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弃药园的代码
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一圈几乎快要倒塌的篱笆，以及大片大片荒芜的田地。
田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蔫头耷脑的草药，更多的则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草，生机勃勃地侵占着每一寸土地。
灵气浓度……几乎感觉不到。
比外门弟子房舍那边还要稀薄数倍。
唯一的好处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很好，白手起家，从零开始。”
陆衍放下简单的行李，撸起袖子，眼中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燃起了斗志。
他先花了几天时间，彻底勘察了整个药园。
药园面积不小，大约有五十亩，但真正还能看出是药田的，不到十亩。
土壤贫瘠，灵气匮乏，水源也只是一条细细的山涧。
原主留下的，只有几本基础的《灵草辨识》、《低阶丹药炼制入门》，以及一个最低级的、只能保持药材不腐的储物袋，里面装着几斤灵谷和一小瓶辟谷丹。
标准的开局一条狗……哦不，连狗都没有。
第一要务，是生存和恢复药园生产。
但按照传统方法，松土、施肥（需要灵肥，他没有）、引水、除草、注入灵气催生……以他练气三层的微末法力，和几乎为零的资源，干到死也别想把这五十亩地弄出样子来。
必须用非常规手段。
陆衍坐在地头，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问题拆解：目标，提升药园产量。
约束条件：灵力低、资源少、时间有限。”
“关键变量：土壤灵气、水源、光照、灵草生长周期、病虫害（杂草也算）……”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前世做项目方案、优化流程的本能苏醒。
“灵力低，无法大面积覆盖。
那么，能否精准投放？
像滴灌技术一样？”
“资源少，没有灵肥。
能否利用现有条件制造？
杂草……是否含有灵气？
能否堆肥？”
“生长周期长……能否干预其生理过程，加速细胞分裂……不对，是加速灵气吸收和转化？”
一个个想法冒出，又被否定。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本基础典籍上。
《灵草辨识》里面，详细描述了各种低阶灵草的习性、所需的灵气属性、生长环境等等。
这些描述，在他这个前程序员看来，像极了……产品需求文档！
一株“凝露草”，喜阴，需每日辰时汲取月华之余韵（水属性灵气），土壤湿度保持三成，畏金气……一株“赤阳参”，喜阳，需吸收正午烈阳精气（火属性灵气），土壤需疏松，三日一浇灌……每一条，都是清晰的“输入”和“环境变量”！
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脑海。
编程！
如果能把这些生长需求，量化、标准化，写成一段段“程序”，然后通过某种方式，“注入”到灵草或者其生长环境中，让它们自动执行……这个世界有阵法，可以聚灵，可以防护。
但阵法死板，范围固定，能耗高，而且无法实现如此精细、动态的管理。
这个世界也有符箓，可以储存法术效果。
但同样是一次性的，无法持久，更别说智能调整。
“我需要一个……可以循环执行、条件判断、动态调整的‘系统’。”
陆衍眼神越来越亮。
他想到了符文学！
修仙界的符箓，那些复杂的纹路，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的引导和规则具现！
有点像……电路板？
如果，把多个基础符文，按照特定的逻辑顺序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具备简单“判断”和“执行”功能的“符阵”呢？
比如，一个监测土壤湿度的符文，连接一个触发式的“云雨术”微型符阵？
当湿度低于设定值，自动触发小范围降雨？
再比如，一个监测周围灵气属性的符文，连接一个引导符文，将特定属性的灵气引导向需要它的灵草？
这听起来异想天开，但理论上是可能的！
符文就是指令，符阵就是程序！
能量（灵气）就是电力！
说干就干！
陆衍立刻开始了疯狂的实验。
他先从那几亩还能抢救的药田开始，选择了一种最普通、需求最简单的“月光草”作为实验对象。
他找来最普通的青玉石，质地一般，但能承载微弱灵力。
然后用自身法力为“刻刀”，小心翼翼地在上铭刻符文。
“感知符文”（用于感知土壤湿度和周围水属性灵气浓度），“判断符文”（他自己瞎琢磨的，基于几个基础禁制组合而成，功能极其不稳定），“执行符文”（连接一个微型的、他简化再简化版的“聚水符”）。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不是符文刻错，就是能量通路中断，要么就是判断逻辑紊乱，该浇水时不浇，不该浇时乱浇，差点把几株月光草淹死。
法力耗尽，就打坐恢复。
神识枯竭，就强行观想。
几天下来，他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但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失败后，一个最简单的“自动浇水符阵”成功了！
当那枚粗糙的青玉石片，在月光草根部土壤湿度降低到某个临界点时，微微一亮，引动周围稀薄的水汽，凝聚成细微的水滴，精准地滴落在根部时，陆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成功了！
虽然范围只有一株草，效果微弱，但它实现了“感知-判断-执行”的闭环！
这是从0到1的突破！
他立刻投入改进。
用更优化的符文组合，更精准的能量控制。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符阵被制作出来，覆盖了那一小片月光草。
他不需要时刻盯着，符阵会自动完成浇水工作。
虽然需要他定期注入微薄法力维持运转，但效率比他手动操作高了何止十倍！
接下来，是引灵。
他制作了能吸引特定属性灵气的“微型聚灵符阵”，精准投放到需要不同属性灵气的灵草附近。
然后是除草。
这个有点难，他暂时无法做出能识别“杂草”和“灵草”的智能符阵。
但他换了个思路，制作了强化灵草自身生命力、压制周围杂草生长的“促生符阵”，相当于给灵草加了Buff，让它们自己去卷死杂草。
他将一个个功能单一的“小程序”模块化，然后尝试组合。
比如，一个集成了“湿度监测”、“光照监测”、“微量聚灵”、“促生”的复合符阵，虽然结构复杂了数倍，失败率极高，但一旦成功，就能全方位照料一株灵草。
他把自己当成了产品经理兼架构师兼程序员，而这片药田，就是他的测试服务器。
过程极其枯燥，消耗巨大。
他那点微末法力根本不够用，只能靠时间磨。
但他乐在其中。
看着一片片原本蔫黄的灵草，在自己的“程序”照料下，重新变得翠绿，甚至生长速度明显加快，那种成就感，无以言表。
他甚至开始尝试“优化算法”。
比如，他发现不同位置的灵草，即使种类相同，对灵气的吸收效率也有差异。
他尝试记录这些数据（用最原始的刻木记事），调整聚灵符阵的输出功率，实现“按需分配”。
他还尝试给相邻的、属性相生的灵草布置联动符阵，让它们彼此促进，形成小小的“生态循环”，进一步节省能耗，提升效率。
一个月后。
原本荒芜的十亩药田，己经彻底改头换面。
灵草长势喜人，郁郁葱葱，灵气盎然，甚至比宗门内那些有人精心打理的药田看起来还要精神。
而且，完全是自动化管理！
陆衍站在田埂上，看着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满意地点点头。
“v1.0版本，‘智能药园管理系统’，上线成功。”
他拍了拍手，转身走向那几间破茅屋。
接下来，该考虑考虑，怎么解决自己修炼资源的问题了。
光靠药园里这些低阶灵草，可不够他卷回宗门。
或许……可以开发个v2.0版本，增加点“经济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