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社死与转机手机嗡嗡震个不停，林凡不用看都知道，
肯定又是哪个“热心网友”来他评论区打卡，留言不是“殡葬哥今天哭了吗”，就是“路过，
给丧葬区一哥上柱香”。林凡瘫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
百无聊赖地刷新着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后台。私信99+，评论99+。可惜，没一句好话。
“殡葬哥，我奶奶说你哭得真带劲，想请你来吹唢呐，价格好商量！”“主播，
阴间流量好恰吗？分点给我呗？”“路过，给丧葬区一哥上柱香。”他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打了过量的玻尿酸。就在三个月前，
他还是个表演系的应届毕业生，怀揣着成为顶流网红的梦想，觉得全世界都该是他的舞台。
现在好了，全世界确实都认识他了——以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自嘲，
屏幕上跳跃着“王经纪”三个字。林凡心头一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连忙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王哥？
”“林凡啊……”对面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惋惜，尾音拖得老长，“你那个事，
公司这边开会研究过了。”林凡屏住呼吸。“不是公司不帮你，实在是你这个……这个形象，
太负面，太固化了啊！‘殡葬哥’？这标签贴上，这辈子都撕不下来！哪个品牌方敢用你？
哪个剧组敢要你？”王经纪顿了顿，仿佛在下最后通牒，“所以，咱们的经纪合约，
就到今天为止吧。你好自为之。”嘟…嘟…嘟…忙音像冰冷的铁锤，砸在他的耳膜上。
最后一点希望，碎了。他愣愣地放下手机，
视线茫然地扫过这间不足十平米、堆满了表演书籍和廉价道具的出租屋。房租下个星期到期，
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甚至不够买一个像样的骨灰盒——哦，对了，
他现在确实该考虑骨灰盒了。“殡葬哥”这个名号，还得从三个月前的毕业大戏说起。
系里排演一出先锋话剧，他饰演一个在亡妻坟前哭诉的丈夫。为了出彩，
他拉着在老家开殡葬店的发小胖子，实地观摩了好几场葬礼，
把那些民间哭丧人的调调、表情、那种痛彻心扉又带着点表演性质的哀恸，学了个十足十。
演出那天，他完全沉浸了进去，一段长达五分钟的哭丧，情绪饱满，层次分明，
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最后一声悲鸣直冲云霄，堪称他职业生涯如果他有的话的巅峰。
台下静得吓人。然后，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像点燃了引线，
瞬间引爆了整个剧场。哄堂大笑，夹杂着口哨和叫好。有坐在前排的观众，
把他那张因为极度投入而扭曲狰狞的脸拍了下来，配上了“表演系大神在线哭丧，
送走全场评委”的标题，扔到了网上。一夜之间，他火了。黑红黑红的。
表演系高材生毕业即失业，转行殡葬业指日可待！ 建议直接保送殡仪馆，
这业务能力绝对金牌！ “殡葬哥”名不虚传，这哭声，阎王爷听了都得递根烟！
梦想中的星途，还没开始，就彻底堵死，还被人用水泥封了缝。他捂着脸，
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绝望的呻吟。现在怎么办？回老家？接受亲戚邻居的指指点点？
还是找个电子厂上班，彻底告别过去？手机又他妈响了。林凡烦躁地抓起来，
看来电显示是“胖子”，他那个开“安心堂”殡葬店的发小。他不想接。
现在任何跟“殡葬”沾边的东西，都让他生理性不适。但铃声执拗地响着，
仿佛他不接就永不罢休。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接听，没好气地：“喂？胖爷，有何贵干？
我这刚失业，没钱随份子。”电话那头传来胖子憨厚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凡哥！凡哥！
救命啊！”“救什么命？我看起来像能救命的人吗？我看起来像需要被救命的人！”“不是！
是我店里最后一个员工，刚给我发消息，说不干了，嫌我这店晦气，没前途！
现在店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了！”胖子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过两天还有个之前约好的客户要来谈事情，我这连个撑场面的人都沒有！凡哥，
你来帮帮我，就当……就当来体验生活了！顺便帮我拍两条宣传视频，你懂这个！
”林凡简直气笑了：“李平安！你让我，‘殡葬哥’本尊，去你的殡葬店帮你撑场面？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火，想再给我添把柴是吧？”“不是！凡哥，
你听我说……”胖子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你那不叫社死，你那叫……叫精准定位！
下沉市场！你看，你现在在这块有知名度，有话题度！咱们这叫……顺势而为！
”“我顺你个……”林凡的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
银行卡的余额短信刚好此刻弹了出来，冰冷的数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王经纪那句“这辈子都撕不下来”在耳边回响。真的撕不下来了吗？
如果……如果干脆就把这标签，焊死在身上呢？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混合着走投无路的绝望，
还有一丝被胖子话语里那句“精准定位”所勾起的、极其微弱的、不甘心的火苗，
在他心里诡异地交织。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胖子以为信号断了，在那边“喂喂喂”个不停。
终于，林凡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沙哑和认命：“行。”他对着电话，
一字一顿地说。“李平安，你赢了。你不是要代言人吗？
”“老子就他妈把这‘殡葬代言人’，给你坐实了！
”第二章 史上最潮殡葬店林凡那句“把这‘殡葬代言人’给你坐实了”的狠话，
在踏进“安心堂”的那一刻，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给噎回去。
林凡站在“安心堂”门口，心情复杂。昨天放完狠话的豪情壮志，
在亲眼目睹这间殡葬店的真容后，漏了一半气。门店又小又旧，挤在两栋居民楼之间，
灰扑扑的招牌上，“安心堂”三个字的金漆剥落大半，看起来更像“安心当”。玻璃橱窗里，
陈列着几个款式老掉牙的骨灰盒，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上个世纪的气息。
门内飘出淡淡的香烛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谈不上难闻，但莫名让人心情沉重。这地方，
别说吸引年轻人，连路过的小狗都懒得往里瞥一眼。“凡哥！你可算来了！
”胖子李平安像颗肉弹一样从店里冲出来，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憨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林凡被他拽进店里，视线快速扫过。
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还逼仄，纸扎的童男童女笑得诡异，寿衣的颜色搭配得像是审美灾难，
墙上还挂着几幅“西方接引图”，氛围压抑得能让人当场立地成佛。“胖爷，
你这店……”林凡斟酌着用词，“挺……复古啊。进来待三分钟，我感觉我太奶在跟我招手。
”胖子挠挠头，苦着脸：“没办法啊，老一辈传下来就是这样。
现在年轻人谁乐意来这种地方？都觉得晦气。员工都跑光了。”“晦气不是因为行业，
是因为你这环境！”林凡的表演系DNA动了，他打了个响指，“想活吗？想活就听我的。
从现在开始，这里我说了算！”胖子看着林凡眼中重新燃起的那种他熟悉的、搞事前的光芒，
莫名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用力点头：“听！全听你的！
”第一把火：视觉革命林凡的行动力惊人。他逼着胖子把积蓄掏出来，
又把自己最后那点生活费砸了进去。“首先，把这‘阎王殿’的装修给我砸了！
” 他指挥着请来的工人，将那些暗红色的窗帘、诡异的纸扎人、过时的挂画统统清走。
墙壁被粉刷成干净的米白色和浅灰色。灯光换成了温暖柔和的射灯和灯带，打在墙上，
形成温暖的光晕。他亲自去挑选了家具——几张线条简洁的布艺沙发，一张原木色的长桌，
甚至搬进来几盆高大的绿植，龟背竹和琴叶榕舒展着绿色的叶片，焕发着勃勃生机。“凡哥，
这……这看起来不像咱这行该有的样子啊……”胖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面，手足无措。
“那该是什么样子？非得哭哭啼啼、阴森恐怖？”林凡一边调整着绿植的角度，
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告别，也可以很温暖，很体面。我们卖的不是恐惧，是服务，
是最后的仪式感！”橱窗里的骨灰盒也被换了。
林凡摒弃了那些雕龙画凤、镶金嵌玉的浮夸款式，
选了几款设计极简、用料扎实的纯木或陶瓷骨灰盒，
旁边配上小小的卡片：Less is more，生命亦然。短短三天，
“安心堂”经历了脱胎换骨。它不再像一个传统的殡葬店，更像一家低调而有格调的咖啡馆，
或者一个小型的生活美学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薰味道，取代了之前的香烛气。
胖子站在门口，看着几乎认不出来的店面，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第二把火：内容炸弹——犀利代言店面是招牌，但流量得靠自己挣。林凡深知这一点。
第四天，他拉着胖子，架起了手机和补光灯。“凡哥，真要拍啊？我说啥？
”胖子紧张得直搓手。“你闭嘴，站着当背景板就行。今天，老子要开始‘代言’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按下录制键。面对镜头，他脸上那种混不吝的劲儿又回来了，
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家人们，好久不见，‘殡葬哥’现在正式上岗，
成为‘安心堂’的独家代言人。”他开场就自黑，弹幕量瞬间激增的幻觉仿佛已经出现，
“很多人说我晦气，但今天，我想聊聊更晦气的事——殡葬黑话。
”他拿起一个看起来最普通的骨灰盒：“比如这玩意儿，在某些地方，它不叫骨灰盒，
叫‘寿棺’、‘吉祥盒’。你听着挺吉利是吧？但你要是听不懂，
人家能把最普通的木材忽悠成海南黄花梨，报价翻你十倍！”接着，他语速飞快，
夹杂着辛辣的吐槽： “还有，‘一条龙服务’，听着方便吧？但里面门道多了去了！
啥都‘一条龙’，最后你可能发现，送你走的不是龙，是条贪吃蛇！” “再比如，
司仪跟你说‘老人福气好，走得安详’，你听着安慰是吧？
转头可能就给你推荐个‘安详套餐’，价格立马上去一档。” “记住，
凡是把简单事情用你听不懂的‘吉利话’复杂化的，都得多个心眼！真诚的告别，
不需要那么多黑话包装！”这条名为 《殡葬代言人第一课：三分钟教你看懂行业黑话，
避坑指南！》 的视频一经发布，评论区果然又炸了。卧槽！这是可以说的吗？
过于真实……上次我家就被‘一条龙’给坑了！ 殡葬哥这是破罐子破摔，
摔出哲学高度了？ 虽然还是觉得晦气，但……莫名有点想关注了怎么办？
骂声依然有，但开始出现大量表示“学到了”、“真实用”的评论。
点赞和转发数据肉眼可见地增长。林凡乘胜追击，
第二天又发布了第二条视频：《骨灰盒的极简美学：死亡不是审美的终点》。
他站在改造后的店里，指着那些设计简约的骨灰盒： “为什么我们一想到殡葬，
就是黑白灰、就是龙凤？生命是五彩斑斓的，告别为什么不能更有品味？看看这个，
”他拿起一个光滑的白色陶瓷盒，“它不像传统的骨灰盒，更像一个艺术品。回归纯净，
不好吗？” “还有这个黑胡桃木的，木质纹理本身就是生命的轨迹。告别，不需要喧哗，
安静，也是一种力量。”这条视频，进一步引发了争议和讨论。 哗众取宠！
对逝者太不尊重了！ 说得太好了！我奶奶就喜欢好看的东西，
为什么最后要用个丑盒子装她？ 这店在哪里？地址发我！我……我先收藏一下。
博主好帅……三观正又敢说，我关注了！反转与第一个订单两条视频，
像两颗炸进臭水沟里的石头，不仅溅起了水花，还把“安心堂”和林凡这个名字，
重新推到了风口浪尖。虽然“晦气”、“哗众取宠”的骂名依旧，
但“真实”、“有用”、“有审美”的新标签也开始出现。
林凡看着后台不断增长的粉丝数和混杂的评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黑红也是红，
至少，有人看见了。第三天下午，林凡正在教胖子怎么用剪辑软件，店门被推开了。
两人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得体、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迟疑和打量。
他先是看了看焕然一新的环境，又看了看林凡和胖子，似乎在与手机里的什么形象做对比。
“请问……这里是‘安心堂’？网上那个‘殡葬代言人’……”男人试探着问。
胖子立刻紧张地站起来。林凡却按住了他，自己走上前，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冷淡的微笑：“是的，先生，这里就是安心堂。
我是林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男人松了口气，又带着难以启齿的尴尬，
低声道：“我……我看了你的视频……关于黑话那个。”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我父亲刚走，那边……‘一条龙’给我报了个价，我心里没底……就想来问问，
你们这里……靠谱吗？”林凡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来客户了？！
”的震惊。而林凡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单生意。
这是对他这场“破罐子破摔”式叛逆的第一次检验。他稳住心神，
对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那组温暖的布艺沙发：“先生，这边请坐。慢慢说，
我们安心堂，别的不敢保证，就是价格透明，做事明白。”男人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在林凡给男人倒水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的私信。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内容却让他的动作顿住了——“装神弄鬼！
赚死人钱不得好死！等着关门吧！”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小号。林凡眼神一凛，
但面上不动声色，将温水轻轻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第一个客户来了，第一个麻烦，
也如期而至。第三章 第一次代言那条恶毒的私信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刚刚因客户上门而带来的短暂喜悦。林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这就开始了？
”林凡将温水放在那位姓王的先生面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姿态放松却不失专业。
胖子有些紧张地坐在稍远一点的凳子上，竖着耳朵听。“王先生，节哀。”林凡开口，
声音平稳，“请放心，在我们这里，所有的服务项目和费用都会清晰列明，
您可以根据实际需要选择，绝不强求。”王先生叹了口气，
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林先生，不瞒你说，我父亲刚走，
那边‘福寿堂’的人就上门了，说能给办得风风光光，报了个三万八的‘一条龙’套餐。
我心里不踏实，正好……刷到了你的视频。”林凡点头表示理解。
福寿堂是本地另一家规模不小的殡葬店，以“热情周到”和价格不菲著称。“能具体说说，
这三万八都包含什么吗？”林凡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备忘录，准备记录。
“就是……灵堂布置、遗体接运、化妆、守灵、火化、骨灰盒、墓地陪同选购……哦，
还说送一个‘专业司仪’和‘豪华纸扎套餐’。”王先生回忆着，眉头越皱越紧。
林凡一边听，一边快速在平板电脑上列出项目，并在心里默默估算。
胖子也悄悄拿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对林凡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王先生，
”林凡将平板转向他，屏幕上是清晰列出的项目清单，“按照市场公允价格和您的实际需求，
我们来做一次‘需求拆解’。”他指着每一项，条分缕析： “灵堂布置，
我们有基础、标准和温馨三档，价格从800到3000不等，
区别主要在于鲜花和布幔的用量与品质。” “遗体接运、基本化妆、火化手续，
这些是固定项目，加起来大约在4000元左右。” “守灵服务，按夜计算，
我们提供场地和基本物资，一夜1500。” “骨灰盒，”林凡站起身，
引着王先生走到焕然一新的陈列区，“正如我在视频里说的，我们提供多种选择。
这款白瓷的，1800；这款黑胡桃木的，3500；当然也有更经济或更个性化的，
但绝无虚价。” “至于司仪，”林凡看向王先生，“重要的是真诚，而非‘专业’的套话。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亲自为您父亲撰写悼词，并由我们他指了指胖子或您家人自己来念，
或许更有意义。这项服务，不收钱。” “最后是纸扎，”林凡顿了顿，语气平和但坚定，
“我个人认为，与其烧一堆华而不实、工艺粗糙的纸别墅、纸跑车，
不如挑选几件老人生前真正喜爱的小物件，用心制作，更能寄托哀思。我们可以定制，
价格根据复杂程度而定，但绝不会捆绑销售所谓的‘豪华套餐’。
”林凡一番清晰透彻的讲解下来，王先生原本迷茫而焦虑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他仔细看着平板上的明细，又对比了一下福寿堂那张语焉不详的报价单，高下立判。
“那……如果按照你们这个方案，选中间档次的，大概需要多少钱？
”王先生声音带着一丝期盼。林凡和胖子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胖子报出一个数字：“所有项目算下来，大概在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具体看您最终的选择。
”王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太好了……就这样办！就按你们说的办！
我父亲一辈子节俭，要是知道我为他走后事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他在下面都不会安心的。
”他紧紧握住林凡的手：“林先生，谢谢你！你的视频……说得对！”段评点1：在这里，
你是否也曾为不透明的消费而困扰过？送走敲定细节、心满意足的王先生，
胖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凡哥！成了！真成了！你太神了！”林凡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条威胁私信，递给胖子看。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转为担忧：“这……这是谁啊？福寿堂的人？”“不知道，但肯定挡了别人的财路。
”林凡眼神冷冽，“我们动了别人的奶酪，有人坐不住了。正常。”“那怎么办？
会不会有危险？”“怕什么？”林凡扯了扯嘴角，“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明码标价，
诚信经营。他们越是这样，越证明我们做对了。”话虽如此，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还是悄然笼罩了刚刚有所起色的“安心堂”。
第一次实战：真诚是最好的告别王老先生的后事，林凡和胖子投入了十二分的用心。
灵堂按照“温馨档”布置，以素雅的白色菊花和绿色植物为主，摒弃了传统刺眼的黑白挽联，
改用暖黄色的灯光，整个氛围庄重而不失温暖。王先生看到现场时，眼圈瞬间就红了，
连连点头。林凡根据王先生提供的点滴信息，熬夜为老人撰写了一篇悼词。
没有空泛的溢美之词，
棋、总舍不得倒掉剩菜、对邻居家的孩子总是很慈祥——勾勒出一个朴实、温暖的父亲形象。
追悼会上，王先生亲自念诵这篇悼词，数次哽咽。到场亲友无不动容，
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流程化的悲伤，而是真实流淌的思念。“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爸，
”仪式后，王先生红着眼眶对林凡说，“你这篇悼词，写到他心里去了。谢谢你，林先生，
真的谢谢你让我用这种方式，好好跟父亲告了别。”林凡看着王先生真诚的眼睛，
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之前做这一切，多少带着点破罐破摔和证明自己的赌气，
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价值感悄然滋生。他好像，真的在“代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风波乍起与数据暴涨王先生的事情圆满结束后，
他特意在本地论坛和一个生活分享类APP上，发帖详细讲述了这次经历，
盛赞“安心堂”的透明、诚信和林凡撰写的那篇“直击心灵”的悼词。
“我原本也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安心堂’的林凡先生用他的专业和真诚，
让我和我的家人体面、安心地送别了父亲。告别，可以不必充满套路和焦虑。
”——王先生在帖子的最后这样写道。这篇来自真实客户的“自来水”安利，
比林凡自己发的任何视频都更有说服力。与此同时，林凡没有停下内容输出的脚步。
他发布了一条新视频：《殡葬代言人答疑：我们不怕质疑，用专业说话》。视频里，
他正面回应了近期的一些争议和质疑。 “有人说我哗众取宠，有人说我亵渎传统。我想说，
时代在变，人们对生命质量和告别仪式的看法也在变。我们提供的，
不过是一种更透明、更尊重个体意愿的选择。” “我们尊重传统，但也拥抱创新。
核心始终不变：服务生命，安慰生者。”这条视频，结合王先生的那篇“自来水”帖子，
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安心堂”的账号粉丝开始迅猛增长，
后台咨询的私信不再是单纯的看热闹和辱骂，出现了大量真实的业务问询。林先生，
看了王先生的分享很感动，我想为我母亲提前咨询一下…… 博主，
你们接受定制纸扎吗？我爷爷生前最爱他的二胡…… 地址发我一下，
过几天可能要去麻烦你们。生意，似乎真的要被这股流量带起来了。然而，
那条威胁私信之后，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几条类似的恶意评论，
甚至有人开始在王先生的感谢帖下面阴阳怪气，暗示“安心堂”是找了托儿在炒作。
林凡和胖子忙着应对越来越多的咨询，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暂时压在心底。这天晚上，
林凡正准备关店，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他接起电话：“您好，安心堂。
”对面传来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是林凡，林老板吗？”“我是林凡，您哪位？”“呵呵，
林老板年轻有为啊，最近在网上风生水起。”对方笑了笑，
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我是‘福寿堂’的经理，姓赵。
不知道林老板明天上午有没有空，一起喝个茶，聊一聊？毕竟，同行之间，
也该多交流交流嘛。”林凡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正主，找上门了。
第四章 鸿门宴与赛博少女福寿堂赵经理那句“同行交流”说得滴水不漏，
林凡却嗅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去，是龙潭虎穴；不去，倒显得露怯。挂了电话，
林凡把情况跟胖子一说，胖子的胖脸立刻皱成了苦瓜。“凡哥，这明显是鸿门宴啊！
肯定是看我们抢了生意，要找麻烦！”“我知道。”林凡眼神锐利，“但不去不行。不去，
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后续的小动作会更多。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这‘传统’的泰山北斗，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第二天上午，林凡独自一人赴约。
胖子本想跟着，被林凡按下了：“你得看店，现在咨询的人多，别错过正事。放心，
光天化日，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约见的地方是家装修老派的茶楼包间。林凡推门进去，
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面带笑容，
眼神却精明世故，应该就是赵经理。他旁边还坐着两个身材壮硕、面色不善的年轻人，
不像员工，倒更像是打手。“赵经理？”林凡脸上挂起职业假笑。“林老板！久仰久仰，
真是年轻有为啊！”赵经理热情地起身握手，力道不小，“快请坐。”寒暄几句，上了茶，
赵经理便切入正题：“林老板，你们‘安心堂’最近在网上很火啊，手法新颖，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跟不上时代喽。”“赵经理过奖了，不过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
”林凡不卑不亢。“诶，话不能这么说。”赵经理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小林啊，
咱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有些话，不能放到明面上说；有些底价，不能搞得人尽皆知。
你这又是拍视频又是曝光‘黑话’，搞得大家都很被动啊。”图穷匕见。林凡呷了口茶，
语气平淡：“赵经理，我认为，让信息更透明，让消费者明明白白消费，
是任何行业健康发展的趋势。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认为对的事。”“对的事？
”赵经理旁边的一个壮硕青年嗤笑一声，“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林凡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赵经理，毫不退缩：“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诚信经营，法律许可。如果福寿堂觉得我们违反了哪条法律，大可以去告我们。
如果只是觉得我们动了你们的利润……”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那各凭本事就好。
”赵经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盯着林凡看了几秒，忽然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带着冷意：“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社会很复杂，有些事，
不是光靠一点小聪明和网络流量就能玩转的。殡葬这行，水很深，小心……呛着。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林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谢赵经理的茶和忠告。
水深水浅，蹚过了才知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店里忙。”他转身就走，
毫不拖泥带水。那两个壮硕青年想拦，被赵经理用眼神制止了。看着林凡离开的背影，
赵经理脸色阴沉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喂，是我。这小子是个硬茬子，不识抬举。
按第二套方案，给他找点‘素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段评点1：面对这种行业潜规则和威胁，如果你是林凡，
你会选择硬刚到底还是暂时妥协？林凡回到店里，胖子立刻围上来询问情况。
林凡简单说了，胖子气得直骂娘。“妈的，就知道没好事！凡哥，他们会不会真使什么阴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凡表面平静，内心却也绷紧了一根弦。他知道，
福寿堂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
一个风尘仆仆、眼眶通红的中年妇女怯生生地走了进来。“请……请问，是‘安心堂’吗？
我……我在网上看到，说你们这里，可以定制……不一样的……”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话都说不完整。林凡和胖子立刻迎了上去。“大姐，您别急，慢慢说，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林凡将她引到沙发坐下，递上温水。妇女缓了口气，
才断断续续地道出原委。她姓张，女儿小悦刚满十八岁，
是一名热爱COSPLAY和二次元的女孩，不幸因白血病去世。
张大姐拿着女儿那些色彩鲜艳、造型奇特的照片，去了几家殡葬店，对方要么直接拒绝，
要么表示只能用传统黑白照和仪式，觉得她女儿那些“奇装异服”上不了台面，
是对逝者的不敬。“我女儿她……她最喜欢这些了……”张大姐泣不成声，“我就想，
最后送她一程，让她开开心心地走，穿着她最喜欢的衣服……怎么就这么难呢？
”林凡看着张大姐手机里小悦生前的照片，那是一个笑容灿烂、眼神明亮的女孩，
在各种动漫角色中绽放着青春的光彩。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那些所谓的“规矩”、“传统”，在这样一个鲜活而独特的生命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没问题，张大姐。”林凡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个单子，
我们接了。我们一定为小悦办一场属于她自己的、最特别的告别式。
”张大姐几乎要跪下来感谢，被林凡和胖子连忙扶住。送走张大姐，胖子有些犹豫：“凡哥，
这……这种形式的葬礼，以前从没人做过，会不会争议更大？
而且福寿堂那边……”“正因为没人做过，才更要去做！”林凡眼神灼灼，“胖子，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改革了吗？告别，不应该只有一种样子！
如果连最后的尊重都不能按照逝者本人的意愿来，那我们这行才是真的失了初心！
”他立刻行动起来，召集了店里临时聘请的帮忙人员随着业务增多，
他们雇了两个临时工，开始头脑风暴。“灵堂主色调，不用传统的黑白，
用小悦最喜欢的星空紫和薄荷绿！” “背景音乐不要哀乐，
放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些动漫OP和游戏BGM！” “遗像不用黑白标准照，
就用她那张笑得最开心的‘雷姆’COS照，放大！要让她的小伙伴们一看，就知道是她！
” “花圈和花篮，可以定制成她喜欢的游戏道具形状，比如‘王者’里的宝石，
‘原神’里的甜甜花！” “纸扎……我们不烧传统的，
我们定做她没抽到的SSR卡、她最喜欢的键盘和数位板！”林凡的思路清晰而迅速，
每一项指令都打破常规，却又紧紧围绕着“小悦”这个独一无二的个体。
他甚至亲自联系了小悦生前所在的COSPLAY社团，邀请他们前来，
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服装，来送小悦最后一程。
整个“安心堂”为了这场前所未有的“赛博葬礼”高速运转起来，
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打破枷锁、创造历史的激动。然而，就在葬礼筹备紧锣密鼓进行时，
林凡在网上发布的关于这场特殊葬礼的预告片下面，突然涌入了大量恶意评论。哗众取宠！
亵渎亡灵！ 为了红脸都不要了！这种热度也蹭？ 等着吧，这么搞肯定要出事！
对逝者大不敬！ 已举报，等着被封号吧！水军的味道很明显，
显然是福寿堂开始动用他们的“资源”了。胖子看着评论区，忧心忡忡：“凡哥，
他们开始带节奏了！”林凡看着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眼神冰冷，
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让他们骂。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等葬礼那天，用事实打烂他们的脸！
”他心中那股不服输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这不仅是一场葬礼，更是一场战争，
一场为“个体尊严”向“陈规陋习”发起的挑战。
第五章 星空下的告别灵堂门外聚集了几个举着手机、面色不善的人，直播间里恶评刷屏，
张大姐紧张得脸色发白。林凡深吸一口气，按下播放键，
空灵的动漫主题曲如星河般流淌而出——战争，开始了。“安心堂”门口，气氛凝重。
几个明显是福寿堂找来的人，举着手机对着改造过的店面和不传统的灵堂内部猛拍，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着“伤风败俗”、“亵渎死者”。网络直播间里，
水军和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带起节奏，恶评像蝗虫过境一样刷过屏幕。吐了，
这是什么阴间蹦迪现场？ 家长怎么想的？任由这些人胡闹？ 举报了！
等着被封吧！ 主播为了流量毫无下限！张大姐看着这阵仗，紧张得手脚冰凉，
下意识地抓住林凡的胳膊：“林先生，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姐，别怕。”林凡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沉稳有力，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效果，“这是我们和小悦一起，要打的一场仗。我们不能输，也不会输。
”他目光扫过门外那些挑衅的面孔，眼神锐利如刀，随即转身，对负责音响的胖子点了点头。
胖子一咬牙，按下了播放键。刹那间，不再是哀婉低回的哀乐，
一首空灵而充满希望感的日语动漫主题曲《βίος》出自《罪恶王冠》在灵堂内响起。
音乐如同破开乌云的星光，瞬间冲刷着原本紧张压抑的空气。灵堂内部，
被布置成了梦幻的星空场景。深蓝色的布幔上点缀着星星点灯的LED灯串，
正中央悬挂着女孩小悦那张笑容灿烂的“雷姆”COS巨幅照片，照片上的她，眼神灵动，
仿佛从未离开。照片周围，是用薄荷绿色绸缎扎成的花环，清新又充满生机。
两侧摆放的花圈，造型别致，有的被做成了《王者荣耀》里的红蓝宝石形状，
有的则像《原神》里的传送锚点。原本在门外叫嚣的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和与众不同的布景弄得一愣，举着的手机都忘了晃动。
直播间里的评论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随即，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这……这音乐好好听…… 卧槽，这布景太美了！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好开心啊……第一批前来吊唁的，
是小悦生前的同学和COSPLAY社团的朋友。他们大多穿着自己最喜欢的COS服装，
或是简单的JK制服、Lolita裙。起初他们也有些拘谨和不安，
但看到这完全为小悦打造的“主场”，看到照片上好友熟悉的笑脸，听到她最爱的音乐，
几个女孩瞬间就红了眼眶。一个穿着《魔法少女小圆》鹿目圆COS服的女孩走上前，
她没有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