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闻人绝，断尘宗的开山老祖。就闭了个关，大概三千年吧。出来之后，我亲手开创的，

讲究快意恩仇、一剑破万法的修罗道，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道。我那帮徒子徒孙，

拿着我简化得不成样子的功法，一个个装得悲天悯人、仙风道骨。他们把我的雕像砸了，

换上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神仙。见到我，说我一身魔气，要“净化”我，“超度”我。

我没说话。我只是有点想笑。净化我？你们也配？看来，是我提不动剑了，

还是这帮小崽子们，活得太安逸，忘了断尘宗的规矩，是谁定的。11.我醒了。

是被一股味道熏醒的。一股又香又腻，假惺惺的味道。我闭关的地方叫“不归墟”，

入口在一道万丈深渊底下。这里常年罡风凛冽，

刮的都是能把元婴修士吹成骨头渣子的九天阴风。所以味道应该很纯粹，很干净，

带着一股子铁锈和血的腥气。但现在，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烧香的味道。就是那种，寺庙里，

信徒们为了求点屁事，拼命往功德箱里塞钱，然后点上的那种香。廉价，

且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皱了皱眉。神识扫出去。万丈深渊之上，原本光秃秃的悬崖上，

居然被人修了一座……庙？不，比庙还夸张。是一座巨大的白玉广场，

广场中央立着一尊雕像。一个男人。面目慈祥，一手托着净瓶，一手拈着朵白莲花。

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我闭关前，这里立的是我的雕像。黑石雕的，提着剑，脸上没什么表情。

挺丑，但至少是我。这个娘们唧唧的男人是谁？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骨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过年放的鞭炮。闭关三千年，修为没什么长进。烦。

我一脚踹开关口的巨石。“轰隆”一声。堵了我三千年的石头，变成了一堆粉末。

外面的光照进来，有点刺眼。一个苍老到几乎快散架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响起。

“老……老祖宗？”我眯着眼看过去。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

腰弯得跟煮熟的虾米一样的老头，正跪在不远处。他身上穿着断尘宗杂役的衣服。

但我认得他身上的妖气。是阿九。当年我上山立派，一只不开眼的小狼妖想偷袭我。

被我一巴T……一巴掌扇飞了。我看他挺抗揍，就留下来看门。随手点了那么一下，

让他开了灵智。没想到，三千年过去，他还活着。就是快老死了。“阿九。”我开口，

声音有点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老祖宗！您可算出关了！”阿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脸上全是褶子。他连滚带爬地过来，想抱我的腿，又不敢。“行了，别哭了，丑。

”我有点嫌弃。“外面那个傻子是谁？把我雕像弄哪儿去了？”我指了指上面。

阿九的哭声一下就卡住了。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说。”我声音不大。但他抖得更厉害了。

“老祖宗……现在……现在不兴供奉您了……”“咱们断尘宗，

现在信奉的是……是普度众生的‘妙善天尊’……”“妙善天尊？”我重复了一遍。没听过。

“他管普度众生，那我管什么？”阿九“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头磕在地上，砰砰响。

“他们说……他们说您……您修的是……是魔道……”“您的修罗杀道，

是……是灭世魔功……”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只有九天阴风吹过的声音。呜呜的，

像是谁在哭。我没说话。我只是抬起头，看着悬崖顶上那尊笑得慈眉善目的雕像。

阳光照在他脸上，挺圣洁的。我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魔道？好啊。太好了。

我闻人绝开创的道，成了魔道。那我今天，就让这帮徒子徒孙们看看。什么他妈的，

叫真正的魔。22.我让阿九带路。他不敢。他怕我上去，直接把整个断尘宗给屠了。

“老祖宗，现在……现在宗门里都是些小孩子，他们不懂事……”他跪在地上，

死死拉着我的衣角。一把老骨头，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

“他们都是听上面的人胡说八道，他们是无辜的……”“上面的人是谁？”我问。

“是……是岳宗主，还有几位长老……”阿九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我懂了。有人篡位了。

还把我这个开山老祖，打成了反面教材。挺有想法的。“带路。”我没什么耐心。

阿九看着我的眼睛，最后还是绝望地松开了手。他知道，他拦不住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满是裂纹的令牌，哆哆嗦嗦地按在一块山壁上。嗡。

一道水波纹一样的光幕出现。这是护山大阵的暗门。还是我当年随手布置的。没想到还在。

“老祖宗，您……您千万手下留情。”阿九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我没理他，一步跨了进去。

场景变换。那股子假惺惺的香味更浓了。我出现在断尘宗的演武场边缘。很大。

比我当年建的时候，大了十倍不止。场上，一群穿着白得晃眼的衣服的年轻弟子，正在练剑。

剑法……软绵绵的。他们嘴里还念念有词。“心怀慈悲，剑有仁心。”“斩妖除魔，

为度苍生。”我差点吐了。我闻人绝的剑法，什么时候讲究这玩意儿了？我的剑，

只有三个要点。快。准。狠。一剑出去，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得死。至于慈悲？仁心？

那是什么？能吃吗？能让我的剑更快一点吗？一群废物。我看得直摇头。

可能是我的气息太突兀了。一个正在指导弟子的“师兄”，发现了我。他大概二十多岁，

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傲气。他皱着眉走了过来。“你是何人？

为何会在此地？”他上下打量着我。我这一身黑衣服，跟他们这群白衣飘飘的“仙人”，

确实格格不入。“杂役？”他看到我身后的阿九，语气里带上了鄙夷，

“杂役有杂役该待的地方，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我没说话。阿九赶紧上前，点头哈腰。

“白师兄，这位是……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刚上山，不懂规矩，我这就带她走。

”这个姓白的，叫白亦霄。我从阿九恐惧的眼神里读懂了。他是现在断尘宗里，

最有名的天才。“站住。”白亦霄开口了。他盯着我，眼神越来越冷。

“她身上……好重的杀气。”他“唰”地一下拔出剑，指着我。“你不是普通人！

你是混进我们断尘宗的魔修！”他这一嗓子，整个演武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几百个白衣弟子，瞬间停下动作，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阿九吓得脸都白了。“不不不，白师兄，您误会了，她……”“闭嘴，老东西！

”白亦霄呵斥道，“再敢多说一句，连你一块儿斩了！”他自以为很帅气地挽了个剑花。

剑尖遥遥指着我的眉心。“妖女，报上名来！我白亦霄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他好像很得意。觉得抓到了一个大功劳。我看着他手里的剑。一柄下品灵器。

剑身上还刻着两个字：仁善。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就凭你？”我问他。

“也配用剑指着我？”33.白亦霄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是天之骄子，

是断尘宗百年不遇的天才。被人捧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轻视。“妖女！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一剑就刺了过来。剑法倒是花里胡哨的。剑身上还泛着一层柔和的白光，

看起来圣洁无比。嘴里还喊着口号。“浩然正气，破魔诛邪！”周围的弟子们，一片叫好。

“白师兄威武！”“让这个魔女看看我们断尘宗的厉害！”阿九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就在那把闪着白光的“仁善”之剑，快要碰到我鼻尖的时候。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剑尖，就被我夹住了。纹丝不动。整个演武场，

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白亦霄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不敢相信。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剑往前送一寸，或者抽回来。都做不到。那把剑，

就像长在了我的手指上一样。“浩然正气？”我看着他，歪了歪头。“就这点力气，

是棉花修炼成精了吗？”我手指轻轻一搓。“咔嚓。”一声脆响。那柄下品灵器，

所谓的“仁善”之剑。从剑尖开始，寸寸断裂。变成了一堆废铁，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白亦霄握着一个光秃秃的剑柄，傻在原地。手还在抖。“你……你……”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吵了。”我说着，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没用力。真的。就跟拍苍蝇一样。“啪！

”白亦霄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七八个圈，伴随着几颗带血的牙齿。

最后“砰”地一声，砸在几十米外的一根柱子上。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了下来。晕过去了。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那些刚才还在叫好的弟子，一个个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

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还有谁？”我环视一圈。“觉得我是魔女，想来净化我的？

”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跟我对视。他们手里的剑，都在抖。我摇了摇头。太没劲了。

“祖师殿在哪儿？”我问。没人回答。我看向一个离我最近，吓得快尿裤子的小胖子。

他又往后缩了缩。我没什么耐心，直接抬手一指。小胖子嗷地一嗓子，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不再理会这群废物，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阿九连滚带爬地跟在我身后。

祖师殿建在主峰的最高处。很宏伟。通体用汉白玉砌成，金顶琉璃瓦。

比我当年那个小破木屋，气派多了。殿门前，两个守门弟子看到我，本来想呵斥。

但他们看到了我身后，远处演武场上那个人形窟窿。他们很聪明地闭上了嘴，

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开了路。我一脚踏进大殿。殿内香火缭绕。正中央，

供奉着的就是那个娘们唧唧的“妙善天尊”。雕像下面，跪着几个蒲团。

一个穿着宗主服饰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我，好像在跟雕像说话。他就是岳弘。

现在的断尘宗宗主。他旁边，还站着几个气息不弱的老头。应该是长老。

他们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岳弘看到我，眉头一皱。“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祖师重地！

”他身边一个脾气火爆的红脸长老，更是直接开骂。“哪里来的妖人，一身血腥气，

给我滚出去！”我没理他们。我的目光，落在了“妙善天尊”雕像的旁边。那里，

原本是供奉我闻人绝牌位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我的牌位，没了。“我的牌位呢？

”我开口问。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岳弘愣了一下。

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那个红脸长老，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牌位？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祖师殿里有牌位？”他指着我，唾沫横飞。

“我看你就是个魔道妖人！敢来我断尘宗撒野，今天就让你形神俱灭！”他说着，就要动手。

岳弘抬手拦住了他。他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阁下究竟是谁？

”“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感觉到了。我不好惹。我笑了。

我指了指正中间那个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雕像。“把他，给我砸了。”然后，

我又指了指原来放我牌位的那个空位。“把我的牌位，给我供上去。”“三叩九拜。

”“然后，自废修为，滚出断尘宗。”“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整个大殿，

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岳弘和那几个长老，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疯子？

也许吧。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惹一个疯了的开山老祖。是什么下场。44.“放肆！

”红脸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气得胡子都在抖。“哪来的疯婆子！竟敢口出狂言，侮辱天尊！

”他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力。化神期。在现在的修真界，算是一方高手了。可惜，在我眼里，

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宗主，此等妖人，不必跟她废话！让老夫来擒下她！”他说着，

双手结印，一个巨大的火焰掌印，就朝我拍了过来。“焚天烈焰掌！”吼得倒是挺有气势。

掌印未到，灼热的气浪已经扑面而来。大殿里的空气都变得扭曲。阿九吓得直接瘫在了门外。

我站在原地，依然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在那个火焰掌印即将把我吞没的瞬间。

我轻轻地，吹了口气。“呼。”就像吹灭一根蜡烛。那道看起来威势滔天的火焰掌印，

噗地一下，就灭了。连点火星子都没剩下。整个世界，又安静了。红脸长老那个结印的姿势，

还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从盛怒，到震惊，再到恐惧，

最后是见了鬼一样的难以置信。岳弘和他身边的几个长老，也是一脸骇然。

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们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疯子。我是他们，

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你……你到底是谁？”岳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再也无法保持一宗之主的镇定。我没回答他。我只是看着那个红脸长老。“你说，

我是疯婆子？”红脸长老浑身一哆嗦，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说，要让我形神俱灭？

”我往前走了一步。他吓得连连后退，一***跌坐在地上。裤裆迅速湿了一片。

化神期的大能，居然被我吓尿了。丢人。“断尘宗的脸，都被你们这群废物丢尽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也罢。”“既然你们忘了我是谁。”“那我就帮你们，

好好回忆一下。”我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化作剑指。没有灵力波动。

没有任何花哨的光影。我只是简简单单地，对着那个红脸长老，凌空一划。一道无形的剑气，

一闪而逝。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红脸长老的眉心，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血线慢慢扩大。他的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失去了所有神采。生机，在快速流逝。

“你……”他指着我，想说什么。但他的身体，从眉心开始，裂成两半。连同他的元神，

一起被我这一剑，斩得干干净净。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两半尸体，倒在地上。血，

染红了洁白的玉石地面。也染红了剩下的那几个长老的眼睛。“三长老！”“妖女！

你敢杀我断尘宗长老！”他们又惊又怒。岳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阁下……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我断尘宗为敌？

”他还在问。真是愚蠢。“为敌？”我笑了。“我教育自己家的狗，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我伸出剑指，指向了他。“现在，轮到你了。”“砸了那个丑东西。”“把我的牌位，

请回来。”“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他惨一百倍。”岳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是宗主。

他背后有净天阁撑腰。他何时受过这种威胁。“阁下未免太猖狂了！”他怒喝一声，

“我断尘宗，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众长老，结阵！”剩下的四个长老，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迅速站好方位，将我围在中间。一道道强横的灵力冲天而起。四人合力，

催动了一座剑阵。无数剑影凭空出现，将整个祖师殿都笼罩了进去。剑气森然，杀机毕露。

“断尘诛魔剑阵！”岳弘站在阵眼，厉声喝道，“此阵乃我宗门守护大阵，专斩邪魔外道！

妖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似乎又找回了一点自信。我看着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剑影。

觉得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这个剑阵的雏形，还是我当年喝醉了酒，随手画在草稿上的。

没想到被他们捡去，改成了这么个四不像的玩意儿。还用来对付我。真是……太有意思了。

“就这点东西，也敢叫诛魔？”我摇了摇头。“罢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这套剑阵，它原来的名字，和它真正的样子。”我闭上眼睛。心念一动。

一股远比他们加起来还要恐怖千万倍的剑意，从我身上，冲天而起。不是杀气。不是魔气。

是纯粹的，极致的，霸道到不讲任何道理的……修罗剑意。“此阵，名为‘修罗’。

”“第一式，无间。”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不是光线被遮蔽。

而是空间，被我的剑意，拖入了无间地狱。55.黑暗中，响起了惨叫声。撕心裂肺。

那是岳弘和那几个长老的声音。在我的“修罗剑阵无间”里，

他们会看到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会经历千百次被凌迟，被抽魂炼魄的痛苦。而这一切，

在外界，不过是一瞬间。当光明重新回到大殿时。岳弘和剩下的四个长老，全都躺在地上。

浑身是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们没死。但眼神空洞，四肢抽搐，嘴里流着口水。

已经变成了***。心神，被我的剑意，彻底摧毁了。对于修道者来说，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大殿里，一片狼藉。那个“断尘诛魔剑阵”，早就被我的剑意冲得一干二净。只有我，

还站在原地。黑衣胜雪，纤尘不染。我走到那个“妙善天尊”的雕像前。“丑东西。

”我伸出手，轻轻在雕像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咔嚓。”一道裂纹，从额头出现。然后，

像是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到整个雕像。“哗啦”一声。

那个被断尘宗供奉了上千年的“天尊”。碎成了一地白色的石渣。我没再看那些石渣一眼。

我走到那个曾经放我牌位的空位前。伸出手，凌空一抓。虚空中，一块黑色的木头凭空出现。

木头上，自动浮现出三个字。闻人绝。我把牌位，稳稳地放了回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做完这一切，我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五个已经变成废人的家伙。“现在。”“谁赞成？

”“谁反对？”没人回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我走到岳弘面前，蹲下身。他还在抽搐，

眼神涣散。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是宗主？”他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

瞳孔有了一丝聚焦。“我问你话呢。”我加重了力道。啪啪作响。他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是……是……”他含糊不清地回答。“很好。”我站起身，环视整个大殿。“从现在开始，

我说的，就是断尘宗的规矩。”“第一条。”“把宗门里，所有跟那个丑八怪有关的东西，

全都给我烧了。”“所有改动过的功法，全都给我废了。”“从今天起，断尘宗，

只修我闻人绝的修罗道。”“第二条。”“所有参与过篡改教义，污蔑修罗道的人，

自己去后山‘罪己崖’，跪着。”“跪到死为止。”“第三条。”“打开宝库，

把里面最好的灵丹妙药，都给阿九送去。”“他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我说完，看着岳弘。“听懂了吗？”岳弘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想点头，

但脖子不听使唤。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看来是懂了。”我不再理他。

我走到大殿门口。阿九还瘫在外面。看到我出来，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老……老祖宗……”“扶着我。”我说。阿九愣了一下，赶紧爬过来，用他那瘦弱的身体，

扶住我的胳膊。“去后山。”我说。“我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好好好……”阿九连连点头。扶着我，一步一步，

离开了这座已经彻底变了天的主峰大殿。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和五个躺在地上，

连狗都不如的前任高层。规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就是规矩。66.断尘宗的后山，

很大。但有一处地方，是禁地。叫“罪己崖”。按照岳弘他们颁布的新规矩，

这里是关押那些修炼“魔功”不知悔改的弟子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个等死的地方。

阿九扶着我，走在荒凉的小路上。他身上的气息，在快速恢复。宝库里的丹药，

已经被听话的弟子送了过去。他吃了一颗，就年轻了至少一百岁。腰也挺直了，

走路也有劲了。“老祖宗，咱们去那儿干嘛？”阿九有些不解。“那里……晦气。

”“见几个老朋友。”我说。阿九更迷糊了。但他不敢多问。很快，我们就到了罪己崖。

与其说是崖，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山谷。谷口设着强大的禁制。

上面贴满了各种镇压“魔气”的符箓。在我看来，跟小孩子画的涂鸦没什么区别。

我挥了挥手。那些禁制和符箓，就像遇到了阳光的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