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血色合同
楚峰蜷缩在昏暗的楼道里，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房贷余额980万。
窗外那栋30层的高楼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埋葬了他整整十年的青春。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铁门被踹得嗡嗡作响。
催收主任王德发将油腻的额头抵在门缝上，雨水混着汗珠，一滴一滴落在楚峰破旧的球鞋上。
那股熟悉的烟臭味夹杂着廉价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催收办特有的人间标记。
“王主任，再宽限三天...宽限？”
王德发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门板上，“你老婆今天又吐了半斤血吧？
医院催费单都发到我们法务部了！”
楚峰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雨水顺着铁门缝隙渗进来，浸湿了脚边那张泛黄的纸页——那是妻子苏未晞的癌症诊断书。
三年前签下房贷合同时，房产经理谄媚的笑脸与此刻王德发飞溅的唾沫星子，在记忆中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今晚八点前不还当期三万，你猜我会怎么处理抵押物？”
王德发突然压低声音，“市中心医院肿瘤科VIP病房，可是住着个等肝移植的富豪...”铁门猛地被拉开。
楚峰清楚地看见王德发眼中闪过的诧异，随即又变回那熟悉的轻蔑。
催收主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胸牌在闪电中泛着冷光——那是银行特制的债务芯片植入标记。
“你要动我妻子？”
楚峰的声音让王德发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别给脸不要脸！”
催收主任突然抓住楚峰的手腕。
就在皮肤相触的瞬间，一道金色流光突然顺着两人的手臂蜿蜒而上。
楚峰眼睁睁看着王德发胸前的员工胸牌上，浮现出一行鲜红的数字：剩余生命值：3年7天一道电流窜过全身。
楚峰脑海里突然响起母亲痴呆前的呓语：“...债务是活的...”暴雨声中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
王德发挂在脖子上的芯片炸成碎片，鲜血混着雨水在楼道里蔓延开来。
楚峰低头，发现自己手腕上浮现出金色的纹路——每道纹路旁都标注着蝇头小字：债务转移成功：-300万警笛声由远及近。
楚峰冲向消防通道时，瞥见楼下警车顶灯映亮的一个公文袋——上面清晰地印着苏未晞医疗档案加密件。
他刚冲进雨幕，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陌生信息：“欢迎使用规则漏洞。
温馨提示：债务转移非生命体释放概率67%——流浪狗小白在巷口等你。”
雷声中夹杂着凄厉的犬吠。
楚峰拐进后巷时，只见常喂的流浪狗正用爪子撕挠墙上新贴的公告。
当看清告示内容时，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火星殖民地氧气债危机爆发！
全球房贷利率拟上调至39%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墙壁上鲜红的39%。
楚峰忽然想起母亲昨夜痴呆发作时，在病房窗户上用血刻下的那个数字，正是这个令人窒息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