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撕碎世界的第十个年头。
天空是灰的，像一块生锈的铁板压在大地上。
地面裂开无数深不见底的口子，黑雾从裂缝里涌出，偶尔传来非人的嘶吼。
人类活下来的唯一方式，就是登上那些永不停歇的钢铁列车，在废土上穿行，靠掠夺和知识换取生存资源。
第17号列车正穿过一片荒原。
车身发出低沉的金属摩擦声，车轮碾过扭曲的轨道，轰鸣不断。
江逾白站在车厢入口处，身上披着一件由实验服改造成的作战服，左眼戴着单片镜，连接微型逻辑分析仪。
他右手小指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刻着微分方程。
刚被裂隙抛出来，他浑身沾满尘灰，衣服破损，但眼神没有慌乱。
他刚站稳，就看到前方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一个男人抱着一块发蓝光的模块，被人从背后踹倒。
另一个人扑上去抢，结果被推到车厢边缘，摔了下去。
外面只有风声和一声短暂的惨叫。
这里没有规则。
只有拳头和能量模块。
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来。
三个男人走过来，穿着破旧工装，腰间挂着计数器。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高接近两米，左臂纹着“义”字，右手是一台液压破碎锤。
他是陈莽，D级车厢的工头，这片区域的实际掌控者。
陈莽走到新乘客面前，抬起机械臂指向人群：“东西交出来。
食物、工具、能量模块，全部上交。
违者，扔下列车。”
没人敢反抗。
乘客一个个掏出物品放在地上。
有人哭，没人帮。
轮到江逾白时，陈莽盯着他胸前鼓起的包袱。
那里面是他从裂隙带出来的手写公式笔记，纸张用防水布包了好几层。
“学者？”
陈莽冷笑，“这种时候还带着书？”
江逾白没说话。
陈莽一步上前，机械臂猛然挥下。
破碎锤砸向江逾白胸口，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江逾白侧身闪开，背部贴住车厢连接处的金属壁。
空间狭窄，液压锤挥不开，只砸中地板，震出一道裂痕。
就在他退避的瞬间，右手银戒擦过陈莽前臂。
皮肤破开，一滴血飞出。
血珠刚离体，就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陈莽低头看伤口，又抬头看江逾白，愣了一瞬。
“清华量子系的天才？”
他咧嘴笑了，“在这列车上，知识不如拳头硬。”
说完，他把锤子砸在地上，钢板崩裂。
江逾白站着没动。
他呼吸平稳，手指轻轻摩挲银戒。
陈莽挥手，两个手下上前抓住江逾白胳膊，把他拖到车厢角落。
那里堆着废弃零件，墙上有干涸的血迹。
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先关着。”
陈莽说，“别让他乱跑。”
手下松开手走了。
江逾白靠着冰冷的金属壁坐下，目光扫过整个车厢。
墙上贴着“以暴制懒”的标语，地面有划痕和油污，角落有几个眼神麻木的人缩着身子。
空气里有汗味和金属烧焦的气息。
没有人看他。
也没有人说话。
他知道现在不能反抗。
也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什么。
但他记得刚才那一幕——血珠凝结成冰。
不是低温导致的。
那是脱离身体后瞬间发生的物理异常。
而银戒划破皮肤时，他指尖有过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这枚戒指，可能不只是家传信物。
这时，一名打手走过来，伸手抓他衣领：“老实点。”
江逾白抬眼，声音平静：“你右肩旧伤会影响液压系统稳定性。
如果持续高负荷运作，三小时内会卡死。”
那人动作停住。
陈莽转过头，眯眼看着江逾白：“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需要能供能的人。”
江逾白说，“而不是只会砸东西的废物。”
他说完就闭嘴，不再多言。
陈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车厢另一头，边走边说：“关着就行，别让他靠近控制台。”
手下应了一声，走开了。
江逾白坐在角落，背靠金属壁，手指继续摩挲银戒。
耳中是打斗声、呻吟声、远处传来的金属撞击声。
有人在低声哭泣，也有人在翻找垃圾。
他没有闭眼。
他在观察。
这个车厢的结构、通风口位置、电源线路走向、人员分布密度。
他把这些信息拆解成数据，像在做一场实验推演。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起了作用。
陈莽没杀他，也没搜走笔记。
因为他提到了“供能”。
在这个世界，知识可以转化为能量。
只要被系统验证为正确。
但江逾白比谁都清楚——所谓的正确，只是系统定义的结果。
而系统本身，有缝隙。
他咳了一声，抬手掩住嘴。
在咳嗽的瞬间，嘴唇快速动了一下。
没人注意到。
这是个习惯。
每次准备做危险的事，他都会咳嗽，掩盖唇部动作。
他低头看着银戒。
冰晶现象还没解释。
但首觉告诉他，这和戒指上的方程有关。
也许父亲留下的东西，不止是纪念。
远处，陈莽站在控制台前，低头看手臂上的伤口。
血己经止住，但皮肤周围有一圈浅白色结晶，像是霜。
他皱眉，用手指蹭了下，晶体碎了。
“怪事。”
他嘟囔一句，把袖子拉下来。
然后他抬头看向角落。
江逾白还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陈莽没再多想。
这种地方，每天都有怪事发生。
只要不威胁他的控制权，都不重要。
他转身拍了下控制台：“今晚加一次供能测试。
让新来的人都上。”
手下点头跑去安排。
江逾白听着对话，眼神没变。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要提交知识，由系统判定对错，正确者获得少量食物配额，错误者扣除资源。
但他也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知识验证。
那是收割。
而收割的过程中，会有漏洞。
他慢慢收回视线，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手指仍摩挲着银戒。
下一波登车的人会在六小时后到达。
系统供能测试将在两小时后开始。
他还有时间。
他不需要立刻觉醒什么能力。
他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错误，才是通往真相的路。
正确的理论被系统吸收，变成列车的动力。
而错误的理论，会被驳回，留下痕迹。
那些痕迹里，藏着系统的运行逻辑。
他要做的，就是提交一个“看起来正确，实则前提错位”的公式。
让系统去验证，去驳回。
在它纠错的瞬间，偷走一点算力。
没人会发现。
因为所有检测都显示，知识己被正常消耗。
他睁开眼。
灯光昏黄。
角落里，一只蟑螂爬过铁皮，钻进裂缝。
江逾白看着它消失的地方，轻轻动了下嘴角。
游戏开始了。
天空是灰的，像一块生锈的铁板压在大地上。
地面裂开无数深不见底的口子，黑雾从裂缝里涌出，偶尔传来非人的嘶吼。
人类活下来的唯一方式，就是登上那些永不停歇的钢铁列车，在废土上穿行，靠掠夺和知识换取生存资源。
第17号列车正穿过一片荒原。
车身发出低沉的金属摩擦声，车轮碾过扭曲的轨道，轰鸣不断。
江逾白站在车厢入口处，身上披着一件由实验服改造成的作战服，左眼戴着单片镜，连接微型逻辑分析仪。
他右手小指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刻着微分方程。
刚被裂隙抛出来，他浑身沾满尘灰，衣服破损，但眼神没有慌乱。
他刚站稳，就看到前方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一个男人抱着一块发蓝光的模块，被人从背后踹倒。
另一个人扑上去抢，结果被推到车厢边缘，摔了下去。
外面只有风声和一声短暂的惨叫。
这里没有规则。
只有拳头和能量模块。
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来。
三个男人走过来，穿着破旧工装，腰间挂着计数器。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高接近两米，左臂纹着“义”字，右手是一台液压破碎锤。
他是陈莽，D级车厢的工头，这片区域的实际掌控者。
陈莽走到新乘客面前，抬起机械臂指向人群：“东西交出来。
食物、工具、能量模块，全部上交。
违者，扔下列车。”
没人敢反抗。
乘客一个个掏出物品放在地上。
有人哭，没人帮。
轮到江逾白时，陈莽盯着他胸前鼓起的包袱。
那里面是他从裂隙带出来的手写公式笔记，纸张用防水布包了好几层。
“学者？”
陈莽冷笑，“这种时候还带着书？”
江逾白没说话。
陈莽一步上前，机械臂猛然挥下。
破碎锤砸向江逾白胸口，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江逾白侧身闪开，背部贴住车厢连接处的金属壁。
空间狭窄，液压锤挥不开，只砸中地板，震出一道裂痕。
就在他退避的瞬间，右手银戒擦过陈莽前臂。
皮肤破开，一滴血飞出。
血珠刚离体，就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陈莽低头看伤口，又抬头看江逾白，愣了一瞬。
“清华量子系的天才？”
他咧嘴笑了，“在这列车上，知识不如拳头硬。”
说完，他把锤子砸在地上，钢板崩裂。
江逾白站着没动。
他呼吸平稳，手指轻轻摩挲银戒。
陈莽挥手，两个手下上前抓住江逾白胳膊，把他拖到车厢角落。
那里堆着废弃零件，墙上有干涸的血迹。
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先关着。”
陈莽说，“别让他乱跑。”
手下松开手走了。
江逾白靠着冰冷的金属壁坐下，目光扫过整个车厢。
墙上贴着“以暴制懒”的标语，地面有划痕和油污，角落有几个眼神麻木的人缩着身子。
空气里有汗味和金属烧焦的气息。
没有人看他。
也没有人说话。
他知道现在不能反抗。
也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什么。
但他记得刚才那一幕——血珠凝结成冰。
不是低温导致的。
那是脱离身体后瞬间发生的物理异常。
而银戒划破皮肤时，他指尖有过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这枚戒指，可能不只是家传信物。
这时，一名打手走过来，伸手抓他衣领：“老实点。”
江逾白抬眼，声音平静：“你右肩旧伤会影响液压系统稳定性。
如果持续高负荷运作，三小时内会卡死。”
那人动作停住。
陈莽转过头，眯眼看着江逾白：“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需要能供能的人。”
江逾白说，“而不是只会砸东西的废物。”
他说完就闭嘴，不再多言。
陈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车厢另一头，边走边说：“关着就行，别让他靠近控制台。”
手下应了一声，走开了。
江逾白坐在角落，背靠金属壁，手指继续摩挲银戒。
耳中是打斗声、呻吟声、远处传来的金属撞击声。
有人在低声哭泣，也有人在翻找垃圾。
他没有闭眼。
他在观察。
这个车厢的结构、通风口位置、电源线路走向、人员分布密度。
他把这些信息拆解成数据，像在做一场实验推演。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起了作用。
陈莽没杀他，也没搜走笔记。
因为他提到了“供能”。
在这个世界，知识可以转化为能量。
只要被系统验证为正确。
但江逾白比谁都清楚——所谓的正确，只是系统定义的结果。
而系统本身，有缝隙。
他咳了一声，抬手掩住嘴。
在咳嗽的瞬间，嘴唇快速动了一下。
没人注意到。
这是个习惯。
每次准备做危险的事，他都会咳嗽，掩盖唇部动作。
他低头看着银戒。
冰晶现象还没解释。
但首觉告诉他，这和戒指上的方程有关。
也许父亲留下的东西，不止是纪念。
远处，陈莽站在控制台前，低头看手臂上的伤口。
血己经止住，但皮肤周围有一圈浅白色结晶，像是霜。
他皱眉，用手指蹭了下，晶体碎了。
“怪事。”
他嘟囔一句，把袖子拉下来。
然后他抬头看向角落。
江逾白还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陈莽没再多想。
这种地方，每天都有怪事发生。
只要不威胁他的控制权，都不重要。
他转身拍了下控制台：“今晚加一次供能测试。
让新来的人都上。”
手下点头跑去安排。
江逾白听着对话，眼神没变。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要提交知识，由系统判定对错，正确者获得少量食物配额，错误者扣除资源。
但他也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知识验证。
那是收割。
而收割的过程中，会有漏洞。
他慢慢收回视线，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手指仍摩挲着银戒。
下一波登车的人会在六小时后到达。
系统供能测试将在两小时后开始。
他还有时间。
他不需要立刻觉醒什么能力。
他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错误，才是通往真相的路。
正确的理论被系统吸收，变成列车的动力。
而错误的理论，会被驳回，留下痕迹。
那些痕迹里，藏着系统的运行逻辑。
他要做的，就是提交一个“看起来正确，实则前提错位”的公式。
让系统去验证，去驳回。
在它纠错的瞬间，偷走一点算力。
没人会发现。
因为所有检测都显示，知识己被正常消耗。
他睁开眼。
灯光昏黄。
角落里，一只蟑螂爬过铁皮，钻进裂缝。
江逾白看着它消失的地方，轻轻动了下嘴角。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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