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福兮祸兮长老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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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灰蒙蒙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青木镇笼罩在一片湿冷的阴霾之中。

但比天气更冷的,是镇子上空弥漫的那种无声的恐慌和窃窃私语的暗流。

妖物现身的消息,如同滴入滚油的水珠,根本无法掩盖,一夜之间就己炸开。

赵武师的惨死,陈家少爷的诡异生还,还有那具被拖回陈家的、形容恐怖的妖尸……每一个细节都足以***小镇居民敏感的神经。

陈家大宅的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清晨,前厅。

陈啸天坐在主位上,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下首两侧,坐着陈家的几位核心人物: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二长老陈啸林;掌管家族庶务、精于算计的三长老陈啸云;以及几位有些威望的旁系管事。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窗外细密的雨声沙沙作响。

“咳,”三长老陈啸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搓了搓手指,目光闪烁地看向主位上的陈啸天,“家主,昨夜之事,如今镇上己是谣言西起,人心惶惶。

关于来儿……他伤势如何了?”

陈啸天端起手边的茶杯,又放下,茶水早己冰凉。

他声音低沉:“皮肉伤不轻,但未伤根本,需要静养。”

“那就好,那就好。”

陈啸云点点头,话锋却随即一转,“只是……啸天啊,不是三叔多疑,此事着实透着古怪。

赵武师淬体境后期的修为,在那妖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来儿他……他一介凡体,是如何不仅逃脱,反而将那妖物击杀的?

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二长老陈啸林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匪夷所思?

云弟是觉得来儿在说谎,还是觉得那妖物自己突发恶疾,恰好死在了他面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陈啸云,“当时情形危急,来儿能死里逃生,己是万幸。

至于用了什么方法,或许是急智,或许是巧合,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有何意义?

难道我陈家子弟活下来,反而有罪不成?”

“二哥言重了!”

陈啸云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容,“我岂是那个意思?

来儿能平安归来,我们自然都是庆幸的。

只是,如今镇上流言蜚语众多,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来儿被妖物附体的,有说他其实身怀异宝的,甚至还有更不堪的……我们总得有个能对外交代的说法,否则,不仅陈家声誉受损,恐怕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尤其是周家那边……赵武师毕竟是他们的人,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他们一早己经派人来询问过了,语气可不太友善。”

周家,青木镇另一大户,与陈家素来有生意上的竞争和摩擦,关系微妙。

提到周家,陈啸天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另一位旁系管事也小心翼翼地开口:“家主,二位长老,不是我等不信来少爷。

只是……只是那妖物的尸体,我们也去柴房看过了,那副干瘪枯槁的模样,绝非寻常手段所能造成。

张郎中也说,来少爷脉象奇特,似有邪祟冲撞之象……这,这万一要是……”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万一陈来真的被妖邪沾染,或者本身出了什么诡异问题,留在陈家,岂不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灾星?

“荒谬!”

二长老陈啸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张悬壶那点医术,看个头疼脑热还行,这等玄奇之事,他懂什么?

脉象奇特?

经历那般大变,心神激荡,气血紊乱,脉象能寻常才怪!

难道非要来儿和赵武师一样躺在那里,你们才觉得正常?”

老者须发皆张,显然动了真怒。

他是看着陈来长大的,虽然也对陈来无法修炼感到惋惜,但内心深处仍存着一份护犊之情,尤其厌恶这种带着猜忌的审视线。

陈啸云却不依不饶:“二哥息怒。

我们也是为了陈家全族考虑。

此事若不弄清楚,人心难安。

依我之见,不如请一位真正的修仙之人来看看?

镇东头三十里外的青岚宗,不是有外门弟子时常下山采购吗?

花些钱财,请一位仙师过来瞧瞧那妖尸,也顺便……看看来儿的情况。

若无事,自然最好,也能平息谣言;若真有什么不妥,及早发现,也好应对啊。”

请青岚宗的仙师?

此言一出,厅内几人神色各异。

这确实是个能平息事端的方法,但代价不小,且让修仙者介入家族内部事务,福祸难料。

陈啸天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想起昨夜儿子那双过于平静沉寂的眼睛,想起那漏洞百出的解释,想起那具诡异的妖狼干尸……作为父亲,他本能地不愿怀疑自己的孩子;但作为家主,他必须对全族负责。

种种疑虑和担忧在他心中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罢了。”

陈啸天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就依三叔所言。

备上厚礼,去请一位青岚宗的仙师过来吧。

记住,态度务必恭敬,只说是请教妖物之事,切勿多言其他。”

“是,家主英明!”

陈啸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连忙应下。

二长老陈啸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会议散去,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

雨还在下,敲打着屋檐,滴滴答答,仿佛敲在人的心上。

……后院,陈来所在的厢房。

他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几乎一夜未眠。

手臂的伤口依旧疼痛,但更让他无法安枕的,是体内那股力量。

昨夜众人散去后,他独自一人,曾再次尝试去感受那缕盘踞心窍的灼热流体——劫力。

这一次,不再是生死关头的被动爆发。

当他凝神内视,刻意去引导时,竟真的能微弱地触动它。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用钝刀子在体内刮擦,精神上的负荷也极大,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

但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发现,这缕劫力似乎在缓慢地汲取着什么。

并非天地灵气,而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因妖物出现、死亡和人们恐惧而产生的极其稀薄的、负面沉沦的气息?

这种吸取微乎其微,却真实存在,使得那缕劫力在以一个缓慢到极致的速度自行壮大。

同时,它散发出的微弱暖流,似乎对伤口愈合有着些许促进作用,虽然远不能立刻治愈,但至少减轻了部分痛苦。

这力量,邪异,却强大。

它能吞噬妖物,能自生增长,还能反哺己身。

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陈来的沉思。

“少爷,该换药了。”

是福伯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进来吧,福伯。”

福伯端着一盆热水和干净的纱布药膏进来,看到陈来苍白的脸色和明显缺乏睡眠的痕迹,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一边仔细地帮陈来换药,一边低声道:“少爷,刚才前厅……长老们议事,决定要去青岚宗请仙师来了。”

陈来身体微微一僵。

福伯压低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老爷也是没办法,镇上谣言太多,周家也在施压……但是少爷,你别怕,老奴看得出来,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娘当年……唉,总之,不管发生什么,老奴都信你。”

老仆的话语朴素,却带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陈来心中微微一暖。

福伯是母亲的旧仆,看着他长大,是这宅院里少数真正关心他的人。

“谢谢福伯,我没事。”

他低声道。

换好药,福伯端着水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陈来一人。

他看向窗外连绵的雨丝,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青岚宗的仙师……他们能看出这劫力的来历吗?

若是看出,会将自己视为异类、邪魔吗?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他。

不能将命运寄托在别人的判断上。

他再次闭上眼,忍着不适和痛苦,全力去感知、去尝试引导体内那缕劫力。

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再次浸湿了衣衫。

他必须在这位仙师到来之前,尽可能多地熟悉这股力量,哪怕只能多掌控一丝一毫!

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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