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瑷在闺蜜的生日会上玩嗨了。
“人性天平”游戏,筹码是尊严。
她为了一瓶限量香水,当众剃光了头发。
视频疯传,靳砚的手机被“嫂子真野”刷屏。
他盯着屏幕里妻子光头上刺目的反光,指节捏得发白。
靳砚推开家门,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在地板上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甜腻的香水味,是苏瑷最近新宠的那款“午夜迷迭”。他皱了皱眉,这味道太浓了,像一层看不见的油膜,糊在喉咙口。
客厅没开主灯,只有电视屏幕幽蓝的光在明明灭灭,映着苏瑷蜷在沙发上的侧影。她穿着丝质睡袍,头发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手里捏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嘴角噙着一丝心不在焉的笑。
“回来了?”她头也没抬,声音懒洋洋的,像浸了蜜糖的棉花。
“嗯。”靳砚脱下外套挂好,声音没什么起伏。他走到沙发边,目光扫过茶几。上面堆着几个拆开的快递盒,印着奢侈品牌的LOGO,旁边还有半杯没喝完的香槟,杯壁上凝着水珠。他弯腰,拿起一个空了的丝绒首饰盒,里面只剩下一张小小的保养卡。
“新买的?”他晃了晃盒子。
苏瑷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瞥了一眼,语气轻快:“哦,那个啊,下午刚到的。王策老婆生日会,总得有点新行头撑场面嘛。”她伸了个懒腰,睡袍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王策你知道的,他老婆林薇,就那个特爱组局的。今晚在她家别墅。”
靳砚把空盒子放回茶几,金属搭扣碰到玻璃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啦,”苏瑷摆摆手,又低头看手机,手指点得飞快,像是在回复什么信息,“她们玩起来没个准点,结束肯定很晚了。我叫了代驾。”她顿了顿,补充道,“林薇说今晚有个特别‘炸’的游戏,她神秘兮兮的,吊足大家胃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
靳砚没再坚持。他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水流撞击杯壁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看着杯子里晃动的冰块,透明的棱角折射着顶灯的光,有些刺眼。苏瑷最近热衷于这些聚会,像只不知疲倦的花蝴蝶,穿梭在那些浮华的灯光和虚伪的恭维里。他提醒过两次,话不重,只说“那种场合,别太投入”。苏瑷当时笑着靠过来,指尖点着他的胸口:“知道啦,靳大律师,我有分寸的。” 那笑容明媚,眼底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不清真实情绪。
“少喝点。”他咽下冰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
“放心,有数。”苏瑷的声音带着点被敷衍的不耐烦,眼睛依旧黏在发光的屏幕上。
靳砚没再说话,端着水杯走向书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客厅里那甜腻的香水和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背景音。他坐到宽大的书桌后,打开电脑,屏幕冷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桌角放着一个相框,是几年前他们去北欧旅行时拍的,照片里的苏瑷裹着厚厚的围巾,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盛满了极地的星光,紧紧挽着他的胳膊,笑容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移开目光,手指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复杂的并购案卷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在眼前铺开,试图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然而,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不安,像水底的暗流,悄然滑过心间。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没能浇灭那点若有似无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