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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灯,刺眼地亮着。

夏舞阳,这个名字曾闪耀在医学院的光荣榜上。家境贫寒,却凭着一股狠劲和天赋,硬是挤进了这所顶尖医院的实习名单。他以为,这是改变命运的开始。

他错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大医疗事故”,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主刀的副院长儿子,手一抖,切错了血管。病人大出血,命悬一线。

慌乱中,那金贵的少爷,把沾血的器械,塞进了他手里。

“夏舞阳!你干了什么?!”副院长惊怒的咆哮,在手术室回荡。

监控“恰好”故障。

人证,是副院长的心腹。

物证,是他手里那把染血的刀。

百口莫辩。

“故意伤人!重大责任事故!”判决书冰冷无情。

三年。

他的辩解,淹没在权势的浪潮里。他的未来,被硬生生掐断。

父母哭干了眼泪,散尽家财,也撼动不了那铁桶般的“证据链”。

医学院的高材生?

前途无量的青年?

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

哐当!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

江市第三监狱。

一股混合着霉味、汗臭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夏舞阳的喉咙。

潮湿。

阴冷。

墙壁渗着水珠,地面永远黏腻。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狭窄的通道,投下扭曲的影子。

这里,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

三年刑期,刚开始。

“新来的?”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狰狞蝎子的光头壮汉,堵在门口。他叫疤脸,这间牢房的“老大”。

夏舞阳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手里单薄的行李——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问你话呢!哑巴了?”旁边一个瘦猴似的跟班,一脚踹在他腿弯。

夏舞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咬紧牙关,没吭声。

“哟,还挺硬气?”疤脸狞笑着走近,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夏舞阳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辣的疼。

夏舞阳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三年的冤屈,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规矩就是,老子的话,就是规矩!”疤脸啐了一口,“你的铺,在那边!”

他指着的,是靠近厕所门口,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角落。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发霉的草垫。

“以后,老子的洗脚水,你倒。老子的衣服,你洗。吃饭,最后!”疤脸的声音,像钝刀子割肉。

反抗?

狱警就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拳头、辱骂、克扣的口粮、半夜的冷水浇头……成了夏舞阳的日常。

他像一块被丢进污水里的石头,沉默地承受着一切。

医学院的知识?救死扶伤的理想?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文不值。

他只想活着出去。

活着,才有希望。

日子,在绝望中一天天熬过。

这天下午,放风结束。

囚犯们排着队,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去厂房做手工——糊纸盒。

空气污浊,机器轰鸣。

夏舞阳麻木地重复着动作,手指被粗糙的纸板磨出血泡。

突然。

“噗通!”

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

人群一阵骚动。

夏舞阳下意识抬头。

只见角落里,一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剧烈地抽搐着。口吐白沫,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是老鬼。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进来很久了,比疤脸还久。沉默得像块石头,从不与人交流,总是缩在阴影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上刻满风霜和漠然。

狱警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却没动。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漠视。仿佛倒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袋碍事的垃圾。

“晦气!”疤脸低声骂了一句,离得更远了。

周围的囚犯,也都下意识地后退,眼神躲闪。没人愿意惹麻烦,更没人愿意靠近一个快死的老头。

老鬼的抽搐越来越微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瞳孔开始涣散。

夏舞阳的心,猛地一抽。

那濒死的绝望,他太熟悉了。就像三年前,在手术室外,看着父母绝望的眼神。

医者的本能,在这一刻压过了恐惧和麻木。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让开!”他低吼一声,拨开挡在前面的人。

“夏舞阳!你找死啊!”疤脸在后面怒骂。

夏舞阳充耳不闻。

他跪倒在老鬼身边,手指颤抖着,却坚定地探向他的颈动脉。

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呼吸!保持呼吸!”夏舞阳吼着,不知道是在对老鬼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记得书上看过,这种症状,像是癫痫持续状态,或者……某种急性中毒?会要命的!

没有药。

没有器械。

只有一双空手,和脑子里残存的那点医学知识。

他咬咬牙,用力掰开老鬼紧咬的牙关,防止他咬断舌头。又迅速将老鬼的头偏向一侧,清理口腔的分泌物。

然后,他双手交叠,按在老鬼瘦骨嶙峋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简陋的心肺复苏。

汗水,混着灰尘,从他额角滑落。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按压的闷响。

狱警终于走了过来,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这老东西,早该死了。”疤脸嗤笑。

夏舞阳没理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濒死的老人。

“醒醒!撑住!”他低吼着,声音嘶哑。

也许是他的按压起了作用,也许是老鬼命不该绝。

那微弱的脉搏,似乎……强了一丝?

老鬼喉咙里的怪响停了,青紫的脸色,也稍稍褪去一点。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浑浊的眼珠,没有焦距。

却准确地,对上了夏舞阳布满血丝、充满焦急和一丝希望的眼睛。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痛苦,有漠然,还有一丝……夏舞阳看不懂的,深沉的疲惫和……惊讶?

随即,那眼缝又无力地合上了。

但呼吸,总算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

狱警这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抬医务室去!妈的,尽添麻烦!”

两个囚犯不情不愿地过来,抬起昏迷的老鬼。

夏舞阳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手臂酸软得抬不起来。

他救了老鬼一命。

至少,暂时。

老鬼被抬去了医务室。

监狱的医务室,条件简陋得可怜。无非是些最基础的消炎药和止痛片。

夏舞阳知道,老鬼那样子,光靠医务室,活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

放风时,夏舞阳总会下意识地看向医务室的方向。

疤脸对他的“多管闲事”很不满,克扣了他的晚饭。

夏舞阳没说话,默默忍了。

第三天,老鬼被抬了回来。

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蜡黄,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被扔回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狱警不管。

疤脸和囚犯们,更是避之不及。

只有夏舞阳。

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挪了过去。

老鬼的嘴唇干裂,起了一层白皮。

夏舞阳看看自己手里那半碗几乎全是汤水的稀粥。

他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点点米汤,极其缓慢地,润湿老鬼干裂的嘴唇。

一次。

两次。

动作笨拙,却无比认真。

他省下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口粮,偷偷藏起半个硬得像石头的窝头,一点点掰碎了,混在水里,想办法喂给老鬼。

他用自己的破衣服,沾了冷水,轻轻擦拭老鬼滚烫的额头。

没有药。

他只能凭着记忆,在放风时,偷偷在墙角拔了几株不起眼的、他依稀记得有清热解毒作用的野草也许是车前草或蒲公英,嚼碎了,敷在老鬼手腕的穴位上。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自己眼前枯萎。

尤其是在这绝望的深渊里。

他需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微弱的,同病相怜的温暖。

疤脸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妈的!夏舞阳!***是不是有病?伺候个老棺材瓤子?”疤脸一脚踹翻夏舞阳刚打来的水。

水洒了一地。

夏舞阳默默爬起来,没说话,重新去打水。

“再让老子看见你靠近那老东西,打断你的腿!”疤脸恶狠狠地威胁。

夏舞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

黑暗中,他又悄悄爬了起来,摸到老鬼身边。

月光,透过狭小的铁窗,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

照亮老鬼枯槁的脸。

也照亮夏舞阳眼中,那尚未完全熄灭的,名为“善”的微弱光芒。

他继续用那点可怜的水,润湿老鬼的唇。

他不知道。

他这微不足道的善意。

他这黑暗中固执的坚持。

正在悄然撬动命运的齿轮。

角落里,昏迷的老鬼,那枯瘦如柴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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