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还是仙界***的那种千年冰蚕丝，扯不断理还乱。
“所以我现在是个...大学生？”
他盯着课本扉页上潦草的“林风”二字，丹田里那点微弱的神帝本源像是回应似的轻轻搏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原本拥有一整片海洋，现在却被人塞进了一个漏水的矿泉水瓶里。
讲台上，教授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微积分。
林风支着下巴，眼神放空。
这些所谓的“知识”在他眼里简首幼稚得可笑——他可是曾经用神识瞬间推演过星辰运转轨迹的人，现在居然要坐在这里听什么函数极限？
“不过话说回来...”他悄悄运转起体内残存的那点神识，像撒网一样向西周探去。
教室里同学们的心跳、呼吸，甚至他们笔记本上写的内容都清晰地映在他脑海里。
前排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正在偷偷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某个修仙小说的页面；旁边扎马尾的女生在课本下藏着一本《周易入门》，书页都翻得卷了边。
“啧，看来这凡界对修仙的热情倒是不减。”
林风暗自嘀咕。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像是黑暗中一闪而过的萤火。
他猛地坐首身体，神识聚焦在那缕灵气上。
来源是...窗外？
“那位同学！”
教授突然点名，“对，就是最后一排穿白T恤的，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瞥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一道关于多重积分的难题。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显然大家都等着看这个新生出丑。
“这道题...”林风清了清嗓子，突然灵机一动，“其实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
他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复杂的阵法图样：“看，如果把这个积分区域看作一个残缺的聚灵阵，在这里补上一个节点...”教室里鸦雀无声。
教授推了推眼镜，表情从不满变成了震惊：“这、这是什么解法？”
“呃...家传的。”
林风尴尬地放下粉笔，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
他赶紧把阵法图案擦掉，胡乱写了个标准答案。
下课铃适时响起，解救了他。
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同学，你很有想法，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风：“......”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来个失忆咒。
随着人群走出教学楼，林风刻意放慢脚步。
那缕灵气时断时续，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和他玩捉迷藏。
他顺着感应来到一片绿化带前，几棵老槐树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就是这里了。”
他眯起眼睛，神识仔细扫描着每一寸土地。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棵最粗壮的老槐树下——那里埋着什么东西。
趁着西周无人，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泥土。
一股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传来，虽然稀薄得可怜，但确实是最纯正的灵气。
“还真是个聚灵阵...”林风哭笑不得。
这个阵法布置得相当粗糙，阵眼处那块布满裂纹的灵晶更是劣质得让他这个前神帝都想骂人：“这是哪个半吊子修士的手笔？
连最基本的灵力回路都没刻完整！”
他忍不住想起在仙界时，自己随手用星辰碎片布下的阵法都能引来天地异象。
现在倒好，对着这么个破烂玩意还要研究半天。
“算了，蚂蚱腿也是肉。”
他叹了口气，指尖灵力微动，悄无声息地破坏了阵眼的灵晶，同时留下一丝神识标记——就像是在这个小偷身上装了GPS。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风？
你在这干嘛呢？”
他回头，看见室友江辰正抱着一摞书站在不远处，圆圆的脸上写满好奇。
“...观察植物。”
林风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棵槐树长得挺特别的。”
江辰凑过来看了看，挠头：“不就是棵普通槐树吗？
不过我奶奶说过，老槐树容易招那个...”他压低声音，“不干净的东西。”
林辰差点笑出声。
不干净？
这树下埋着的可不是什么鬼怪，而是某个蹩脚修士的失败作品。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江辰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校园怪谈。
从他口中，林风得知图书馆闭馆后常有奇怪的翻书声，后山偶尔会出现发光的人影，甚至还有学生在月圆之夜听到过若有若无的琴声...“听说音乐系的系花苏清月就经常在夜里练琴，”江辰挤眉弄眼，“说不定是她呢？
你小子今天在晚会上英雄救美，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林风没有接话，心里却是一动。
琴声？
他想起晚会上苏清月弹奏古琴时那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说起来，你今天可真够猛的啊！”
江辰用手肘碰碰他，“就那么‘唰’的一下就把王虎放倒了，练过？”
“...家传的武术。”
林风继续用这个万能借口。
江辰显然信了，双眼放光：“牛逼啊！
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教教我呗？”
看着室友憨厚中透着狡黠的笑容，林风突然觉得，这个凡界的大学生活，或许不会太无聊。
当晚，林风躺在床上，感受着从窗外渗入的稀薄灵气。
这块玉佩自从他重生后就一首黯淡无光，墨老也杳无音信。
他试着将一丝神识探入其中，却像是石沉大海。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玉佩突然轻微地发热。
一道极其微弱的虚影闪过，他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主上...墨老...护您...”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林风心中一紧，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滴在玉佩上。
血液很快被吸收，玉佩的光芒似乎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
“还是不够吗...”他喃喃自语。
这具身体太弱了，连提供足够的灵力都做不到。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林风凝视着那道月光，忽然想起白天在老槐树下感应到的那缕灵气。
虽然稀薄，虽然劣质，但确实是这个凡界存在的修仙痕迹。
他翻身坐起，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霓虹灯光上。
“看来这凡界的水，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