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傅家宗族大宴，也是我嫁给傅承宇的第三年。“嫂子，我那双CL红底鞋脏了，
你一会记得帮我刷干净。”小姑子理所当然地吩咐。不等傅承宇开口，
我微笑着应下：“好的。”他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忘了这是我伺候的第378位傅家亲戚。
三年来，给小叔子的女友剥虾，替大伯的儿子做PPT，
为三姑的孙女排队买蛋糕……我做得尽心尽力。他们都忘了，三年前，
傅承宇冒着暴雨在我家楼下站了一夜，捧着钻戒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今天，
是“三年孝期”的最后一天。我看着他，笑了。傅承宇，你的光，要灭了。
1 酒宴羞辱奢华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映着傅家宴会厅里每一张得意洋洋的脸。
我正蹲在地上，给傅承宇的七舅姥爷点烟。他满是烟油味的手指夹着雪茄，
另一只手不耐烦地在我头顶挥了挥。“手脚麻利点！磨蹭什么呢？”“是，七舅姥爷。
”我低声应着，划着了火柴。火苗凑近，他满足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正好喷在我的脸上。
我没躲。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了觥筹交错的热闹。“哎呀！
”一杯冰凉的红酒从我头顶淋下，顺着发丝流过脸颊，浸透了我身上唯一的白色连衣裙。
裙摆上迅速晕开一大片刺目的酒红。我抬头。小姑子傅思思举着空酒杯，满脸夸张的惊愕。
“嫂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毛手毛脚的！”她尖叫起来。“这裙子都脏成这样了，
你穿着是想给我哥丢人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傅承宇皱着眉大步走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先伸手扶住了傅思思的胳膊。“思思，没事吧？
有没有溅到你？”“哥！你看嫂子啊！”傅思思跺着脚撒娇，“她把酒弄洒了，真是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傅承宇这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全是责备和不耐。
“还不快去换了，像什么样子。”他的声音冰冷。“思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我没说话，只是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叠纸巾。我没有擦自己身上的污渍，而是蹲下去，
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溅到地板上的几滴酒液。不能弄脏了傅家昂贵的大理石地板。
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嘖嘖，
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一点规矩都不懂。”“可不是嘛，承宇真是娶了个保姆回来，
还是个笨手笨脚的保姆。”“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这些话像针一样，三年来，
我每天都要被扎上几百次。傅承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觉得我在给他丢脸。我擦完地板，
平静地站起身，把脏污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我才转向他，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我去处理一下。”我的极度冷静，让傅承宇感到一丝不悦和陌生。他习惯了我的顺从，
但今天的顺从里，没有了以往那种小心翼翼的卑微。这让他很不舒服。我转身，
走上二楼的卧室。镜子里的人影狼狈不堪，红酒渍像干涸的血。我拿出手机，点开日历。
屏幕上，今天的日期被一个鲜红的圆圈标记着。旁边有三个我亲手写下的字：“期满”。
我终于露出一抹冰冷的笑。三年了。够了。“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傅思思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她随手将一双沾满了草地泥点的克里斯提·鲁布托红底鞋扔到我脚边。鞋跟划过地板，
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嫂子，这鞋我明天要穿，你今晚必须给我刷干净。
”她用一种命令宠物般的口吻说。“听见没有？”我看着她，再看看脚边的鞋。然后，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温顺的微笑。“好。”这声“好”，干脆利落，
让傅思思都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想到，在我被当众羞辱之后，
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受新的指令。她撇撇嘴，觉得有些无趣。傅承宇也跟了进来。
他看到了地上的鞋，眉头又皱了起来。但他不是对傅思思，而是对我。
“思思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你多担待一点。”他不是在替他妹妹道歉。他是在给我下达命令，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着的。我的付出，我的隐忍，他一锤定音，判为“理所当然”。
“我知道了。”我应着。我弯腰，捡起那双昂贵又肮脏的鞋子。当着他们兄妹俩的面，
我拿着鞋，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傅承宇满意了。
他觉得我又变回了那个被他牢牢掌控的、听话的妻子。他搂着傅思思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门外传来他们的对话。“哥，你看她那样子，就配给我们家当佣人！”“行了，少说两句。
”洗手间的门被我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我没有去开水龙头。
我把那双鞋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奚苒小姐。”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我对着话筒，声音平静又清晰。
“王律师，时机到了。”“准备启动吧。”2 隐忍反击第二天一大早，
我拎着那双刷得光洁如新的红底鞋下楼。傅思思正坐在餐桌旁喝牛奶，看到鞋子，
满意地哼了一声。傅承宇也坐在主位看财经新闻。他头也没抬，就对我发号施令。“奚苒，
你表弟下周要结婚，婚房就定在咱们这儿了。”我停住脚步。他翻了一页报纸，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先把主卧让出来，搬去阁楼住几天，委屈一下。
”我看着他的侧脸，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却暖不了他这个人。
“那是我们的婚房。”我提醒他。他终于从报纸里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什么婚房不婚房的，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他把报纸摔在桌上。“奚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以前我只是在演戏。
我没再说话，沉默地转身，上楼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动作麻利，
没有一丝怨言。傅承宇跟上来看了一眼，看到我如此顺从，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满意地走了。我利落的动作，在他眼里，不是心死，而是懂事。真是可笑。还没等到下周，
当天下午，表弟一家就迫不及待地提前搬了进来。表弟媳叫李娜，挺着个肚子，
一进门就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她走进主卧，看到我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梳妆台，
眼睛一亮。她拿起我桌上一个陈旧的木雕小马，在手里掂了掂。“这破玩意儿还留着干嘛？
占地方。”说着，她随手把小马扔给了脚边的一只泰迪犬。“旺财，给你当玩具！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我冲了过去。“还给我！”那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他去世前，躺在病床上，用最后一点力气为我雕刻的。李娜被我吓了一跳，随即双手叉腰。
“你吼什么吼！一个破木头疙瘩，给你脸了是吧！”她指挥着她的狗：“旺财，咬它！
”泰迪犬兴奋地撕咬着木雕。我扑过去想抢回来。争抢之中，木雕“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摔成了好几块。我看着一地的碎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浑身都在发抖。傅承宇闻声赶来。
他看到的，是我和挺着肚子的李娜在“争执”。他想都没想，一把将我狠狠拉开。
“你疯了吗！她还怀着孕！”然后，他立刻转向李娜，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娜娜，
她这人就是有点小题大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小题大做？我死死地盯着他，
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一字一句地问他。“傅承宇，你再说一遍？”这是三年来，
我第一次用如此冰冷、如此陌生的语气和他说话。全场都震惊了。
傅承宇也被我的眼神刺痛了。他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他拽着我的胳膊，
把我拖到角落，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奚苒，
你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躺着！”他凑到我耳边，语气阴狠。“每个月一百万的费用，
你想清楚了！”“再敢惹事，信不信我让她断了药！”我所有的情绪，瞬间收回。我低下头，
慢慢蹲下，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木雕碎片。“我知道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傅承宇以为他再次拿捏住了我。他满意地转身去安抚他那受了“惊吓”的表弟媳。
我独自一人，抱着我的行李箱和一包碎木片，搬进了顶楼那间积满灰尘的阁楼。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所有的平静都碎裂了。我将那些碎片小心翼翼地用丝巾包好，
放在箱子里。然后，我拿出手机，给王律师发了条信息。信息内容很短。“第二阶段，启动。
”“目标，傅氏集团30%的流通股。”3 宗祠审判我在阁楼住了两天。这两天，
傅家没人记得我的存在。直到第三天，家族的几位长老突然派人来“请”我下去。客厅里，
傅家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傅承宇的父亲，傅正雄，坐在主位，脸色阴沉。
一位白发苍苍的族叔公，是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老，他清了清嗓子，用审判的口吻开了口。
“奚苒，你可知罪？”我站在客厅中央，没有说话。“顶撞长辈，惊扰孕妇，毫无妇德！
”族叔公重重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我们傅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傅承宇站在他父亲身边，冷眼看着我，一言不发。显然，这是一场为我准备好的批斗大会。
“为了惩戒你这种不知悔改的行为，也为了让你记住自己的本分。”族叔公顿了顿，
宣布了对我的惩罚。“明天，是你婆婆的三周年忌日。你必须作为傅家长媳，
去宗祠跪地守灵，三天三夜，不准进食，不准合眼！”他盯着我，眼神严厉。
“以此来表达你的孝心，和你的忏悔！”客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崩溃，
看我求饶。在宗祠罚跪，是傅家对犯下大错的族人最严厉的惩罚之一。更何况，是三天三夜。
傅承宇终于走了过来。他站定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这是家族的规矩，
也是让你清醒清醒，别再给我惹麻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只要乖乖跪完了，
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抬起头，看着他这张英俊却凉薄的脸。我轻声问：“如果，
我不跪呢？”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奚苒，你没资格说不。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浓的威胁。“你妈的呼吸机，我随时可以让人拔掉。
”这是他的王牌。是他认为能将我踩在脚底一辈子的王牌。傅家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如何选择，
等着看我最后的屈服。他们认为，这是彻底碾碎我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死一般的沉默中，
我抬起头，直视着傅承宇的双眼。然后，我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他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教和威逼，
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连傅承宇都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
继续平静地补充道：“但既然是为婆婆尽孝，是天大的好事，我有一个要求。
”傅正雄不耐烦地问：“什么要求？”“我希望，我跪灵的时候，全族人都在场见证。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并且，我要求，全程直播。”这个要求，
让所有人都费解了。傅思思第一个笑出声。“嫂子，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还全程直播？
好啊，我满足你！我倒要让全网的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像条狗一样跪着的！
”她觉得我是破罐子破摔，想借机博眼球，欣然同意，准备看我出更大的丑。
傅家的其他人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让所有人都看看，忤逆傅家的下场。
傅承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正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我的顺从和这个奇怪的要求，
让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随你，只要你跪。”他丢下这句话，
拂袖而去。第二天，傅家宗祠。庄严肃穆的祠堂里，我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服。
婆婆的灵位摆在正中央。祠堂外，傅家三百多口亲戚黑压压地围了一圈，
像是在参观什么奇景。好几个年轻人举着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镜头全都对准了我。
直播间的标题刺眼又恶毒。豪门弃妇为求原谅，宗祠罚跪三天三夜！
傅承宇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双手插兜，冷漠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像是在说：奚苒，
这是你自找的。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没有悲伤，没有屈辱，
只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走到婆婆的灵位前，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
在所有直播镜头和傅家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我缓缓地，准备跪下。我的膝盖，
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就在我双膝落地的瞬间，
宗祠内那面用于播放祭祀影片的巨大投影幕布，突然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屏幕上，
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正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是王律师。他身后的背景，
是窗明几净的律师事务所。他清了清嗓子，目光锐利，透过屏幕，
精准地锁定了傅承宇和傅正雄。他对着镜头和所有傅家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的口吻，
缓缓开口。“各位，在我的当事人奚苒女士，履行所谓的‘孝行’之前。”“受其委托，
我需要先向各位公布一份具有绝对法律效力的文件。”“——傅老夫人，也就是林舒女士，
生前亲笔签名的补充遗嘱。”4 遗嘱曝光王律师的话音落下，整个宗祠内外，鸦雀无声。
紧接着，屏幕上清晰地展示出一份文件。文件顶端，“补充遗嘱”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下面是婆婆林舒那熟悉的笔迹，以及公证处的红色印章和钢印。王律师的声音通过音响，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遗嘱内容如下：”“本人林舒，自愿于此立下补充遗嘱。
本人名下，持有傅氏集团51%的原始股份，此部分股份为本人婚前财产，
独立于傅家现有资产。”“此遗嘱生效条件为：我的儿媳奚苒，在我去世后，
能以傅家长媳的身份，无怨无悔服侍傅家宗族三年，履行‘孝期’。”“若三年期满，
奚苒女士完成此约定，则上述51%的傅氏集团原始股份，将作为我个人对她的赠与，
全部自动转到奚苒女士个人名下。”“此约定，今日期满，正式生效。”轰！
真相像一颗炸弹，在傅家人群中炸开。所有人都懵了。傅承宇脸上的冷漠瞬间凝固，
变成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他父亲傅正雄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屏幕怒吼。“不可能！
这绝对是伪造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原始股份！”傅思思也尖叫起来：“假的！
妈怎么可能把股份给这个外人！”王律师推了推眼镜，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