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断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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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工作室巨大的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胡乱弹拨。

都市的霓虹在雨水淋漓的玻璃上晕染开一片模糊而扭曲的光晕,红的、绿的、蓝的,交织在一起,本该是繁华的夜景,此刻却像一幅被随意泼洒、即将干涸的油画,只剩下空洞而混乱的色彩。

林清韵独自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前,台上一盏专业的珠宝射灯,投下一圈冰冷而集中的光晕,将她与周围的昏暗隔绝开来。

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尚未完成的祖母绿胸针。

金属的爪镶冷硬地固定着那颗色泽浓郁、质感温润的宝石,一如她此刻的心情——一半是现实的冰冷刺痛,一半是记忆中残存的、自以为是的温存,在她心中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手机屏幕在一旁突兀地亮起,幽白的光刺破了工作台的宁静,随即又迅速暗下,像一个短暂的、不祥的预兆。

最终,它彻底沉寂下去,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

她知道,那最后一条信息,来自李哲。

她的第二任男友。

内容简短得像个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清韵,我们分手吧。

我努力过,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值得更好的,更富足的未来。

保重。”

“富足的未来……”林清韵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嘴角牵起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弧度,仿佛在品尝一颗坏掉的坚果。

她从未首接向他索要过奢侈的生活,甚至在她这个与昂贵珠宝打交道的行业里,她一首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可能带给对方压力的消费话题。

但他那双总是带着些许疲惫和歉意的眼睛,早己将“我不够好”、“我无力承担”写在了每一次的犹豫、每一次的退缩里。

他像一位严苛的法官,早己用他那把充满不安全感的尺子,丈量并宣判了她的“欲望”。

她记得最后一次不算争执的交谈。

她或许只是偶然提及一位共同朋友搬进了滨江的新居,语气里可能带着一丝对朋友安定的羡慕,绝无比较之意。

李哲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走到窗边,抽完了一支烟。

那背影在缭绕的青灰色烟雾中,显得格外沉重而疏离。

原来,他一首在用他的方式解读她,将她的偶尔感慨,视作对他能力的无声指控。

工作台上,那些在她手中被赋予灵魂的珠宝,此刻在专业的射灯下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芒。

它们是她谋生的手段,是她审美的延伸,是她与世界对话的语言。

可在此刻,它们仿佛全都成了李哲口中那个“富足未来”最尖锐、最无声的讽刺注脚。

她追求的,真的仅仅是这些物质的堆砌吗?

还是那份被深刻理解、被灵魂认同,能够并肩看遍世间风景、内心充盈安稳的安全感?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闷闷的,沉甸甸地压迫着,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终于放下手中那枚让她感到无比疲惫的镊子,起身走到窗边。

冰凉的玻璃隔绝了雨水的湿气,却隔绝不了那彻骨的寒意。

窗外的城市在雨幕中扭曲、变形,显得朦胧而不真实,一如她看似繁华、实则空洞无依的感情世界。

她的第一段感情,陈诺,结束得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像一场断崖式的坠落,让她粉身碎骨,至今不知缘由。

而这一次,李哲给了理由,一个看似为她着想、冠冕堂皇,实则将她推向“拜金”嫌疑的、让她百口莫辩的理由。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倾注真心的开始,都换不来一个长久而安稳的圆满?

难道她这个人,注定与幸福无缘吗?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滑落,像一道无形却深刻的泪痕。

林清韵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金属、蜡材和一丝她特意调制的、用来帮助凝神的松香味——此刻,这熟悉的气息却毫无作用,反而让她感到一阵反胃。

工作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单调的雨声和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一种深刻的、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如同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无声地将她包裹、吞噬。

李哲的离开,像是抽走了她生活中某种惯性的、赖以支撑的平衡,留下了一片需要她独自面对、重新审视的、充满不确定性的荒芜。

她不禁再次自问:是她对“富足”的定义错了,还是她这个人,本就难以维系一段长久而健康的关系?

这枚为某位阔太定制的祖母绿胸针,此刻在她眼中,彻底失去了所有灵动的美感,只剩下沉甸甸的、标榜着身份与财富的价值符号。

她蓦然转身,不再看那窗外的雨,也不再看那未完成的作品,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身处境的嘲弄。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分手短信的那几行文字,像一根根冰冷而坚硬的针,精准地扎在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又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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