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便利店冰柜前第三次看表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不是微信提示音，
是那种老旧座机的电子铃声，他这辈子只在奶奶家的古董电话机上听过。屏幕亮起的瞬间，
他看见一条没有号码的短信：“19:47，别买草莓牛奶。
”冰柜里的草莓牛奶正泛着冷白的光，瓶身上的生产日期是今天，保质期还有7天。
林野皱着眉退出冰柜区，刚走到收银台，便利店的顶灯突然闪了三下，然后彻底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是那排草莓牛奶的货架倒了，
玻璃瓶在地上滚出暗红色的痕迹，像极了血。收银台后的女孩尖叫着抱头蹲下，
林野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现在是19:46，距离短信里的时间还有1秒。“你没事吧？
”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递来纸巾，指了指他沾到牛奶的裤脚。男生的卫衣帽子压得很低，
林野只能看见他下颌线的弧度，以及左手腕上一块没有指针的手表。“你也收到短信了？
”林野突然问。男生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同一条短信，
发送时间比林野的早37秒。“这是第三次了。”男生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刮过的纸，
“第一次是上周二，它让我别坐3路公交。结果那辆车在十字路口被货车撞了，
司机当场死亡。”林野的后背瞬间窜起寒意。上周二他本该在那辆公交上，
却因为前一晚加班睡过了头。现在想来，那天早上手机也莫名震过，只是他没在意。
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便利店的玻璃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男生拽着林野躲到货架后面，
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写满了日期和时间，
图书馆3楼自习室”“3月18日 19:47 别买草莓牛奶”“每次收到短信后37秒，
就会发生不好的事。”男生的手指划过最后一行字，“但昨天我试了一次，
我故意在37秒内做了相反的事。”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结果呢？”“我救了一个人。
”男生抬起头，帽子滑落下来，林野终于看清他的脸——左眼角有一道浅疤，
和新闻里3路公交事故中被救的那个男孩一模一样。便利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出跳动的光斑。男生迅速合上笔记本，
起身走向门口：“下次收到短信，记得在37秒内找到我。”林野想问他的名字，
想问那些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可男生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他低头看了看手机，
屏幕上的短信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只有裤脚上的牛奶渍还在，黏腻地贴着皮肤，
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第二天早上，
林野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又收到了短信：“10:03 别按电梯3楼按钮”。
他看了眼时间，10:02，还有1分钟。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推开，
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走了进来，左手腕上的无指针手表反射着阳光。他径直走到林野面前，
递来一杯热美式：“这次，我们试试一起改变。”电梯口的数字在10:03准时跳到3，
林野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是清洁车的水桶砸在了电梯门口，水漫延到轿厢里，
倒映出他和男生相视而笑的脸。男生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看了眼屏幕，
然后把手机递给林野。短信内容是：“找到搭档，游戏开始。”发送时间后面，
跟着一串数字：00:37。林野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游戏开始”四个字时，
咖啡杯沿的热气突然凝住了。不是温度骤降的冰冷，而是像被按下暂停键，
连飘向窗外的白雾都定格成细碎的冰晶，悬在男生左眼角的疤痕上方。“第一次规则触发。
”男生突然开口，声音比昨天更沉，“每次收到新短信，我们有37秒确认‘禁止项’，
但现在多了条附加条件——必须两个人同时在场。”他把无指针手表凑到林野眼前，
表盘里原本空白的刻度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数字，
正在一秒一秒减少：36、35、34...林野这才发现，那些数字不是印上去的，
更像是某种投影，在男生手腕内侧的皮肤下隐隐流动。“这表是怎么回事？
”林野伸手想去碰，却被男生猛地拽开。下一秒，咖啡店的玻璃窗突然炸裂，
碎渣像暴雨般砸进来，却在离他们半米远的地方停住，和刚才的热气一样，僵在半空。
“别碰它。”男生的喉结动了动，“上次我试着拆开，结果手表里流出的不是齿轮油，
是...和草莓牛奶货架上一样的暗红色液体。”林野的后背又开始发寒。
他想起昨天便利店地上的牛奶渍，当时没在意，现在才后知后觉——那些液体凝固后，
边缘处有细小的纹路，和男生手表上的刻度形状一模一样。“叮”的一声，
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新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是医院的走廊，
尽头的病房门上贴着“307”的号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草莓牛奶。
手表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从37秒直接跳到15秒。“是市中心医院。
”男生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跑，林野紧随其后。街上的行人像被按下慢放键，
只有他们两人在正常移动，那些凝固的热气和玻璃渣还留在咖啡店里，
像一个被遗忘的时空碎片。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手表显示还剩5秒。两人冲进住院部，
307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输液管滴答的声音。林野推开门的瞬间，
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手里正拿着一盒没开封的草莓牛奶，而床头柜上，
放着一部老旧的座机电话——和林野奶奶家的那部一模一样。“1秒。
”男生扑过去打掉老太太手里的牛奶，盒子摔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流出来，
在地板上汇成一个钟表的形状，指针正好指向12点。老太太突然坐直身体，
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你们终于来了。”她的声音不是老人的沙哑，
而是和短信提示音一样的电子音，“每局游戏有三个‘关键者’，你们是前两个，
我是第三个。”林野注意到老太太的左手腕上，也有一块无指针手表，
只是表盘里的数字是倒着走的，已经变成了00:00。“37秒不是倒计时，是时间差。
”老太太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每次你们阻止灾难，
就会把本该发生的伤害转移到‘关键者’身上。上次3路公交事故，
我断了两根肋骨；昨天便利店货架倒塌，他丢了半块肺。”男生猛地攥紧拳头，
林野这才发现他说话时一直在咳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下一局的提示，
在你奶奶家的座机里。”老太太彻底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牛奶味。
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新短信，这次的文字是红色的：“当三个关键者都消失时，
时间会回到起点。”林野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奶奶上周摔了一跤，
现在还在老家的医院躺着。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腕上的手表又恢复了空白：“别慌，
我们还有时间。”可林野知道，他们没有时间了。因为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显示有一个来自老家的未接来电，拨打时间是——昨天19:47，
正好是便利店货架倒塌的那一刻。而电话那头，是奶奶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沙哑：“小野，
别买草莓牛奶。”手表的表盘里，第一次出现了文字，是淡蓝色的，
像男生手腕下流动的光：“下一局倒计时：24小时。”林野盯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指节捏得发白。老家医院的电话他昨天回拨过三次，护士都说奶奶在昏睡，
可19:47那个时间点，她明明醒着，还发来了那条警告短信。“我们得去你老家。
”男生的咳嗽声更重了，他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
是今晚七点去林野老家县城的动车票，“我查过了，你奶奶家的座机是三十年前的老款，
现在早就停产了，却还能打通——这本身就是个‘异常点’。”去车站的路上，
林野终于问出了憋了两天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男生沉默了几秒，
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银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指南针，
背面刻着“陈屿”两个字：“我本该在去年的3路公交事故里死掉。”他的指尖划过吊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