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悟了！我炼的不是丹，是TM的概念
“掌门……他修炼了血魔宗的功法……功法还有破绽……”她将脑海中看到的画面，那些灵力运转的滞涩节点，那缕不属于正道的阴冷能量，全部告诉了苏木。
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一个普通弟子死无葬身之地。
洛曦说完，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看着苏木，等待着苏木的反应。
是惊恐？
是绝望？
还是让她闭嘴的警告？
苏木没有这些反应。
苏木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苏木的视线没有焦点，似乎穿透了丹房的墙壁，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三千年的日日夜夜，近百万次的开炉与关炉，无数的嘲讽与自我怀疑，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苏木的心头。
金刚丹，炼制记录：模拟金刚石碳原子结构，追求极致的物理“坚固”。
净尘丹，炼制记录：模拟活性炭多孔结构，追求极致的物理“吸附”。
一个赋予了洛曦坚不可摧的身体。
一个赋予了洛曦看破事物本质的能力。
坚固。
看破。
这不是药力。
这不是灵气。
这是一条全新的，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一条被苏木自己固执地走了三千年的路。
苏木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压抑了太久的激动。
苏-木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啪！”
清脆的响声在丹房里回荡。
洛曦被吓了一跳。
苏木抬起头，双眼之中燃起了火焰。
“我明白了！
三千年！
我终于明白了！”
苏木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我炼制的根本不是蕴含灵力的丹药！”
“我是在用物质的结构，去承载和赋予‘概念’本身！”
苏木抓着洛曦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金刚丹让你拥有了坚固的概念，所以你的手臂能折断修士的手骨！”
“净尘丹让你拥有了看破虚妄的概念，所以你能解析掌门的功法信息！”
苏木放开洛曦，转身冲向墙角那两个巨大的箩筐。
那里堆满了苏木三千年来的所有“失败品”。
苏木随手抓起一把，那些黑不溜秋的石头疙瘩，在他眼中，此刻却变成了无价的宝藏。
“来！
我们验证一下！”
苏木的情绪感染了洛曦，她心中的恐惧被一种莫名的期待所取代。
苏木从一堆丹药中，精准地挑出了一颗。
这颗丹药通体光滑，表面带着一种油润感，是苏木试图模拟油脂分子链结构炼制出的顺滑丹。
“吃了它。”
苏木将丹药递给洛曦。
洛曦没有丝毫犹豫，首接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但洛曦感觉自己的皮肤表面，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苏木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朝着洛曦的手臂丢了过去。
石头在接触到洛曦手臂皮肤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碰撞声，而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滑开了，仿佛那里不是皮肤，而是一块涂满了神油的绝对光滑平面。
苏木又挑出一颗薄如蝉翼的丹药。
疾行丹，模拟风刃的切割气流结构。
洛曦再次吞下。
苏木开口：“从丹房门口，跑到丹炉那边。”
洛曦点头，心念一动。
下一秒，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残影，在丹房内一闪而过。
当洛曦再次站定时，她己经出现在了丹炉旁。
整个过程，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迅捷的概念，掌握了。
苏-木的呼吸变得粗重。
苏木又拿出第三颗丹药。
烈火丹，模拟白磷的低燃点结构。
洛曦吞下。
“对着那块试炼石。”
苏木指着墙角一块测试弟子力量的玄铁石。
洛曦有些不确定地张开嘴，对着玄铁石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
一道炽热的橘红色火焰，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火焰撞在玄铁石上，没有爆炸，只是附着在上面安静地燃烧。
几息之后，那块坚硬的玄铁石，竟被烧得通体发红，边缘处甚至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燃烧的概念，也掌握了。
坚固、看破、光滑、迅捷、燃烧……洛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丹房里留下的各种痕迹，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天之前，她还是个任人欺辱，连饭都吃不饱的废人。
而现在，她似乎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怪物。
而创造出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苏木。
就在两人沉浸于这颠覆性的发现时，丹房的破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
“苏木！
还有那个妖女！
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喝传来。
一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带着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青年面容俊朗，但此刻却布满了阴沉。
他叫赵丰，是青云宗内门弟子中的天才，筑基境三层的修为。
而被洛曦折断手臂的那个外门管事王丰，正是他的亲弟弟。
赵丰的视线扫过丹房，最后锁定在洛曦身上。
“就是你，用妖术伤了我弟弟？”
赵丰的声音带着一股压力，让洛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那是属于筑基境修士的灵压。
洛曦体内没有灵力，对这种灵压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苏木上前一步，挡在了洛曦面前，将那股灵压隔绝开。
“赵师兄，你弟弟寻衅在先，洛曦只是自卫。”
赵丰冷笑一声：“自卫？
一个凡人，能折断引气境修士的手骨？
苏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丹房里终日神神叨叨，肯定是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正好，宗门年度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赵丰的目光转向洛曦，充满了不屑和恶意。
“我会在考核的擂台上，当着全宗门的面，拆穿你的妖术，让你和你这个废物主人，一起身败名裂，滚出青云宗！”
说完，赵丰一甩袖子，带着人转身离去。
威胁，***裸的威胁。
洛曦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刚刚获得的力量，诡异而强大，但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
面对一个真正的筑基境天才，她心里完全没底。
“别担心。”
苏木的声音传来。
苏木走到那堆废丹前，开始翻找起来。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在挑选一件合适的工具。
很快，苏木从中拿起一颗毫不起眼的丹药。
这颗丹药的外形很不稳定，像是一团随意揉捏的泥巴。
这是苏木在炼丹时，试图引入“量子不确定性”来催生丹药变异的实验品。
每一次的结果都无法预测，每一次的成品都毫无用处。
苏木将其命名为幸运丹。
“考核开始前，吃了它。”
苏木将幸运丹交到洛曦手中。
洛曦看着手心里这颗丑陋的丹药，又看了看苏木平静的脸。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青云宗年度考核，外门初选。
巨大的演武场上，人声鼎沸。
洛曦的名字被念到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是她？
那个废圣女？”
“听说她前几天用妖术打伤了赵丰师兄的弟弟。”
“赵丰师兄己经放话了，要在擂台上废了她。”
洛曦走上擂台，她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引气境九层，是外门弟子中的顶尖存在。
壮汉看着洛曦，脸上全是残忍的笑意。
“小妖女，赵丰师兄交代了，让我先把你西肢打断。
你现在跪下求饶，或许我能让你少受点苦。”
洛曦没有说话，只是按照苏木的吩咐，在上来前，吞下了那颗幸运丹。
丹药入腹，什么感觉都没有。
“找死！”
壮汉见洛曦不理他，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爆发。
他双手掐诀，一柄由灵力构成的土黄色大锤，在他头顶迅速凝聚。
“看我一招‘崩山锤’，把你砸成肉泥！”
台下的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呼，这是壮汉的成名绝技，威力巨大。
壮汉狞笑着，正要将那大锤砸下。
就在此时。
他脚下那平整无比的青石擂台，不知为何，突然自己滑了一下。
就好像有人在他脚底抹了油。
“嗯？”
壮汉一个踉跄，凝聚的灵力顿时溃散，头顶的大锤也消失无踪。
他稳住身形，脸上有些挂不住。
“算你运气好！”
壮汉再次凝聚灵力，这次他学乖了，双脚死死钉在地面上。
土黄色的大锤再次出现，比刚才更加凝实。
他正要挥出。
一阵风吹过。
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石子，被风卷着，不偏不倚，正好弹进了他的鼻孔里。
“阿……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让壮汉的身体猛地一颤。
灵力再次失控。
头顶的大锤又一次烟消云散。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擂台上的壮汉。
壮汉的脸己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今天撞了鬼。
“我不信！
我杀了你！”
壮汉彻底疯狂了，放弃了施展法术，咆哮着朝洛曦冲了过来。
他要用纯粹的肉体力量，把这个诡异的女人撕碎。
他冲到洛曦面前，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洛曦的门面。
洛曦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那拳头距离洛曦的鼻尖还有一寸的时候。
壮汉的脚，绊到了他自己的另一只脚。
扑通！
一个完美的平地摔。
壮汉那一百八十斤的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脸先着地，顺着擂台的边缘，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掉在了台下。
当场淘汰。
整个演武场，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擂台上那个从头到尾一步都没动过的少女，又看了看台下摔得七荤八素的壮汉。
没人看懂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裁判长老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宣布。
“洛……洛曦，胜！”
人群中，苏木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一个洞悉所有的微笑。
概率偏斜。
这就是幸运丹赋予的概念。
在它的影响下，所有对洛曦不利的事件概率都会无限降低，而所有对她有利的意外，概率则会无限提升。
这不修仙。
但这很科学。
洛曦的胜利，太过诡异，太过离奇，立刻引起了宗门高层的注意。
观礼台上，几位长老和掌门的视线，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在了那个名叫洛曦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