理、安抚她那颗混乱疲惫的心,引导她一步步找回属于她自己的、生活的节奏和内心的平静。

这“归序”的过程,温柔而有力。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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