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要发给相亲对象的“已出发”，错发给了我的女老板

我把“已出发，十分钟后到咖啡馆”这几个字打出来，

手指习惯性地往那个顶置的、备注着“周扒皮”的聊天框一点。信息像离弦的箭，

嗖地一下就发了过去，屏幕上方甚至还短暂地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指比十二月的铁栏杆还凉。完了。我的女老板，周微，

一个以严谨、高效、冷酷著称，据说血管里流淌着冰美式和财务报表的女人。我，陆鸣，

一个在她手下战战兢兢干了三年，勉强算是站稳脚跟的小策划。我们的聊天记录，

除了“好的周总”、“收到周总”、“修改版已发周总”，

就是她言简意赅的工作指令和对我方案毫不留情的批注。上一次她发超过十个字的消息，

还是指出我PPT里一个标点符号用错了。而我，刚刚，给她发了一条充满生活气息，

甚至带点暧昧暗示的“已出发”？我手忙脚乱地想撤回，可惜超过了两分钟，

那条绿色的气泡像钉在耻辱柱上的罪证，嘲笑着我的愚蠢。我盯着屏幕，

心脏跳得像是要破胸而出。她会怎么想？觉得我精神错乱？

还是以为这是一种极其拙劣的、试图引起她注意的手段？无论哪一种，

都足以让我在公司社会性死亡。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周扒皮”来电。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毕生演技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点职业性的恭敬：“喂，周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周微那把清冷、没什么起伏，

但总能精准刺穿人耳膜的声音：“陆鸣，你出发去哪里。”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她甚至懒得加一个“了”字。“我…周总，对不起，我发错信息了。”我赶紧解释，

舌头有点打结，“是发给一个朋友的，不小心…”“十分钟后，‘转角咖啡馆’。

”她打断我，精准地报出了我原本要去的地点，“我刚好在附近谈事结束。

既然你‘已出发’，那就顺便见一面，聊聊下个季度的推广思路。”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下季度推广？在咖啡馆？十分钟后？跟您？今天明明是周六啊周总！“周总，今天是周末，

而且我…”我试图挣扎。“公司按加班费结算。”她说完，根本不容我反驳，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欲哭无泪。看着身上这件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而精心挑选的休闲衬衫，

还有头上特意抓过的发型，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好好的一个相亲，

硬生生变成了老板的临时加班会议。我硬着头皮赶到转角咖啡馆。

周微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浅灰色西装套裙，

跟周围慵懒的氛围格格不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清冷的光晕，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清晰而冷淡。我走过去，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周总。

”她抬眼看我，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

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坐。”我依言坐下，

屁股只挨了半边椅子。“方案。”她吐出两个字。我这才想起，

我根本没带任何和工作相关的资料出来，电脑也没带。“周总，我…”“所以，

”周微身体微微后靠，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你‘出发’来这里，不是为了工作，

是为了私事。”我哑口无言。这女人太可怕了，一句话就把我逼到了墙角。“相亲。

”我破罐子破摔，老实交代了。在她面前，任何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周微挑了挑眉，

这个细微的表情在她脸上已经算是比较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对方怎么样。”我愣住了。

老板还关心下属的相亲质量？这不符合她的人设。“还…还没见着。”我老实回答。

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反而真的开始聊起了工作，

问我对下季度某个产品线推广有什么初步想法。我一边绞尽脑汁地应付着，

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那位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王小姐突然出现，

看到我和一个气质完全不像来相亲的冰山美女坐在一起，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怕什么来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介绍人发来消息：“小王到了，说看到你了，

但你那边好像…有女伴？怎么回事啊小陆？”我头皮一阵发麻，抬头四处张望，

果然在门口看到一个穿着连衣裙、面露疑惑和尴尬的女生。她也看到了我，

以及我对面的周微，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转身就走了。我的相亲，

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周微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又看了看我如丧考妣的脸，语气平淡无波：“看来，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周总，工作重要。”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

周微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不是嘲笑，更像是一种…了然于胸的揶揄。

“既然你的私人约会取消了，”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那就专心工作吧。下周一，

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思路框架。”她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拿起手包。“这杯咖啡，我请。

”她说完，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和一张账单，走了。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又看了看那杯她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心里五味杂陈。这都什么事儿啊。

本以为这场乌龙到此为止。周一我顶着黑眼圈，把熬夜赶出来的框架发到她邮箱，

她回复了一个“收到”，再无下文。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轨，只是每次在公司走廊遇见她，

我总觉得她那平静无波的目光背后，藏着点什么。直到一周后，我妈打电话来，

火急火燎地说：“鸣鸣，你怎么回事！介绍人说小王姑娘很生气，

说你相亲还带个那么漂亮的女秘书，太不尊重人了！你什么时候有女秘书了？

你是不是骗人家姑娘了？”我费尽口舌才把我妈安抚住，挂掉电话，只觉得身心俱疲。

流言蜚语真是长着翅膀。下午，我被叫到周微办公室汇报工作。汇报完毕，我正要离开，

她忽然叫住我。“陆鸣。”“周总您还有什么指示。”我立刻转身，毕恭毕敬。

她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我，语气依旧平淡：“你母亲，是不是给你安排了很多相亲。

”我心头一跳。她怎么知道？难道我妈的电话被她监听了？不可能。“呃…是，

家里比较着急。”我含糊地回答。周微放下手中的钢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那姿态不像老板，倒像谈判对手。“上次的事情，似乎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没有没有，

周总，是我自己发错信息…”我赶紧表态。“为了弥补我的‘无心之失’，”她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疑，“下次相亲，我可以暂时充当你的‘女秘书’，帮你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说什么？我的女老板，周微，要冒充我的女秘书，

去搅黄我的相亲？这情节比我们公司拍的狗血广告片还离谱。“周总，这…这怎么行，

太麻烦您了，而且这对您的形象…”我语无伦次。“形象？”周微微微歪头，

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体验基层员工的生活，也是一种管理能力的提升。就这么定了，

时间地点提前发我。”她说完，重新低下头看文件，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晕乎乎地走出她的办公室，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周微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说，

这是一个新的、我无法理解的绩效考核方式？没过几天，我妈又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据说是个小学老师，温柔贤淑。我犹豫再三，想起周微那不容反驳的眼神，

还是硬着头皮把时间地点发给了她，备注是：“周总，如果您实在没空，千万别勉强！

”她只回了一个字：“好。”相亲那天，我坐在餐厅里，如坐针毡。

比上次和周微单独“开会”还紧张。那位小学老师李小姐果然很温柔，说话细声细气。

我们刚互相介绍完，还没进入正题，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桌旁。

周微今天穿了一身干练却不失柔和的米白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天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她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化的微笑：“陆经理，抱歉打扰您约会。但这份文件非常紧急，

需要您现在过目签字。”她一口一个“陆经理”，叫得我后背发凉。那姿态，那语气，

活脱脱一个敬业、干练、并且非常“不懂事”地在老板约会时跑来打扰的“女秘书”。

李老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我配合地演出不耐烦：“没看到我在忙吗？什么文件这么急？

”周微面不改色：“是关于城东那个项目的预算表，财务部那边催得紧，说今天必须确定。

”她说着，把文件夹递到我面前，还“贴心”地打开了。我扫了一眼，

里面是一份真实的项目预算表，只不过日期是上个月的。我假装认真看了几眼，然后拿起笔，

龙飞凤舞地签上我的大名——其实签的是个花体，根本看不清。“好了，拿去。

”我把文件夹递还给她。周微接过文件夹，又对李老师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不好意思，

李小姐，我们陆经理工作比较忙，打扰你们了。”说完，优雅转身，

留下一阵淡淡的、和她本人一样清冷的香水味。李老师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她勉强笑了笑：“陆先生工作真忙。”我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接下来的聊天明显变得索然无味。李老师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心里竟然没有太多失落，反而有种荒谬的解脱感。我拿出手机，给周微发消息：“报告周总，

任务完成。相亲已黄。”她很快回复：“效率不错。”我看着这四个字，忍不住笑了。

这算怎么回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周微仿佛爱上了这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每次我相亲，她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有时候是“尽职尽责的女秘书”，拿着“紧急文件”来找我。

有时候是“关系暧昧的女性朋友”，“恰好”路过，然后坐下来，用三言两语和强大的气场，

把相亲对象逼得自惭形秽。最绝的一次，她甚至扮演了一个对我“因爱生恨”的前女友，

冲到相亲现场，红着眼眶我怀疑她用了眼药水质问我为什么抛弃她，

把那相亲对象吓得当场表示“你们聊，我先走了”。我从一开始的惶恐、尴尬，

到后来的麻木、配合，甚至开始有点期待，下次周总会以什么形象登场。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每次“任务”结束后，

她都会简单评价一句“演技浮夸”或者“反应太慢”，而我则会回复“周总教导有方”。

我妈那边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语气从最初的焦急变成了怀疑：“鸣鸣，你是不是不想谈恋爱，

故意找人搞破坏？怎么每次相亲都黄得这么蹊跷？那个老是出现的女的，到底是谁？

”我能怎么说？难道说那是你儿子老板，闲着没事干来体验生活兼破坏你儿子姻缘？

直到有一次，我相亲的对象是个性格很直爽的摄影师。周微这次扮演的是我的“甲方代表”，

来跟我谈“合作细节”。结果那位摄影师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

三言两语就识破了周微话里的漏洞，还反过来调侃我们：“二位这双簧唱得不错啊，陆先生，

你这‘甲方’对你可真上心。”那次之后，我和周微坐在咖啡馆里，

第一次在非“工作”状态下，聊起了天。“看来我的演技还需要精进。”周微看着窗外，

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看着她完美的侧脸，突然鼓起勇气问：“周总，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依旧清澈冷静：“你觉得是为什么。”我心跳漏了一拍，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选了一个最稳妥的：“是为了…锻炼我的临场反应能力？或者，

帮我筛选掉那些抗压能力不强的潜在对象？”周微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转瞬即逝的弧度，而是真正的、带着些许温度的笑容。那一瞬间，仿佛冰山初融，

春水微澜，我看呆了。“陆鸣，”她说，“你有时候，聪明得让人意外，

有时候又笨得无可救药。”这话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感觉自己CPU要烧了。

就在我几乎要习惯这种荒谬的“合作关系”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公司新来了一个副总，

姓周，叫周正，是周微的堂弟。他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靠着家族关系进来混资历的。

不知怎么，他盯上了我，大概是觉得我这个“老臣”是他树立威信的绊脚石。

他开始在各种场合找我的茬，给我的项目使绊子。最恶心的一次，他把我叫到办公室，

假惺惺地说：“陆鸣啊，我姐那个人，工作狂，脾气冷，不懂生活。你跟着她辛苦了。

我看你能力不错，以后跟着我干，保证比现在有前途。”我嘴上应付着，心里冷笑。跟着你？

等着被你卖了吗。没想到，几天后，公司里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

说我和周总关系“不一般”，经常私下见面，

甚至有人“亲眼看到”我和周总周末一起在咖啡馆“约会”，举止亲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散播的。这些流言很快就传到了周微耳朵里。她把我叫到办公室，

那天下午，整个楼层都能感觉到她办公室散发出的低气压。“解释。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沉似水。我把周正找我的事情，以及我的猜测，

原原本本地说了。周微听完，沉默了很久。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知道了。”她最终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冷，“你出去吧。”我惴惴不安地离开了。

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第二天，周正没来上班。

据说被董事长也就是周微和他爸叫回去“深刻反省”了。

公司里的流言也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我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担心。周微这么做，

等于彻底和她堂弟，甚至可能是一部分家族势力撕破脸了。为了我一个下属，值得吗？晚上，

我鬼使神差地给她发了条微信：“周总，您没事吧。”过了很久，她才回复：“没事。

”隔了一会儿，又一条信息跳出来：“晚上有空吗，陪我吃个饭。”不是命令的语气，

更像是一种…带着疲惫的询问。我愣住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回复：“有。地点您定。

”她发来一个餐厅地址，是一家很安静的日料店。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